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雨没看清。”三婆摆手道,“不就是男人,有啥特征。”
郭明祥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婆婆,你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没有!都说没有!”三婆抄起扫帚就往郭明祥头上砸去,衬着他躲闪的时腿缩了回去,门一推把人关在外面。
永久墓园。
瑟瑟风的吹过,树木枝丫摇曳,“呜~”远处的似狼又似狗叫声。
地底的深处不仅仅只有墓地,顺着密道下到地下室,里面是一个完整手术室。
“老大,我觉得先把这里撤了,警察迟早会找上门来。”年轻男子不安地摆弄着手术刀,面前是开膛破肚的尸体躺上手术台上,血顺着台沿滴落到地面,如果说这是手术室,那么说它是屠宰场更贴切一些。
“你怕什么?”年长男子把切除出来的心脏放进冷藏箱里,“动作快一点,时间长了这些器官就不能用了,可浪费!”
“钱是赚不完。”年轻男子正移除角膜,“这事儿要被查到可要判死刑的,我都说那些人靠不住,叫他们掩埋,竟然把尸体抛进水库。”
“年青人,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年长男人两鬓已经白了,走到水池洗过手回头说道,“南方的天气说变就变,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转眼就雷暴,大风大雨他们怎么挖坑埋尸。”
“听说最近有警察在这一带村子查得很紧,好像他们把之前逃掉的流浪汉案子串联起来。”年轻男子把掏光器官的尸体简单地缝合起来,“要是扒出他们来,我们可悬了。”
“不过你放心,这两人永远都不会出卖我们。”年长男人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还有,你别老去村民那打听这些事,否则会引起警方注意可就麻烦大了。”
“你不会是...”年轻男子盯着眼前的两条尸体,“这是他们?”
“哈哈~”年长男人仰天大笑,“能用的可不能浪费。”
笑得让年轻男子背脊发冷。
☆、晕船
年长的男人把装着器官的冷藏箱交给老二,“赶紧送去,还等着用。”
“老大,还是避一下风头。”被称作老二的年轻男子接过箱子,“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如果你怕得话可以退出。”年长男人露出狡黠的笑容,“别防碍我发财。”
老二接过箱子,回头看了一眼用线粗暴地缝合的尸体,空洞的眼睛和瘪了的腹腔,身下一大摊血污从手术台蔓延到地面上,他翁翁了鼻子,虽然有给排风设备,但在狭窄的空间血腥味也太过浓重。
“这里交给我。”年长的男人背对着光线,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用平淡的声调说道,“只要你不乱说话,能让我安心,要撤就撤吧!”
脱掉手术服的老二走到门口处,年长的男人唤来两个人,合力把尸体放进裹尸袋中,叮嘱那两人道,“埋深点,别草草了事。”
顺着梯级往上走推开暗门,孤零零的房子屹立在坟场的一声空地上,四周在茂密的树木,这座房子看起来跟巡林员其他驿站没什么分别,只是没几个人知道这底下有个地下室干着见不得光的勾当。
什么人才不会乱说话?年轻男子走到屋外,仰头看着夜空,嘴边挂着冷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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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船驶过海峡,严靖曦直挺挺地躺在铁床的上铺,看着舷窗随着浪起浪落变化,时而是深蓝的海洋,时而是淡蓝的天空。
乔烈儿站在边上趴着床沿,“我去餐厅买点吃的给你。”
“我们一起去吃吧!”严靖曦挣扎着坐起来,头还是有点晕胀,“我也走走透透气,一直躺着难受。”
乔烈儿搀扶着他,有点天旋地转的严靖曦另一手握着船舱壁上扶手沿过道慢慢走向餐厅。
严靖曦看了一眼身侧的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乔烈儿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晕船晕傻了你。”
“要是到了七老八十时你还能这样搀扶着我。”严靖曦贴近他耳边说道,“那是一种幸福。”
乔烈儿脸从面颊红到耳根,接触迎面走来那对情侣异样的目光,两人不得不稍稍分开一点。
餐厅的人不多,不是因为坐船的人少,而是因为东西实在太难吃。
“这就是鸡也太冷了吧?”乔烈儿用筷子拨弄了一下还带着霜的鸡块。
“从冰箱里拿出根本没加热吧!”严靖曦本来没多少胃口,现在更吃不下了。
“要不用饭捂热它。”乔烈儿把鸡块埋进米饭里头。
看见乔烈儿有点幼稚的举动,严靖曦忍不住“噗”一下笑了起来,“你有时候看起来萌萌的。”
“我去,哪里来的萌。”乔烈儿用筷子擢着大米饭,“我给你要个泡面。”
“算了,反正吃了等会也吐出来。”严靖曦托着下巴,“等你吃完咱们去甲板吹吹海风。”
乔烈儿吃着那被米饭捂热的冷鸡。
残阳如血,挂在天际摇摇欲坠。
微咸的海风掠过,甲板上有些潮湿,三三两两地站着或坐着看日落,二缺的情侣模仿着夹克和肉丝张开双臂站在跌落泥号的船头。
“想和你再去吹吹风虽然你是不同时空
还是可以迎著风随你说说心里的梦
感情浮浮沈沈世事颠颠倒倒
一颗心阴阴冷冷感动愈来愈少...”
