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草有负趋光性,遇见阳光叶子就会卷曲枯萎,直到太阳落下才会重新伸展,若是入药要用的话,确实是采集夜晚盛开的琥珀草效果更佳。
“别哭了。”颜钰拿了只手帕给她,“我这正好有些琥珀草,你要的话就拿去吧。”
李昭吸吸鼻子,“真的吗?”
颜钰点点头,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布袋子,拿了几株递给她,“看看,是你要的吗?”
“真的是琥珀草!”李昭眼睛瞬间亮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绿,叶子这么大的琥珀草!姐姐,你是从哪儿摘的啊!”
“能派上用场就好。”颜钰说。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您了!”李昭高兴地快原地蹦起来,她两手抱着颜钰的脸,踮着脚下一秒就要往她脸上亲。
说时迟那时快,从她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扯住她的衣领子,轻轻松松一拉,李昭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困惑地转头,却正好对上殷北卿饱含警告的眼神。
“很晚了。”这声音有些低。
“对对对!”李昭想起来了,“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要早些休息,这琥珀草的药汤强生健体,等会儿我煎好了也给恩人你送一些过来吧。”
“不需要。”
“好吧,那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好好睡吧。”李昭依依不舍地看了颜钰一样,“我的床有点小,要委屈两位姐姐挤一挤了,如果夜里冷,我再给你们去借一床被子。”
说完她宝贝似的捧着怀里的琥珀草出去了,留下颜钰独自一人面对气压极低的殷北卿。
这位情绪比天气变得还快,她也不太明白这人前几秒还神色正常,现在看着怎么就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床太小了,你一个人躺吧,我回马车上睡。”颜钰仔细扯好被角,生怕床单上褶皱多了,引起这位的不满。
“只是一晚,应该能将就吧。”她记起这位的洁癖,怕她接受不了用别人的被子睡觉。
可好几句话抛出去,身后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颜钰直起身,疑惑地转过头。
殷北卿正双手抱臂,皱着眉,一脸不爽的表情瞪着自己。
“怎……么了?”
“你是谁的头都摸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白天18:00还有一章补昨天的,之后就都恢复这个时间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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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FU LA VOO
“……”颜钰指指床, “要不先睡吧,你需要好好养伤。”
殷北卿不为所动,依旧站在原地瞪着她, 一副不等到答案谁也别想睡的样子。
颜钰发现这次根本敷衍不过去, 只能叹口气说, “她是小孩, 而且在哭,我只是在安慰她。”
理由够不够充分!
谁知这人鼻子皱了皱, 溢出一声不明不白的轻呵, 倒头躺到床上,背过身对着她。
颜钰摸不准她的态度, 但想想自己离得远点,让她眼不见为净肯定没错。
正踮着脚打算往门外走,身后又响起一声。
“上来。”
“这床太小了。”
“上来。”
“我身上衣服也有味道。”
“上来。”
“……”
拗不够她,颜钰只好脱了鞋, 小心翼翼在床边找了个位置,用不占地方的侧卧姿势躺下。
两人背靠背贴着, 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十分清楚。
颜钰扯住枕头的一角,拽在手里, 她估计自己保持这个僵硬的姿势睁眼到天亮的话, 明早起来腰和胳膊都得废。
刚躺没多久, 她又听见身后的人道:“你睡里面。”
“我睡外面就好。”
“你睡外面挡风,热死了。”
热?
这里气温至少在零下, 就这还热?
“是姬芜的蝶毒反噬了吗?”殷北卿体温比普通人偏高, 就是因为她身体里一直带着蝶毒, 如果量少还好,可以与妫蔹的魂力可以相互牵制。
但她今天破例与姬芜组合兽态, 或许是因为这样,体内蝶毒达到过量水平。
颜钰越想越不心安,翻身坐起来,“我去找仲蒲来。”
“不是,就是普通的热。”殷北卿从身后拽住她,“你安静躺下就好了。”
“你确定?”
