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纯蓝如天堂蝶翼的瞳仁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他在凯特腹部重重一击,将他打得吐出鲜血来:“你来是想让我亲手杀了你么,你想在我手里了解自己,是吗?”
凯特咳嗽一声冷笑:“你当自己是什么玩意儿,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你还没有死,我想彻底杀了你。”
“哦?”
“是你让我进了黑帮,让我从此活在黑暗里手上杀人无数,你把我从孤儿院带出来又让我进了另一个地狱,伊恩,你是魔鬼,是我的噩梦!”
“撒谎。”伊恩说。
凯特心里一跳,但是依旧面无表情。
“我如果没有救你出孤儿院,你就会吊死在树下或者被修女虐待至死。而你现在活得好好的,应该好好谢谢我,小男孩儿。”伊恩说。
凯特不动声色。他这次进入监狱真正的目的是取得伊恩的信任获取伊恩的秘密,但伊恩并不会知道自己是警察卧底,也不会知道他曾杀了自己一家人。这样不共戴天的仇恨是不会轻易消解的,凯特得拿出一个理由让伊恩相信自己为何前来接近他,又会好不犹豫相信他。
“我想想你的理由……对了,你把我逮捕入狱,黑到那边你是不是混不下去了?而你本来就是手染鲜血的杀手,手上人命无数,落在警察手里也活不下去吧。所以你是走投无路了现在?”伊恩笑了一声,他长得极为英俊,这样的容貌本来该如太阳神一半光明潇洒,却偏偏有一颗多疑黑暗的心,“还是说,你终于发现了,现在只有在我身边才活得下去?”
凯特把头偏向一边,像是对他这种自信产生了极端的厌恶,可是却被伊恩扳着下巴强行转过头来对视。伊恩的金发哪怕入狱多时也依旧耀眼如阳光,他勾起一个微笑看着手中那张英俊漂亮的混血儿面孔。
“还疼么?”伊恩说。
“……”凯特不回答。
“我记得,我明明折断了你的两根肋骨,划破了你的腰腹。我在你身上开了两枪,现在还疼么?”伊恩说得是他们生死对决时候的事情,但那已经是在三个月以前,以凯特的恢复力现在早已痊愈,这样的问题不知道伊恩意欲何为。
“我当时没有想杀你的意思,所以我打在了无关紧要的地方,我对美人的容忍力一向很好,我记得我一枪打中了你这里……”伊恩的手摸上了凯特的左肩,接着指尖没有离开肌肤,渐渐往下滑“以及这里……”
“………………………………”
“Stop!cut!cut!”菲利普斯导演大声喊道:“薛尔你忘词了么?怎么可以就让伊恩这样随便摸你呢,你接下来要反击啊。哦我的天啊,这部片子是在向不好的地方推进么?”
薛颜珂坐了起来抖了抖手,伊恩……不,克林斯曼.费尔顿冲他耸耸肩,眼里有些尴尬和无奈。
薛颜珂走到了导演身边,脸上认真并且严肃谦恭:“事实上,我与您的想法不谋而合。”
“哦?”菲利普斯问。
“我觉得作为一部正宗的大片,两个主角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水火不容,哪怕是后期迫于无奈联手,前期也不该这么暧昧。我希望这段戏能够稍微改一下,一些不必要的肢体亲近我不太赞成,事实上我并不希望这样一部老少皆宜面向全球的的好电影染上同性恋的影子,也不希望……电影上映后在AO3上看见自己的文章(1)。”
这样严肃的话语让一些听见的工作人员都笑出了声,而年过半百态度认真的菲利普斯也正视了这个意见,在他思考了一会后叫来了克林斯曼.费尔顿一起讨论剧本的话题。
过了一会儿之后薛颜珂偷偷跑到唐黎身边,看到他有些昏昏欲睡给他拈了拈毯子:“我刚才和导演说了,我不想和别人有过于亲密的戏份,刚才那幕戏你看到没有,后面不会有了,你别生气啊。”
唐黎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映,他摘下墨镜看了他一眼:“说改剧本就改剧本,这样是不是有点耍大牌啊你?”