歌声从船舱里隐约传来,乔烈儿陶醉地闭上眼睛,似乎是享受着海风,又似乎在聆听音乐,在长袖掩饰下严靖曦偷偷牵着他的手。
☆、宅男
Z市警局的解剖室,设备先进性已经是全省数一数二的,配备上压风下排风装置,尸体的臭味不明显,下面基层的法医解剖条件差远了,大多是殡仪馆辟出一个房间就当解剖室,什么排风设备都没有,遇上巨人观腐尸可难受死了。
钢制的解剖台折射着无影灯的冷光,解剖的顺序是从头到脚,打开颅骨、胸腔、腹腔,这次实习法医刘星负责主刀。
些许绿色的附着物沾在发根的结痂处,徐强用摄子夹出来,“这个拿去化验。”
刘星剃掉死者的头发,颅骨上的裂痕引起他的注意,“会不会是被钝器击中?”
“开颅后就知道。”徐强抱臂站在他身后,“法医不是心理医生,靠的不是揣测,而是事实情况。”
刘星用电锯把颅骨打开,徐强问道,“你觉得是冲击伤还是对冲伤?”
“嗯~”刘星有点犹豫了,“好像是...”
“当法医不能好像,可能...,基础太差了,赶紧补一下。”徐强对这个徒弟十分不满意,但法医历来都是采用这种带教模式,不喜欢也没得选择。
“我知道了。”刘星剖开死者的胸腔,指着左心室前壁下1/3处,“师傅,这里破裂了。”
“心梗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结合心肌坏死血清生物标志物才能确认。”徐强问道,“知不知道心梗为什么会引起心脏破裂?”
刘星摇了摇头一脸迷茫。
“原因是梗死灶失去弹性,心肌坏死、中性粒细胞和单核细胞释放水解酶所致的酶性溶解作用,导致心壁破裂,心室内血液进入心包,造成心包填塞而引起猝死。”徐强接过手术刀剖开心脏的左心室,“由于梗死区内膜粗糙,室壁瘤处出现涡流等原因而诱发血栓形成,血栓可发生机化,少数血栓因心脏舒缩而脱落引起动脉系统栓塞。”
胸腔解剖完,接下来是腹腔。
“膀胱怎么会这样子?”实习法医刘星用手丈量了一下死者的膀胱,“最多也就30ML,正常人400-500ml。”
“你小心点,解剖千万别弄伤自己。”徐强过来看了一眼叮嘱道,“死者有吸毒史。”
“师傅,血液分析还没出来你就知道?”
“这是一个重度挛缩的膀胱。”徐强解释道,“□□相关性膀胱炎,会引起膀胱容量减少。”
“要写进去吗?”刘星侧头问道,“好像跟死因无关。”
“放屁!”徐强斥责道,“不管与死因有没有关联,尸检中所有的异常情况都得写进去。”
刘星被训得悻悻地低着头不敢回应。
刑警大队,会议室。
死者潘伟斌的电脑被搬到警局,韩睿戴上手套开了机子点开IE,根据痕迹大多是淘宝的网页,“老大,这是个宅男,还是个死宅。”
“看他买过些什么?”赵捷飞用油性笔在白板写上,“吸毒”、“心梗”、“颅骨骨裂——对冲伤”。
“吸毒?”新丁袁晟托着腮有点疑惑,“但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毒品。”
“现场有没有毒品这与我无关。”徐强托了一下眼镜,“死者患有□□相关性膀胱炎,是长期吸食毒品所致。”
“老大,我走访左领右里时,死者潘伟斌生前脾气很暴躁。”袁晟把笔录交给赵捷飞,“而且足不出户。”
“能出户才奇怪,除非包着尿布。”徐强冷笑了一声,“膀胱不到正常人的十分之一,别人几小时才上一趟厕所,他可能十来分钟膀胱就充盈,而且因为有炎症导致尿尿时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