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
她突然想起颜钰早上说的那两句莫名其妙的话,转头问那人,“福包是你什么时候领的?”
“就是早上,我记得神女还特地嘱咐我,要把福包打开再煮祈福效果会更好,不然我可能连汤一块泡了。”说着她自己也察觉哪里不对了,“难道她就是想让我发现这个纸条?这上面的药方是干什么的,难道……”
林络脸色一变,立刻拿上纸条冲进杨佩书房。
“女皇,你看看这个!”
……
傍晚,颜钰还在昏昏欲睡中便被人叫醒了,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发现对方不是郁珂。
颜钰皱起眉,看着陌生侍女手里的针管,戒备地问,“你要做什么,郁珂呢?”
“您昏睡太久,错过了这些天的重要事情,郁珂小姐已经被调到副会身边做随从了,今后由我来照顾您,我叫安娜。”说完,她直接抓起颜钰的胳膊,将针管扎下去猛抽两大管。
“抽我的血做什么。”颜钰嗓音有些虚浮,整个人云里雾里的。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听这个安娜说的,应该已经好几天了,明明当初只是想稍微休息一下的。
安娜没有直接回复她的问题,而是说,“今后您就留在房间好好休息,药那边不用担心,会有其他丹药士替您代劳。”
颜钰一下明白过来,她们这是要把自己软禁起来,玛革会原本就有药方,只要再抽些她的血就能自己调控琥珀龟临汤,确实不需要她亲自做。
她很早的时候就预想过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个“好朋友”游戏维妮卡这么快就玩不下去了。
颜钰支起身下床想找杯水,结果发现她平时用来放水壶的桌子不见了,再转身环顾四周。
真行,全被搬空了,连那盆梦莲花也不例外。
安娜将门关上,拿出钥匙上手反锁,她身后,郁茯桑懒懒地靠在墙边轻笑道,“你们也太不了解她了,要是想逃她早就逃了,这点人根本看不住她。”
“我只是在执行会长的命令。”安娜铁着脸把其中一管血递过去,“也希望您明白,现在是会长信任您才没有像对待郁珂小姐那样对待您,也请您不要做出让会长失望的事。”
“小安娜,别把我说得那样无能好吗。”郁茯桑接过还带着体温的血放进怀里,“不过也请你们不要对我那不懂事的妹妹太苛刻了,她从小调皮,怎么劝也不听。”
“不懂事?”安娜冷笑一声,“要不是她和神女里应外合,杨佩上哪儿得到的能治疗沼气病的药方。”
“或许是她身边那群能人御术出众。”
“别开玩笑了,这世上除了神女,根本不可能有人这么快研制出能根治沼气病的药。”安娜继续说,“会长已经把外面的方子对比过了,和神女前段时间要卡莉娜副会采购的药单大致相合,就这样你还要替她们狡辩?”
“狡辩?我从不狡辩。”郁茯桑的眼神也冷下来,陡然变化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一手捏住安娜的下巴,凑近了盯住她,“我讨厌别人对我大声呵斥,亲爱的安娜,你能明白吗?”
安娜在她的金眸中缓缓失去神智,愣愣地点点头,“我向您道歉,请您原谅我的失言。”
“乖孩子。”郁茯桑拍拍她的脸,然后将掌心放在她眼前。
安娜立刻乖乖把另一管血也放上去,郁茯桑将它手下,随后用自己早前就准备好的猪血替代上去。
最后她“啪”地一下,在安娜眼前打了个响指,“好孩子,该回到你尊敬的会长身边去了。”
第174章 YIDI FO SIKE
把安娜送走后, 郁茯桑快步向她离去的反方向走。
第十三层是玛革会设立的特别监狱,用来关押魂力深厚的犯人,这里的墙壁使用了特殊材质, 会与犯人脖子上的项圈组合发出长波, 抑制犯人使用灵法的能力。
郁茯桑熟练地对两个守卫使用迷魂术, 顺畅得如入无人之境, 她找到郁珂的那间牢房前,手指弯曲, 在玻璃门上敲了敲。
脸色惨白的郁珂此时连站立都十分困难, 她没什么力气地抬头看郁茯桑一眼,又背过身躺回去。
比起那些粗暴的皮肉苦头, 玛革会更喜欢对犯人使用灵法摧残,别看她外表皮肤完好无损,体内的经脉早就被破坏得不成样子,连带魂力也大量分散流失。
“吃药。”郁茯桑拿出一个盒子。
郁珂背对着她没有动作。
“现在不是你耍小脾气的时候。”郁茯桑打开投递食物的小窗把手伸进去。
郁珂终于转过来看她, 从泛红的眼睛来看,她似乎是已经哭过了, “姐,已经够了, 你能不能停手。”
