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云知从懊恼中回神,将她咬了一口的苹果夺了过来,削完之后又去洗了一遍。
路上都在想江愿安说的这件事。
她怎么能对喻明夏做这种事呢。
云知不理解自己。
那喻明夏还记得这件事吗?
如果记得,她当时和她打招呼时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不记得……
江愿安正吃着苹果,突然就听见啪的一声,她抬眸去看,呆住了:“你拍自己脑门干嘛?不疼吗?”
云知满脸生无可恋:“你说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原来是还在纠结刚刚的事情。
“嗯……看她记不记得吧,其实我觉得挺奇怪的,喻明夏难道不记得你吗?我还以为她会对你记忆深刻呢,毕竟她当时看你的眼神……”
江愿安还想说什么,但见云知表情越发愁苦时停住了原本想说的话,安慰道,“她现在事业这么成功,肯定早就忘记当初嫌弃她的你了,别放在心上。”
“我不是嫌弃……”云知捂脸,努力回想她和喻明夏相处的场景,有没有什么她忽视掉的事情。
但她一再回想,也没想到喻明夏对她有半点不妥,除了真心相待就是真心相待。
“那是什么?”江愿安好奇,见她不好受又安慰道,“我相信你肯定不知道她在,你要是知道她在肯定不会说这话,无意之举也不要太在意了。我告诉你这件事是担心如果她记恨你……”
江愿安没接着往下说,但是云知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无非就是担心喻明夏刻意接近她。
不说喻明夏这人性格好脾气好,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儿记这么多年。非要说刻意接近的话,她更像是刻意接近的那个人。
不管是拍照还是同游,都是她在主动。
“呜呜安安。”云知先前对喻明夏这个朋友有多满意,现在就有多悔恨。
自我带入一下,莫名听到一个陌生人用冷漠嫌弃的语气说那样的话,云知要么会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离她远点。
别说做朋友了,能理她就算好了。
看见云知哭丧着脸,江愿安苹果也不吃了,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安慰她。
“你也是无心之举嘛,道歉的话她肯定能够理解的,而且她也不一定记得住啊,这件事儿就让它翻篇好了。”江愿安了解云知,明白如果当时她知道喻明夏在肯定不会说这种话。
高中的时候云知性格很好,不会做这种伤害别人的事情。
以前班上有一个总是找她麻烦的同学,仗着自己是课代表处处为难她。
结果后来还向云知表白,被为难很久的云知也没有在这件事上表达出丝毫的嘲讽或是恶意,只是礼貌拒绝了她。
事后有人利用这件事针对那个同学时,云知还站出来帮她说话。
江愿安猜想当天云知可能只是心情不好,加上也不知道喻明夏会这么巧地出现在场馆,所以随口就说了。
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巧。
看云知这么苦恼,江愿安开始后悔自己刚刚的行为了。万一两人都将这事儿忘记了,只是单纯地再遇到认识交个朋友呢,原想让云知提防点,但是没想到反而给她带来了苦恼。
不过从她说了这件事情后,云知的表情是苦恼后悔居多,她并没有从云知脸上看到任何嫌恶的表情。
这是不是说明,本质上云知是不讨厌喻明夏的?
如果真讨厌一个人,她相信不管过去多久,只要提到这个人,肯定依旧会有讨厌的情感在。
云知并没有,而且……她连喻明夏是谁都想不起来。
“所以你当初为什么会讨厌喻明夏啊?”江愿安犹豫着还是将话问了出来。
“不是讨厌……”云知抿唇,回想高中时发生的事情,垂眸低声问,“喻明夏高中性格怎么样?”
“听梦梦说,喻明夏性格安静内敛,成绩也很好,她第一次月考时还赢了我家梦梦。”
收到云知略微惊诧的眼神,江愿安明白过来,“我猜你肯定也不知道梦梦和喻明夏当过一个月的同桌,所以当时才会和你推荐她当你的家教老师。”
云知垂头丧气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喻明夏了。
按照她的性格,她肯定没办法忽视这件事儿。而且从江愿安的描述来看,就算喻明夏现在有可能记不得那件事,但对当时的喻明夏来说,肯定多少因为她的话受到了伤害。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不是讨厌那是什么?”江愿安追问。
“可能有点误会在里面,”云知懊恼,抿唇问,“你觉得喻明夏会是那种因为成绩就看低人或者使绊子那种人吗?”
