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找到周泊豪,恐怕还是得动用警方的资源去寻找更多的线索。
乔远本来到这家酒吧就只是为了教训一下那只敢动他家仓鼠的猴子,如今猴子已经被他倒吊在男厕所里,对他来说任务就到此为止,现在要做的,就是解决一下他跟仓鼠之间的问题。
他瞄了眼从刚刚就开始有些拘谨的家伙,心里始终痒痒的。
那一瞬间产生的冲动,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原以为自己能等到那家伙先开口的时候,结果先忍不住的人倒变成了自己。
明明车子就停在酒吧旁边,乔远双手插兜,硬是带着严玖朝一条僻静的林荫道走。
严玖觉得奇怪,抬眼看了下他,结果正好撞上乔远若有所思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又红了脸。
……
干,这样纯情的气氛真受不了。
纨绔的乔大少,估计这辈子,第一次因为心跳而脸红了。
插在兜里的手,几次想要抽出来将他捞到怀里狠狠啃一口,理智与冲动博弈后,变成了胡乱揉搓他头发的动作。
严玖低着头,心跳如雷。
嘤嘤嘤,大哥是怎么了,这表情,不对劲啊。
纯情少男完全没想过自己还有被觊觎的可能。
黑漆漆的道路本来是严玖最害怕的环境,这一天,他却罕见的没有提心吊胆,而是全副注意力都落在了乔远的手上。
本以为这样暧昧的气氛可以享受多一阵子,结果天上突然划过的闪电和滚动的雷声让两人不得不小跑着去寻找避雨的地方。
路边刚好有家小餐馆在营业,估计是离医院近,晚上了还稀稀拉拉地坐着一些客人,他们的桌上都放着一个干锅,滋啦啦地响着干锅特有的加热声。
严玖看看环境算不上干净的小馆子,又看看衣着讲究的乔大少,欲言又止的时候,乔远一下就看穿他的想法:“饿了?”
“……嗯……要不换一个地方。”严玖生怕大少爷嫌弃不时飞过的苍蝇。
“要下雨了,就这里吧。”乔远竟毫不在意地拉开一张桌子,拿起油腻腻的菜单看。
乔远的腿很长,像这种馆子,都是矮凳矮桌,他的膝盖都要顶到桌子边上,严玖在旁边看着,见他是真的不讲究,就嘿嘿地傻笑起来。
乔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今儿一晚上都在注意那家伙的表情,见他又露出那副毫无戒心的傻笑,心底仅存的一点点对环境的嫌弃,瞬间灰飞烟灭。
恋爱是什么鬼?
是你不注意还好,一旦注意就会被万种脑补缠绕住自己所有的理智,是你自己在心里飞沙走石天崩地裂缠缠绵绵完后,转神才发现人世才度过了漫长的一秒。
乔大少在这莫名其妙的夜晚,就这样看着那张傻乎乎的笑脸,度过了他人生中目前第一个最漫长,最丰富的一秒,以后到底还有多少个这样的一秒,谁知道呢?
哪怕他再不情愿动心,哪怕他事后有多少次恼羞成怒的说是那家伙勾引的,哪怕未来他用多少次身体力行来证明那家伙比自己爱得更深一些,都无法解释他此刻像个纯情小男生一样,低着头,青涩又难为情地笑起来。
这样的气氛,连外面的天打雷劈暴雨倾盆都成了大少爷情窦初开的配乐,冒着滚滚热气毫无情调的干锅鸡则是大少爷的凝视初恋对象的美图秀秀雾化效果。
总之这一秒结束后,他的人生就彻底的走上了基佬的不归路。
乔大少你真的没救了。
这时候他哪知道,严玖的满心欢喜来自于这家意外发现的餐馆——干锅鸡真好吃。
我本将心照明月,谁知明月照干锅。
这盆人生百味干锅鸡才吃了一半,外头的雨势已经大到了吓人的地步。餐馆老板一脸担心地看着外头,搓着手担忧道:“今晚怕是要有内涝啊……”
一些已经要买单走人的顾客看着这雨势,也是吓得连门都不敢出了。
一声更比一声大的滚雷终于把乔大少从各种黄暴的脑补中拉回神,他皱眉看向被电光照亮的屋外,手机突然响起。
“鬼婴有异动,”刑侦六科的方天芸声音焦急,“赶紧带上小九过来,只有他能压制得住。”
乔远立刻抓起严玖就朝外面走:“回去医院。”
“……”外面这种情况真的能出去吗?严玖瞪圆了眼,嘴里还塞着一块鸡肉,反抗的话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在大家宛如目送英雄的注视下,两人在能打疼身体的暴雨中朝医院狂奔。
期间阵阵响雷炸得严玖头皮发麻,乔远在他脚步停顿几次后,刚要伸手去安慰那个胆小的家伙,就见他呲牙咧嘴地挥舞着双臂,加快了奔跑的速度,边跑还边大吼壮胆:“我是好人!不要劈我!我是好人啊啊啊啊……”
“……”顿在半空中的手收回来,乔远的唇角微扬。
第59章
为防止鬼婴出世对其他病人造成影响,藤兰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被转移到私人诊所。坐镇诊所的是从一线部队退下来的老军医,老先生什么样的风浪都经历过,跟刑侦六科也打过好多次交道,在看到乔夏的时候连问都不问,直接就把藤兰转移到了特殊病房。在鬼婴即将诞生前,整个诊所就只剩下他一个医护人员,身为唯一女性的方天芸则始终在病房里关注着藤兰宫口的情况。
尽管很想飙车,但车上的仓鼠始终竖着毛再三提示“宁等三分不争一秒”的重要性,乔远硬是耐着脾气不超速地赶到了诊所。
刑侦六科只留下了沈郁陶和方天芸在诊所里,看到两个落汤鸡,沈郁陶笑道:“开车也能淋到雨?”
