医护人员是来自市急救中心的,解释道:“先生,洪武医院是私立会员制医院,没有身份认证是不能就医的。我们可以就近送往五院。”
陈慕之解释道:“我是洪武医院的医生,已经安排好了手术事宜,听我的。”
救护车很快启动,人命关天的大事,陈慕之脑子一时紧张竟然忘了君顾和江淮,等到救护车走到半途他才想起来,赶紧给君顾打电话。
君顾让他放心,说是他和江淮也在往洪武医院赶。
☆、困局
陈慕之到的时候手术室已经备妥,他进门的时候不少人都很惊喜,不过状况紧急,没有太多寒暄,陈慕之直截了当道:“推进手术室,持续供氧,头部固定沙袋小心拿掉。”
徐秘书抬头问道:“刘子清医生现在有空,安排他上手术吗?”
陈慕之想了想,看了看跟着推车一路小跑衣着寒酸的女人,叹气道:“不用了,我亲自上。费用你们不要报给病人家属,我来承担。”
陈慕之赶了电梯火速换了衣服进了手术室,照明灯晃得他神思恍惚了一下,他看着自己抬着手套的手,护士在他眼前摊开了整套的手术钳和手术刀。
想他昨天此时还和君顾在店里修书,今天却又上到了手术台上。
君顾和江淮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亮着灯关着门的手术室和外面满脸泪痕的女人,江淮后知后觉地问道:“陈慕之还真是个医生?!”
君顾看了一眼手术室,点了点头。
江淮撇嘴道:“哼,早知道这小子来路不明心术不正。看他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买个菜都不知道多钱一斤,就知道他来我那小店是居心不纯。”
君顾坐了下来,试着安慰那个失魂落魄的女人,他低声道:“您不要太担心。陈慕之……嗯,就是那个医生,他很厉害的,也是很好的人,手术会成功的。”
女人转过头,她脸颊有些消瘦,头发蓬乱,但是五官很清丽,年纪也不大,她满脸的泪痕,几乎是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君顾道:“是吗?真的吗?”
君顾安慰了她一会儿,又出去买了些饭分给江淮和那个女人,江淮饿了乖乖地吃了起来,那个女人没什么胃口,一直失神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江淮吃饱了,打了个嗝,盯着“手术中”的指示灯,不由得有些热血沸腾地说道:“当个医生就是好啊,治病救人,感觉手里握着的就是别人生死和希望啊。最亲的人都只能隔在门外束手无策,只有他们才能和命运抗衡。”
江淮略微遗憾道:“要是我当初也挣点气好好学习就好了,说不定也能当个好医生,我爸妈也不会说我整天招摇撞骗游手好闲了。”
君顾揉了揉他的头发,安慰道:“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路,你身上也有很多别人没有的优点。”
君顾和江淮等着,本来冷清的走廊却渐渐热闹了起来,有好多年轻的医生护士徘徊在附近,窃窃私语道:“诶?听说陈医生回来了?”
“是啊,听徐秘书说是见义勇为救了个人,直接抬手术室了,据说还是记陈医生账呢。”
“啧!不说急救手术室、器材和设备、住院和医药费,就说陈医生的手术费多贵啊,来个一次不得兜出去百八十万?”
“所以说我们陈医生还是好心!这种身材好学历高技术强财产多人品好的大帅比,真是闪瞎眼了,老天保佑他快回来吧!”
江淮直起耳朵听,听得是又好气又好笑,抛了个媚眼给旁边的小护士,露出颗可爱的虎牙,笑问道:“诶?听你说你们陈医生哪哪都好,他没什么缺点啊?”
几个小护士看着江淮,被这意料之外的问话打断,脸一红,清了清嗓子假装望天。
但是几个人心里默默地想了想,陈医生有时候太躁郁了会黑化,变得毒舌易怒又会摔杯子和档案夹,这时候看见他都得顺着墙边儿走。
不过总体来说,这还是一个骨灰级的来自美国的男神。可能最大最致命的缺点就是,他不喜欢女人,简直是白瞎了。
君顾也有意无意地听着她们的对话,觉得她们说得真是有道理。她们不说他还意识不太到,陈慕之竟然是这样好到不切实际的人。
手术进行了很久,江淮都靠在君顾肩膀上睡着了,君顾也有些困,刚刚打了个盹,就听见旁边“蹭”地一声,那个女人跌跌撞撞地站起来。
君顾也回过神来,身子一动,江淮头枕空了,也清醒了过来,三个人都站了起来,看着几个人拉开了手术室的门,几个医生和护士一脸解脱地摘掉口罩走了出来。陈慕之从给她擦汗的护士手里拿过帕子,摘掉了手术帽擦了擦汗,朝着那个女人有点疲惫地笑了一下,宽慰道:“脱离危险了,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不会有大碍的。”
那个女人腿一软,“扑通”一下就给陈慕之跪了下来,拽着陈慕之的白大褂哭道:“谢谢,谢谢,医生……”
陈慕之赶紧示意身边的人搭把手把她扶起来,病床已经推了出来,陈慕之说道:“都是我该做的。你可以去看一眼病人,不过不要吵到他,他需要静休。”
几个护士和那个女人推着病人下楼到病房去了,楼道周围挤了不少医生护士,“哗”地开始鼓掌和喝彩,开心地叫道:“陈医生,欢迎你回来!”