“你看我像是那么无私奉献,让自己默默受委屈的人吗?”殷北卿凉凉反问。
也是。
颜钰瞬间放下心来。
“那我睡里面吧。”她说。
“嗯。”殷北卿躺着没动,只是用手臂撑起了脑袋,仰头望着她。
颜钰抬抬腿,想找个不会碰到她的姿势进去,却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你让让。”
床上的人不为所动,只眼皮动了动,示意她快些进去。
没办法,颜钰只得吸气一口气提住,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轻轻踩在里面的床铺上,而等到她移好重心,要把另一条腿也拿上来的时候,殷北卿突然咳嗽起来,木床嘎吱嘎吱地摇晃,她腿一滑直接坐了下去。
她两腿跨在殷北卿腰侧,手还十分狼狈地抓在床旁的扶杆上,那一刻大脑飞速旋转,至少蹦出一百个借口来解释自己腿滑的原因。
可是她觉得这里面没一个能拿出来用的,每一个都和明星说自己只是手滑点到赞的借口可信度一样低。
“嘶——”殷北卿抽一口气,手臂还保持原来枕着头的潇洒姿势,语气却和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好痛。”
颜钰如鲠在喉,莫名有种自己被碰瓷了的憋屈感。
“抱歉,我小心一点。”
她手臂撑在床板上,要直起身来,殷北卿却突然笑了一下,“还是我来吧。”
“嗯?”
颜钰还在想是怎么个“来”法,就有一双手搭到了她的腰上,像是她给自己小侄女举高高那样的姿势,直接把她腾空抱起,放到一旁。
“睡吧。”殷北卿冲还在发愣的她眼神示意。
“啊……好。”
因为殷北卿体温高怕热的缘故,她把身上的被子都堆到了颜钰那。
颜钰被厚厚的被子“埋”住,虽然觉得有些重,但对于怕冷的她来说,还是老命重要。
之前的赤石让她打了孔挂在脖子上,现在它贴在心口处,温温的发暖。
很快,连僵硬的手指都恢复了温度,只是这样颜钰依旧还是没有半点睡意。
事实上她很困,就是从断奶开始就没和人共睡过一张床,身边突然躺了个人的感觉,让她很不习惯。
桌上的油灯被吹灭,房间暗下来,除了窗外北风呼啸的呜呜声,就只剩下仿佛贴在耳边的呼吸。
她僵硬着身子,听到那呼吸声一点点变得有节奏,变得绵长,等到觉得差不多了,才用气音轻轻开口,“殷北卿?”
没人回答。
那应该是睡着了。
颜钰浑身的肌肉都因为这个认知松懈下来,没多久就磕上疲惫的眼皮,转头睡去。
可能因为白天消耗太多,她睡得很死,所以也就没发现,在自己睡过去没多久之后,身后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那双银眸盯了她背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掰正她的肩膀,然后抓起一只胳膊,放在了自己腰上,别扭地摆好一个类似拥抱的姿势。
已经不是
……
瑶赤山与游族部落之间由一条吊桥所连接,山上药草和水资源丰富,族人经常会山上采草提水。
在没有这座吊桥前,她们都需要背着重重的木筐,下到几百尺深的崖底再徒手爬上对岸,一趟下来就需要大半天,那时候族人们多是采取少趟多量的习惯,一去就是一个礼拜,大部分家庭都是靠售卖这些药草为生。
在吊桥造好之后,通行变得容易,药草采集量大,族人的生活质量也得到提高,只是前一阵子突现日月金环异像,之后没几天,这桥便毫无征兆地就断了。
族人又过起了起早去采药的日子,每天都有无数条绳索从断崖的这一头被放下去,崖壁都被磨得坑坑洼洼。
普遍来说,夜里是不会有人下崖爬行的,太危险,可此时却正有一人吊在这峭壁上,呼吸声喘重,看起来已经攀爬很长时间。
他脸上围着面罩,腰上系了绳索,另一头固定在断桥上的那颗大树上,右手里用来起固定作用的匕首已经起了毛边,看上去距离报废不远了。
“该死的臭女人!”郭碌一边爬一边狠狠咒骂,“要是我顺利得到兽魂珠,哪里会落到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