“阿嚏!”严玖很配合地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自己去消毒间找干净的病号服。
“其他人呢?”乔远无所谓地脱掉上衣,用衣服擦干身上的水。
“乔夏已经去请方家的族长了,这种事情只有他们这种等级的天师才处理得来。”沈郁陶给他们倒了两杯热水:“那老头难请的很,在这之前只能让你俩过来帮忙。”
“呵,”乔远冷笑一声,“鬼婴出世当然比不上抱权贵大腿来得重要。”
这边严玖已经拿着干净的病号服出来,一看到乔远赤裸着上身,立刻被那结实健康的身板给震到。
……妈蛋,平时穿衣服看不出来,没想到下面果然还是有点料的。
同样作为男人,严玖不可能不妒忌,于是将衣服递给他后,自己就想钻进房间里换。
“你去哪儿?”乔远看他拎着衣服要溜,一把拉住他的手。
“……”想要进去换衣服的话始终说不出来,感觉要是说了对方立刻就能明白他的心思。严玖干笑着快速扒下自己的衣服,想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白斩鸡一样的身体尽量少的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中,结果换上的衣服还没拉下来,就被一个禄山之爪掐了一把小肉腰。
“怎么肉这么松?跟大姑娘一样。”乔大少淡定地收回自己的魔爪,眼角却把他面红耳赤的模样一点不漏的全部看去。
两人穿着病号服进了产房。老医生坐在边上,淡定地看着报纸,仿佛没看到四周贴得满满当当的符咒。方天芸坐在产妇的旁边,死死盯着藤兰肚皮上的那几条金线。
金线一头钉入了墙上,一头贴着肚皮被绑在了床缘,明明没有一点灯光,金线仍旧在闪动着隐隐的光芒。
“居然要用到金线……”严玖被这阵仗给吓了一跳。在方家学习过很多法器和法阵,包括这种贵得吓死的人的金线。
用黄金拉出的金线,昂贵的并不是他的重量,而是线上面密密麻麻刻的各种咒语。一般工匠还做不来,要说是国宝级别的工艺也不夸张。
“你们来了,快,小九,”方天芸精神紧绷了好几个小时,见他们来终于松了口气,“你守着,我受不了了,这家伙的邪气太重,我出去喘口气。”
“啊?”邪气?哪有什么邪气?严玖眨眨眼,回头看了眼乔远,顿时吓了一跳。向来无所不能的大少爷捂着嘴,似乎无法忍受房间里面的气味。
可是,为什么老医生也毫无反应?
“他的功德跟你一样,也是厚得刀枪不入,”方天芸一把将他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事你就摇铃,我们就在门外。”
严玖呆呆地看着站在门外,也不打算进来的乔远,再看看藤兰明显比昨天还要大的肚子,打了个冷颤:“我,我要守多久?”
“谁知道呢?”乔远恶劣地扬起唇角,然后残忍地关上了房门。
……大哥你这个混蛋!!!!
外头暴雨倾盆,街上已经没有一个行人。乔远嘴里叼着一根巧克力棒,背靠着产房的门,眼睛望着窗外被雨帘遮盖得朦朦胧胧的景色。
就这样的天气,居然有车子停在了诊所门口,乔远听到楼下传来吵杂声,于是站起身,伸头看向楼下的那辆黑色大切诺基。
他皱着眉头,看了眼房门,终于还是坐回去,不打算探究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我的孙子!”一个女声响亮而愤怒地传上来。
“周夫人,她现在状况不行,你不能上去!”
“我必须看一眼!万一你们把我孙子弄没了,你怎么赔我!”被叫周夫人的女人更加愤怒,踩着高跟鞋就噔噔噔地上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