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裤袋里掏出十字架匙扣,灯光下灼灼生辉,指尖滑过凹凸的纹理,金属的质感透着丝丝的冰凉,如果我在他之前认识你?那你会不会选择我?其实他们早该认识,徐强不止一次在赵捷飞面前提到他,可惜因为各种原因迟迟没碰上面,也许这叫有缘无份或者有份无缘。
一阵夜风,卷宗的书页被吹得上下翻飞发生“噼噼啪啪”的响声让赵捷飞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脸,在瞎想什么,打开卷宗白纸黑字,压根儿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看来是茶水不够浓,所以没法集中精神,赵捷飞向虚空中挥一下拳头,肯定是这样子的!他站起来往茶水间走去。
金域蓝湾。
“这是顺顺画的第一幅画。”严靖曦从铁盒里取出皱皱巴巴涂了又改,改了又涂稚嫩的画作,“能看出哪个是我吗?”
“不会是这个吧?”乔烈儿指着画上黑不溜秋的一根竹竿顶着个圈活像只蝌蚪的人儿。
“嗯。”严靖曦看向他,指尖摩挲被涂改得凹凸粗糙的画面,“顺顺色盲的。”
“难怪。”乔烈儿神色黯然。
“所以无论她画得怎么样,我都说好。”严靖曦郑重地把画作放回铁盒里。
他捏了捏严靖曦的肩,“靖曦,别想太多了。”
“她是我第一个助养的孤儿。”严靖曦把头靠在乔烈儿的肩上,“你知道吗?我在大学读书时去孤儿院当义工,那时顺顺还是婴儿,长得粉嫩粉嫩的很可爱,只是因为她的心脏有先天性缺陷,所以她父母把她丢在医院里。”
“院长告诉了我,顺顺父母留在襁褓里的条子,他们也是无奈的,因为负不起高额医疗费不得已才抛弃了她。”乔烈儿像安慰孩子般轻拍着他背,这时候的严靖曦是脆弱的、敏感的。
“自从参加工作后想着攒了钱给她做手术,她是个很懂事很乖巧的孩子,没想到...”严靖曦一阵哽咽,把头深埋在乔烈儿的颈窝。
“我看过她的病历了,她已经错过了做手术的最佳时间。”乔烈儿叹了口气,“心脏动脉瘤的位置就像个拆不得的□□。”
“这世界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就万万不能。”严靖曦捏紧拳头。
乔烈儿指尖扫过严靖曦的头发,“你这么想好像有点偏激。”
“难道不是么?”严靖曦抬头看着他,“如果她父母有钱给她治病,犯不着抛弃她;如果我早点攒够钱,顺顺早点做手术就不会死。”
虽说不出哪里不妥,乔烈儿心中却隐隐不安,但考虑到严靖曦目前的情绪,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柔和的灯光下两人相依相偎。
烈儿,无论外面多大的风浪,你便是我的港湾,严靖曦收紧了胳搏,两人拥得更紧。他深吸了一口,乔烈儿沐浴后淡淡的香味,总能让他放松、总能让他释怀、总能让平静。
G市,毒品调查科。
队长办公室不合时宜地播着:
“两只老虎 两只老虎
跑得快跑得快
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
真奇怪真奇怪”
任长风把手机的音乐调大一点,拿出笔在白纸上写道,“反追踪怎么样?”
骆苍在他的句子下面写上:“今晚行动。”
“时间?地点?”
“海港城负一楼停车场,晚上12点。”重点之处任长风刻意加上红色下划线标注。
任长风收起纸张放进身边的碎纸机,伴随“咔嚓、咔嚓”的声音便碎成纸末。
“老大,我先出去了。”骆苍走出办公室,开门正好对上高易山的目光。
“小苍,今晚有行动吗?”高易山一脸憨厚笑道。
骆苍耸了耸肩,“坦诚”地说道,“没有啊!”
“我看队长喊你进去。”高易山挠了挠头,“还以为是...”
“难道今晚你佳人有约?”
“哪里,你就别笑话了!”高易山摆了摆手,“队长刚才不会是让你陪他听儿歌吧?”
“你咋知道我们在听音乐?”骆苍双手交叉胸前,头微侧着盯着高易山。
“哈哈!哈!”高易山干笑了几声,“音乐放那么大声,外面当然能听到。”
“队长让我帮他在网上挑CD,送给他的大侄儿作生日礼物。”
“原来是这样子啊!”高易山放松肩膀靠在椅背上。
“老大说了,没事就下班吧!”
“真的?”高易山连忙把电脑关掉,“那我先走啦!”
看着高易山壮硕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外,骆苍嘴角微微上扬,杏眼微微眯起,拿出配枪取出枪膛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今晚有大鱼等着他们收网,不容有失!