“怎么可能,”江愿安撇嘴,“就算我没接触过她,但我相信我家梦梦的眼光。喻明夏要是这种人,梦梦怎么可能还想推荐给你当家教老师啊。”
江愿安的眼神里写满了对祝清梦眼光的信任。
全然忘记了方才对祝清梦的态度。
云知长叹口气:“太幼稚了。”
江愿安不解:“什么?”
云知望着她,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如果有一天祝清梦和你说有个人欺负她,你会怎么做?”
江愿安一听这话立马举了举拳头,左右挥挥,咬牙切齿:“我揍他!谁都不能欺负梦梦。”
“那有人欺负我呢?”
“那也揍,我加倍揍。”
江愿安脸颊鼓鼓,被她假设的话气得不轻,云知觉得可爱,笑了声。
“看来我比清梦重要?”
江愿安点头,神秘兮兮:“这话我只对你一人说,你别告诉别人。”
云知笑,只对她一人。
因为面对祝清梦话术肯定不一样了。
“你为什么不问万一有人欺负南乔怎么办?”
云知愣。
江愿安也不等她问,自己接着话说,表情凶狠着:“我会帮她们揍南乔!狠狠地揍!”
云知:“……”
沉默。
江愿安躺在病床上,对着空气狠狠挥了几拳,突然安静,明白过来云知不会无故做这种假设,再联系上文……
“你的意思是,喻明夏高中欺负南乔?”江愿安皱眉,“不对不对,你是说喻明夏高中的时候仗着成绩好瞧不起南乔?甚至欺负她?”
说完江愿安瞪着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拼接出来的猜测。
这样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
如果是因为喻明夏欺负南乔,云知对喻明夏那副态度就正常了,虽然她说着会帮着别人揍南乔,但是如果是高中时候的南乔受欺负,就连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南乔这边。
毕竟在上大学以前,南乔人挺不错的,而且对朋友都很仗义。
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有几次云知被人为难,她性子淡漠,只要没涉及底线都会忽视,但是南乔不一样,每一回都要帮云知讨公道。
不管是谁站在云知对立面,也不管谁对谁错,南乔都会帮云知。
这么看来,一切都合情合理。
可问题是……
“你现在和喻明夏认识了,你觉得她像是那种人吗?”江愿安是在询问。虽然她相信祝清梦的眼光,但是她毕竟没有和喻明夏接触过,不清楚她的为人。
“不像。”云知很苦恼了,就是不像所以她更愧疚了。
“所以是因为南乔?那她是怎么和你说的?”
云知努力回想,从模糊的记忆中寻找当时发生的事情。
过了许久才说:“有天南乔摔了一跤,我就问她发生了什么。”
云知顿了顿,才又道:“她说有个同学撞到她,不仅不道歉还嘲讽她是七班的人。”
在当时她们那个年级,七班就是艺术班,总体成绩在年级算下游,班里学子情况复杂,能进来学艺术的家境都好,除了像云知她们这种自己考上云中后基于兴趣爱好留在这个班的人,还有部分是花钱塞进学校,被分到了这个班的。
在当时,私下还有人称他们是贵族班,明面上不敢说,但很多会在私下议论。
成绩和贵族班都是七班的痛点,而七班在被这般嘲讽时,凝聚力也会变得特别强。
这两项倒不是云知的痛点,重要的是当时受伤的人是南乔,她的好朋友。
“啊?”江愿安也想起了高中的事,先前对喻明夏的信任淡了些,“她不会真说了吧?”
云知摇头:“不会的。”
她看人一向准,喻明夏性格好,绝不可能说这样的话。再加上江愿安说的她性格安静内敛,就觉得更不可能了。
“那就奇怪了,不会是南乔说谎吧?”江愿安挠了挠头,“可是她没理由这样做呀?”
诬陷喻明夏说这样的话干嘛?
带人找喻明夏麻烦?
高中时候还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最后整个班吃了处分。
但是高中她们连这件事儿都不知道,南乔只告诉了云知,说明并不是想找喻明夏麻烦。
那是想干嘛?
“当时也是我一遍遍询问,她才告诉我的,”云知也想不起细节了,只依稀记得这件事,“而且在我说要去找喻明夏时,南乔让我别找了,总归是陌生人,以后不搭理她就好了。然后那天傍晚就听见祝清梦提起喻明夏,所以语气不好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