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川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解释清楚,其实大家都是男人了,误会就误会了呗,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可他就是别扭了,追着思罕下了楼。
“鼻炎?”思罕不禁多看了秦小川那挺直饱满的鼻头几眼,确实发现被擤得有点发红了。
“嗯,温差一大就会发作。”秦小川说着又揪了一段卫生纸擦了擦鼻涕,不敢太用力,鼻头已经有点破皮了。
“你等一下,我记得好像有药的。”思罕说着在客厅的柜子里翻找起来。上次孔雀吃多了海鲜过敏,就买了过敏药来吃,思罕看过那瓶子一眼,记得上面的适用范围有过敏性鼻炎的。
看着忙着帮自己找药倒水的男人,秦小川心里胀满了不知名的情绪,一种良性的,带治愈功能的情绪。秦小川并不是一个特别独立坚强的人,他喜欢被人照顾和宠爱的感觉,他希望在自己低落的时候,有人关心一句你怎么了;他希望天冷的时候有一个人可以相互取暖;他希望生病的时候哪怕有人对他说上一句多喝热水。虽然这些纳棋都可以带给他,但他不能自私的一直榨取小棋的温暖,尤其现在小棋有了自己的恋人,他更不能任性了。谈了那么多次的恋爱,可惜,每次的温暖都是短暂的,每一次都尽力了,可还是走到了无可挽回的尽头,上一个恋人的结婚,让秦小川心灰意冷,这一空窗,就是两年。
“房间里不够暖么?”思罕把药递了过来,问到。
“那个,空调好像有点问题。”秦小川看了一下药瓶,是氯雷他定,抗过敏的药,虽然治标不治本,但应急还是不错的。
“哦,抱歉,好像是坏了。”秦小川一提,思罕才想起来,书房的空调好像确实是坏了,但因为利用率低,所以一直没想起找人来修。平时还好,可今天刚变了天了,那间房子朝向也不是很好,必然是有些阴冷了。
“你来我房间睡吧。”思罕突然说道。
哎?秦小川呆了,含在嘴里的水都忘了咽下去,鼓着包子脸呆滞地看着思罕。
“没有别的意思,我的床很大,睡两个人没有问题,不会相互影响的。”思罕笑道,“而且,我想,我们应该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 蘑菇毛终于凑出了比较粗长的一章。本周尽力两更,但也说不好就一更了,周三年会,周四要带小毛和元宵出去旅游哦
☆、卧谈会
思罕的床果然非常大,2.2米*2.5米的大小,床头是一整块的红花梨木,没有华丽的雕饰,只有几条流畅的刻纹,古朴厚重,床上铺着全套的藏青色真丝提花床品,奢华尽显。
秦小川抱着从书房拿来的被子,局促地站在床边上,思考着应该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才显得合适,谈话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一人一边端坐桌前么,躺在一起什么的会不会太随意了,尤其他们将要讨论的内容还和下半身有关……
相对于秦小川,思罕并没有那么多百转千回的心思,他在主卧附带的浴室里洗了把脸,走到床边撩开被子就躺了进去,空出一半位置给秦小川。
“你睡这边吧。”思罕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秦小川把堆在床上的被子向思罕那边推了推,抱着自己的被子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床,挨着床边躺了下来,学着思罕的样子半靠在床头上,被子盖在腰间。
“那个……”沉默了片刻后,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打住,略微尴尬的对视了一眼。
“你先说吧。”思罕轻笑了一声。
“哦。”秦小川清了清喉咙,在脑海中快速组织了一下语言。
“那天的事,是我不好。”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秦小川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没有去看思罕的反应,稍一停顿,就把这几天一直屯在脑子里的话一股脑都倒了出来,万事开头难,很多本来羞于启齿的东西,其实一旦说出来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其实,就算没有酒精的催化,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人在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就有了亲密的接触,而后,在一夜交缠后各自转身离去,不问来处,不问去处。如果秦小川够麻木,他也可以洒脱的转身,甚至把这场艳遇当做向别人炫耀的资本,毕竟,思罕这样的对象简直是完美款的,典型的高帅富,可是他做不到,秦小川可以在自己的恋人怀中放荡形骸,可是他做不到单纯的为了发泄欲望而和别人上床,那会让他觉得自己连禽兽都不如,至少禽兽□□还是为了繁衍生息,而前者几乎毫无意义,特别是作为一个零号,秦小川从不随便糟蹋自己,违背生理构造的交合方式,作为承受的一方必然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如果不是真正爱他的人,凭什么享受他的付出!