☆、警匪枪战
司法鉴证科。
“一休。”乔烈儿匆匆忙忙走进来,“你是不是刚刚剖了一只小白鼠?”
“嗯!”张一顶着鸡窝头,白大褂斜斜歪歪地挂在身上,中间还掉了个扣子,叼着牙签在写报告,“咋地?”
“尸体呢?”乔烈儿把背包随手扔到椅子,捋起衣袖一副准备大展拳脚的模样。
“在那!”张一指了指窗下的金属台上仰面四脚朝天血糊糊的白鼠尸体,“还没清理。”
乔烈儿两眼发光如获至宝地盯着白鼠尸体,“给我。”
“哟西~”张一“呸”一声把牙签吐了出来,“你要白鼠尸体作什么?”
“一休!尼妹啊!”欧阳晓斯推门进来尖叫道:“你丫的,我天天搞卫生都得替你捡牙签!”
“小C,帮我找个玻璃瓶子灌满福尔马林。”乔烈儿戴上医用手套飞针走线给已经开膛破肚的小白鼠进行缝合。
“师傅,要做实验吗?”
“问这么多干吗?”乔烈儿不耐烦地说道,“叫你做就做。”
“哦~”欧阳晓斯转头看向张一。
“看我干吗?”张一耸了耸肩,“我又不是他肚子里蛔虫,咋知道那SB要干吗?”
“你说谁SB?”乔烈儿给了张一一记眼刀,继续用针线缝合。
“师傅,给!”欧阳晓斯把玻璃瓶子递给乔烈儿,瓶口处散发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
“帮我找些丝带和包装纸来。”乔烈儿满意地拎起白鼠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自诩道:“我的缝合技术不错吧!”
“这是警局...”欧阳晓斯面露难色,“我哪里去找这些东西?”
“找征征。”乔烈儿和张一异口同声说道。
“Everybody~”伴随着销魂的声音,胖硕臃肿的身影已经飘到门口,“是不是在想我呢?”
“都说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说鬼!”张一挠了挠鸡窝头,头皮如冬日雪花飘飘,“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征征要不要过来吸两口福尔马林提提神?”乔烈儿拎着小白鼠的尾巴倒吊放进瓶子里面,用布抹掉溢出的溶液。
“NO!”俞征摆了摆手,“我不好这口。”
“俞局。”欧阳晓斯挪到俞征面前,手板一摊:“给点丝带和包装纸用一下嘛!”
“小C,你找对人了。”俞征摸了摸肥下巴,“我经常把做好的点心包装好送人,全局就我一个人有。”
欧阳晓斯催促道,“赶紧!”
“你要送礼物给男友?回头拿给你。”俞征取出食盒,“榴莲酥,我刚学会的,给你们尝尝。”
“不是我要,是师傅要。”欧阳晓斯捏起一块榴莲酥,她完全无法理解她那位神神叨叨天赋异禀的师傅的奇葩行为,“不是说实验室不许吃东西,这个...”
“理论和实际永远都是有距离的。”张一趿着洞洞鞋走过来挑了一块,整个塞进嘴里,“味道不错!”
“小乔,快过来吃啊!”俞征招呼道,“新鲜出炉的,凉里就没那么好吃。”
“等等,我把这个弄好就来。”乔烈儿用木塞把瓶口封好,捧在手上欣赏自己的手艺,“太棒了!”
“乔乔,你买了什么礼物要用丝带和包装纸。”俞征嚼着榴莲酥,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差点转不过来。
“他用来包那个的。”张一指了指乔烈儿手上的装着白鼠的玻璃瓶,“不知道哪个有幸得到咱们乔美人精心准备的礼物。”
“呕~”俞征一阵恶心,嚼得稀巴烂的榴莲酥“啪哒”吐在地上。
“尼妹啊!”欧阳晓斯再次尖叫道:“我才刚打扫完,又弄脏了!真想用扫帚把你们全轰出去!”
“你们当法医的,口味真不一般的重。”俞征捂着痉挛抽搐地胃部,拱着身子挪向门外,“找啥也不能找个法医当伴,长得再漂亮也不能要!!!”
“俞局,你的丝带和包装纸记得拿给我。”欧阳晓斯叮嘱道。
“NO!”俞局头也不回加快脚步,“要拿自己来我办公室,我再也不要踏足你们这群BT集中营。”
“乔乔~”张一斜眼看着他。
乔烈儿淡定地回看,“咋地?”
“你不觉得我们是因为你被贴上‘BT’这个标签。”张一叉着腰站在他面前,“不愧疚吗?”
“愧疚?需要么?”乔烈儿打量他一下,“您老人家,这是学谢亚龙玩叉腰肌么?”
“叉你个毛!”张一作势要捏颈,“我这是要叉颈,不是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