陈慕之又擦了一下额角的汗,而后抬起头来,温柔而冷静的目光,穿越周围所有的人,看向不远处的君顾。
君顾也抬头看他,周围的一切身影和欢呼都显得模糊遥远,他们感到欣慰,也感到迷茫,心上的共振在噪杂的人声中依旧强烈地让人发慌。
他们不约而同地对彼此笑了一下,那是一种夹杂着内疚和苦涩的甜蜜。
陈慕之心里清楚,他到底还是无法彻底放下他十几年的追求和使命,可他明明知道君顾想要的其实是那个和他守在小屋里朝夕相对平凡厮守的人。
君顾心里也知道,尽管他那么希望陈慕之只是一个平凡的小人物,和他一起困于厨房、沙发和被窝,他们缩在狭小的世界里,两个人一条狗,擦拭文物修补古书,安静地相守。可是,陈慕之偏偏有逃不开的责任,正如逃不开的荣耀,他不该被埋于暗室同自己一起腐化,陈慕之生来就是要用自己的光华感染世界的那种人。
陈慕之一生中短短的几个小时,就能够拯救他人的生命,给绝望的人带来希望,君顾实在想不出来什么理由,要去阻止他,要他放弃。
这世上大多数人都在寻找生存的意义,然而大多数人都遍寻不着。君顾唯一肯定的就是,陈慕之这样的人,不必寻找,所谓的意义就追逐在他身后。
任何人都不应去破坏和阻挠。
☆、闪瞎眼
陈慕之和医院的人们打了招呼,看了刚刚做完手术的小孩,整理了手术记录,等他都弄妥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医院的几个医生和护士说要请他吃饭,替他接风洗尘。
陈慕之想到君顾和江淮还在等他,就婉言谢绝了,说以后来日方长,过几天他好好请大家一次。
陈慕之换了衣服,江淮已经趴在他办公室沙发上已经睡了两觉了,一看见陈慕之换了便装,就喊着饿。
三个人到了附近的饭店吃饭,开了一个小包间,江淮摆出一副黄世仁的嘴脸道:“嘿,我说你可骗得我苦啊?你老这是微服私访体验民情来了?你丫个土豪,就带我来这个档次的饭店啊?不请我去盘古大观一趟啊?”
陈慕之拍了拍江淮的头,笑道:“你又想多了。有这个吃就不错了。我的信用卡几个月前全部让我自己冻结了,说实话,我现在着实分无身文。”
正说着话,服务生上菜了,是一个党参炖乌鸡的砂锅,为了隔热砂锅下面垫了一个紫砂的盘子,服务生端的时候没端稳,盘子一倾斜,一锅汤眼看就要翻在桌子上,离得最近的君顾赶紧伸手扶了一下。
君顾也是下意识的动作,砂锅是稳住了,可是滚烫的锅边和溢出来的汤水一下子把烧得红了,君顾倒吸了一口气,把手缩了回来。
陈慕之反应过来,蹭地一下子站起来拉过君顾的手,几个手指头和手掌都泛着红,陈慕之心急地不得了,对着服务员抑制着怒气说:“有淡盐水吗?拿点来,帮我出去买瓶烫伤油。”
服务员连声道歉,赶紧跑出去拿东西了。
陈慕之回头问君顾:“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陈慕之皱着眉头一脸心疼地捧着君顾的手吹起,君顾刚才没觉得多疼,现在却觉得被陈慕之握着的手变得滚烫,他红着脸看了一旁目瞪口呆的江淮一眼,尴尬地挣扎着往出抽手:“我、我没什么事,不严重……”
江淮本来也挺担心君顾的烫伤,可是被陈慕之的过激反应一刺激,江淮对着这两个人抱以奇怪的目光,左右看了他们好几眼,才戳着筷子闷闷不乐地说:“我感觉自己好多余,我心都要碎了……”
服务员很快拿来了淡盐水、牙膏和烫伤药,解释道:“这些都是店里常备的,实在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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