思罕一直没有打断秦小川,他偏头看着垂首坐在自己身边的小秦医生,目光愈发的温柔,他原先以为秦小川是不把这种一/夜/情当回事,所以才跑得那么利落,可现在听起来,秦小川是羞于面对才跑路的,两相比较下来,害羞了的小秦医生简直可爱的不行。思罕是有经验的人,那天才把秦小川抱到怀里就知道对方也不是菜鸟了,所以他才敢放心施为,他不在乎自己的伴儿以前有没有经验,只要和他在一起以后能一心一意的就行了,相比身体上的纯洁,思罕更在意的是感情上的专一。
“所以,你要是觉得没什么的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秦小川说完最后一句话,终于有勇气看向思罕了。
秦小川很少那么低姿态的和谁说话,他总是高傲的,就算被辜负,也从不乞怜,你若无情我便休,在感情上,秦小川拿得起放得下,皆是因为每一次分手,他都问心无愧,唯独这次,是他错在先了。抢在思罕前面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想最后找回点颜面,如果这样的话从思罕嘴里说出来,秦小川会觉得自己很杯具。
“你怎么会想到昔马来的?”哪知思罕没有接秦小川的话,却换了个话题。
思罕会问这个秦小川倒没有太意外,他想了想,就把事情的始末和思罕说了,只是隐去了闹事者是他前男友的家属这个细节。
思罕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如果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被迫离开的话,就以后算回去了,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被排挤那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可是说起这些的时候,秦小川很平静,神情里除了淡淡的无奈和疲惫,并没有怨怼,这让思罕略感意外之余,也多了几份敬佩。
他们这样的人,若非站在食物链的顶端,那就必须有心性坚定,乐观豁达,才能在遇到挫折和偏见的时候,不自哀自怜,陷入到那种世人皆负我、人间不公道的负面情绪中,思罕见过不少这样的人,他们将自己的失败归结到与众不同的性向,从而对这是世界心生怨怼,变得疾世愤俗。
“那以后有什么打算呢?”思罕不禁将声音放得更加轻柔。
秦小川本来就喜欢思罕的声音,如今在这种特意温柔的语境中,更是整个耳朵都酥软了,情不自禁地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不知道啊,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自己出去开个小诊所也可以的,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秦小川无所谓的笑笑,放松的把脑袋靠在了身后的红木床头上,檀黑的发软软地贴在棕红色的木料上,橘黄的壁灯从上面照下来,那略微风流的长相现在看起来却格外的乖巧可怜。
这样的情绪秦小川甚至没有对纳棋展现过,却当着仅有两面之缘的思罕的面,毫无防备的流露了出来,也许在潜意识中,他是信任身边这个人的,因为,在那晚之后,这个男人的表现相当的君子。
别走了,留下,让我照顾你。思罕几乎冲动的开口,可他最终还是抑制了自己的不理智,他虽然还不了解秦小川,但直觉告诉他,这样的挽留只会把秦小川推远,他必须找到一个更适合的方式,抓住这个勾起了他巨大兴趣的人。
思罕在脑海中飞速的回忆了一遍他和秦小川相遇后的点点滴滴,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剥离出了他的性格特征,然后对症下药。思罕没有纳棋那样的心理分析能力,他琢磨人的本事实在商场里打滚磨练出来的,更具有实战性。
“哎,上次那事,算了吧。”感觉思罕半晌没有动静,秦小川忍不住看了一眼,却发现思老板垂着眼眸似乎在思考什么,没心情去猜大老板的小心思,秦小川又把话题兜了回去,他觉得刚刚的气氛挺好的,这件糗事应该能这么揭过去了。
“可是,那天的事儿,我不想这么算了呢。”思罕思忖了半天,说出了一句让秦小川意想不到的话。
卧槽!我们不是刚进行了一场氛围和谐、气氛良好的谈话么?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双方达成了积极共识么?!你突然不依不饶是几个意思?老子就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还顺杆爬了!吃亏也轮不到吧,你那晚撒了欢似得,别以为小爷我真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要真觉得自己是吃亏了,有本事后面那二三四五次你别做啊!!
思罕此言一出,秦小川瞬间炸了,他要像猫一样有根尾巴,现在保准炸毛成鸡毛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