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都在呢。”
她们抬眼看去,梁教练也来了,他这些年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长年累月的教练工作让人积劳成疾,早早地拄上了拐杖。
谢拾安站了起来,赶忙扶着人坐下了。
“梁教练,您怎么也来了?”
“不光还有我。”
简常念回头看去,张纯,杨丽,还有几个滨海省队的旧友们都掀帘走了进来。
“不会不欢迎我们吧?”
她又蹦又跳地就跑了过去,和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好久不见,我可想死你们了!”
“是啊,好久不见,一眨眼当初的豆芽菜都成世界冠军了!”
说起昔年旧事,一堆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乔语初是最后一个进来的,脸上的表情还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我刚好今年和我妈回家祭祖,听梁教练说咱们滨海省队有个聚会,所以……”
无论何时何地,即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所有人提起滨海省队,前面都会加上一句“我们”“咱们”。
在这群少年人心里,滨海省队,永远都是他们的家,严教练也永远都是他们的老师。
谢拾安给人挪开椅子。
“来了啊,快坐。”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程真忙前忙后的,赶忙从后厨把菜端了出来。
“你们先烤点肉吃着,还有几道菜啊马上就好,缺什么你们就招呼服务员。”
“别别别,别忙活了,坐下来一块吃啊,对了,怎么没看见沐沐啊?”简常念道。
程真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嗐,忙着呢,大年三十还在剧组拍戏,你们先吃,不用等她,我给她打个电话。”
谢拾安也把筷子放了下来。
“不是都怀孕了吗?还这么忙啊。”
正说着话呢,门口的风铃又响了。
“怀孕了也得工作啊,我们这一行什么时候戏杀青,什么时候才算工作结束了。”
“老婆,你可算是回来了!”看见周沐的那一刻,程真眼里都在发光,第一个迎了上去,接过她手中的行李,又摸了摸她的肚子。
“我说我去接你,你还不让,这大的大,小的小,晚上又下雪,万一出个事怎么办?”
“别贫,我坐剧组的车回来的,能出什么事,你走了,这店里生意还做不做了。”
“瞧瞧,这腻歪劲儿,我那时候就说,这俩肯定能成吧!”
两个人的一阵热乎,又惹来了围观群众们的哄堂大笑,话题又引到了这边。
“现在咱们这桌上该没有单身的了吧?”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简常念。
简常念晃了晃手上戒指。
“别看我,我可不是啊。”
谢拾安无名指上也戴着一枚同款,抿起唇角靠在椅子上笑了起来,脸色微红。
一桌子人顿时炸了锅。
“不行不行,安姐可是咱们滨海省队一枝花,多少人喜欢她,这你得喝!”
“诶,你们别灌她啊……”
故友重逢,爱人在侧,又恰逢瑞雪丰年,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候,外面焰火盛放。
一桌子人都举起酒杯,站了起来,脸上洋溢着笑容:“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简常念坐下来的时候,又和旁边放着的空杯子轻轻碰了一下,这才举起来一饮而尽了。
新年快乐,严教练。
愿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幸福。
五年后。
国内首部以运动员为题材的纪录片《流星》上映,一经播出就迅速火遍了大江南北,也就是那一年,《流星》凭借着新颖的题材,真挚的叙事,一举闯入了柏林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并斩获了最佳纪录片奖。
展映礼上,大幕徐徐拉开。
镜头跟随着小山村里孤独打球的少年,一步步走出了大山深处,邂逅了桀骜不驯的羽毛球天才少女,也遇到了自己的恩师,收获了一段段真挚的友谊,也留下了不少遗憾。
故事的最后。
程真刑满释放,开了一家烤肉店。
金南智移民去了加拿大,和爱人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并继续奋战在自己热爱的赛场上,而朴旻宪则自食恶果,锒铛入狱。
在一切真相大白之后,金南智和崔惠熙当初的成绩被取消,谢拾安也收到了迟来的礼物,国际奥组委补发给她的里约奥运会女子双打金牌,总算是得偿所愿。
而当初那个独自打球的少年,也已经成为了奥运冠军,中国首位获得大满贯的女性选手。
音乐响起的时候,全场掌声雷动。
画面却又变得黑白起来,少年们的脸出现在了上面,笑着跟大家打招呼,一如从前。
“大家好,我是北京队的金南智。”
“你好,我是中国队队长尹佳怡。”
“哈喽,滨海省游泳队,程真。”
“你好,我是城南一中,高一三班的周沐,很高兴认识你!”
“滨海省队主教练,严新远,严师出高徒的严。”
“滨海省队助教,梁以泽。”
“滨海省队,杨丽。”
“滨海省队,张纯。”
“滨海省队,乔语初。”
“我是国家队的吕小婷。”
“中国女子羽毛球队主教练,万敬。”
“滨海省队简常念,报道!”
少女微微笑了起来。
“滨海省队,谢拾安,很高兴认识你。”
灯光变亮的时候,导演再次站上了台。
“我是高一三班的周沐,也是独立电影导演周沐,这是我们的故事,你呢?”
影片的最后,浮现了一行小字。
“谨以此片献给所有挣扎向上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