“我不管,我不和别人亲近。”薛颜珂说。
“哦,随便你。”唐黎说。
“怎么可以随便……”薛颜珂嘟囔了一句,随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后面的戏份有点多,拍摄时间有点长。你要是困了就休息一下吧,工作结束以后我带你到好莱坞转一转。”
唐黎抬眼看了看他,在当年薛颜珂拍第一部电视剧《剑指横听风吹雨》的时候自己来到影视城,在孩子工作结束以后许诺带他到处游玩。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薛颜珂说出了自己当年说过的话。他的眼里有些柔软,也不由自主笑了:“好啊。”
TBC
作者有话要说: *
再一次轻轻松松暴字数
一章顶两张
而且没感觉
是手速快了么
*
来解释手速快了的原因……
我玩的游戏,剑网三嘛,开了新赛季……
95级……
为了连级我……
我的坑比队友满级了
我要打排位……
以及运动会我报了八百米……
跑完整个人就死了,全身痛了三天……
这些以上就是我跳票的理由……
我有罪……………………………………………………
☆、第 70 章
说是要带着唐黎出去走走,但其实今天拍摄工作完毕之后已经到了很晚,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薛颜珂眼里带着一些疲惫和菲利普斯打了声招呼,看了看时间脸上露出一些懊恼与无奈来。
他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毛巾和水,毛巾擦了一下汗水却没喝。他回头看到唐黎依旧是坐在那个椅子上,毯子微微滑下来露出一小截肩膀在外面,人已经熟睡。这样安静的画面让薛颜珂感到略微安心了一下,回想起唐黎冲他抱怨,小时候很多次他就是这样陪着自己,薛颜珂心里又小小的甜了一下。
唐黎歪着头熟睡着,雪白的皮肤在夜灯下如同上好的乳瓷,长如鸦羽的睫毛在眼睛下落下一小片黛青色的阴影。他寂静地像是一片风一吹就走的羽毛,薛颜珂看得有些痴了,眼睛盯着他一直没有移开。突然间,看着过于安静的人薛颜珂莫名奇妙觉得有些恐慌。
为什么会这么安静,连呼吸都听不到了。会不会是……死了?薛颜珂脸色一下子白得毫无血色,他为这种过于荒唐的想法一下子蹲下来,他伸出手牵起唐黎的一缕头发,如从前那样扯了扯:“唐黎……你理我一下。”
唐黎不为所动,像是根本就没有知觉一般歪着头继续闭着眼睛,面容像是永恒不变的雕像。薛颜珂瞳孔收缩了一下,感觉那一瞬间有细密的电流从头皮一下子打到了指尖:“唐黎,唐黎?”他手上用劲摇了一下他。唐黎没有做梦,或者是梦到了无限的黑暗。被突如其来的力量一下子拉扯出来的他有些不适应光线,等到他眯起眼看向薛颜珂的时候,被他那一脸死灰和紧张的表情看得愣了一下。
“怎么了?戏拍完了?”
“唐黎,我求求你……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薛颜珂感觉手都在发抖,不是他异想天开,而是在那一瞬间他真的在唐黎身上看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死气沉沉。唐黎今年才三十出头,为什么会给他那种油尽灯枯的恐惧呢?“别敷衍我,我很害怕。我需要你好好的告诉我,无论什么事情我都想和你一起承担。我可以。”
然而唐黎只是看着他,眼睛有如月下清晖泠然冷极。他就那么一直淡淡的看着薛颜珂,什么花也不说……然后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薛颜珂:“……”
“我困了。让我睡觉。”其余的话别谈,我不想说,别惹我生气。
话里的意思薛颜珂自然接收到了,他微微的颤了一下眉毛,时间进入了静止。就在唐黎以为他真的要爆发的时候,薛颜珂居然只是重新抬起了眼,默不作声地替他收拾好东西,双手各提着一个背包往前走着,将东西甩进了车里关好门,心里简直百转千回,又是怀疑又是担心,一种沉重的心情如乌云般压在心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上一次有这种不祥的感觉还是在七年前……那时候他在飞机上得知唐黎没有和他一起走的时候,天昏地暗到撕心裂肺。
他抬起眼准备和唐黎再说什么,却发现那个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副驾驶上,此时歪着头竟然片刻又睡了过去。薛颜珂盯着那张姣好的侧颜宁静良久,看着他下巴的弧度在前照灯微弱的灯光下莹莹如玉,心里蓦然间就有一种沧海桑田也不换此生的憧憬。他也上了车轻轻把车门带好给他系上安全带,看着唐黎安心信任他沉睡的样子,薛颜珂眼里闪过一丝晦暗。
薛颜珂本想在他脸上落一个吻,但是唇即将碰到那子玉一般的皮肤时却停了下来。他将自己的影子笼罩在唐黎的身上,看着他被自己所掩埋,柔弱到被自己所掌控——是啊,如果没办法逼迫他,那么就选择掌控他吧,这样他就再也不会从自己手中逃离,也不能够对自己隐瞒任何事情了。
薛颜珂拿出手机给远在中国的岩岩发了一条短信,把唐黎现在的英文名住址以及电话给了他,让他去查一下唐黎在他不在的七年之间的经历,在即将发出去的时候他顿了顿想到了什么,随机一个字一个字地打:他有一个家庭医生,就住在下街区,如果可以安排我和她见一面,我直觉她似乎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