“停手?”郁茯桑轻笑一声, 冷冰冰地喊她全名, “郁珂,别忘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现在做的这一切, 都是为了向当初那样对待我们的人复仇。”
玛革会的多兽魂实验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 因为前有大量的平民实验品做替死鬼,她们很快研究出一套死亡率低且成功率极高的方案。
她们拿着这套方案去和各个贵族谈条件, 很显然没几个人能抗拒得了这种诱惑。
那些贵族打出生起就自命不凡,这样能够让后代赢在起跑线的法子简直求之不得。
天南家族也在其中,郁茯桑的母亲和她的第一任丈夫孕育出了她,因为她优秀的表现,她们很快便决定再要一个孩子。
可惜这任丈夫命短,在郁茯桑三岁那年就突发疾病去世了。
她母亲很快又娶一任丈夫,并与他再次尝试实验。
这次实验生出的孩子就是郁珂,只可惜她命不好,母亲的第二任丈夫体质有隐性缺陷,导致她发育不完全,玛革会的人预测她即便顺利出生,大概也活不过三月。
于是那时年仅十五岁,却早早习得高阶灵法的郁茯桑便偷偷在母亲的丈夫身上下咒,将他的魂力慢慢挪到郁珂身上,直到她的魂珠发育完全。
只是他没能撑到最后便魂力枯竭过世,而提前出生的郁珂也因为结合不完全,变成了异瞳的单兽魂者。
好在于其他失败品不同的是,她并没有体弱多病的毛病,魂力也比一般人要高些,靠着平时小心隐藏身份,甚至顺利当上蔚英的除灵队队长。
“对,我活下来了。”郁珂眼睛再次变得湿润,嗓音也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活在愧疚里,我几乎每天都会有这种想法,要是我当初没有出生就好了,那样父亲就不会死,母亲也不用因为我失败品的身份被玛革会威胁!”
“你知不知道作为一个残次品活着有多煎熬!我在学校不能和任何人交谈太多,免得暴露身份,再难受也得一直带着眼罩不能摘下,因为一旦被人发现我两只眼睛的颜色不一样,我就会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她哽咽着,一串泪终于从眼眶中滑出,“姐……我宁愿我没活过,没拥有过现在的一切,你能明白吗?”
“丢掉你这些没骨气的想法。”郁茯桑的目光穿过玻璃,直勾勾地与郁珂仿佛带着控诉的眼睛对视,“我们就该好好活着!然后狠狠地向她们报复。”
“姐……”
郁茯桑强硬地打断郁珂的话,“别再让我看见你掉眼泪。”
郁珂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只能咬牙擦掉脸上的泪水,她嘴唇动了动,“那你至少别连累无辜的人,颜钰和我们一样是受害者。”
“她不阻止我的话,我不会伤害她。”郁茯桑的语气软下来一些,“乖,再待一会儿,姐姐马上救你出去。”
郁珂轻轻点头,把空了的药盒还给她。
郁茯桑拿过盒子,转身时脸上的表情瞬间阴沉起来,她大步迈向出口,若那两个守卫还清醒着,就会发觉她快化作实体的满身戾气。
回到家中,她打开墙壁上的门,沉闷的地下室里铁链晃动声伴随着粗哑的低吼声不间断地响起。
郁茯桑站定在被锁在墙上的女人面前,撩开她汗湿的头发。
殷安箬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狠狠瞪着来人,但她似乎没有分辨出对方是谁,身体里四处寻找安身之所的恶灵珠们不断消磨她的意志力,叫她只剩下如同兽一般的野性。
“不愧是曾经的金国第一将军,吞下五颗特级恶灵珠都还没有堕魔。”
郁茯桑说着,掀开一旁的盒子,又拿出新的恶灵珠一颗一颗给她喂下去。
才刚把那些珠子吞下,殷安箬就整个人悬浮起来,随后她身体不断地抽搐,皮肤表面的青筋也跟着绷起,现在,透过薄薄的皮肤甚至可以看到底下泛黑的沼气。
见她快支撑不住,郁茯桑又打开一管神女血送了进去。
果然,这血一喝下去,那些躁动的恶灵珠就平静下来,殷安箬也得以恢复短暂的清醒。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喘着粗气质问对面的人,“你是不是想利用我对卿儿下手!我告诉你,绝不可能!”
郁茯桑浅浅勾起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请您保持这份信念,或许再坚强一些,您的卿儿就不会死了。”
如果殷安箬这样的强大的兽术师都无法在恶灵珠中夺回主体意识,那就说明单单靠一味神女血是无法成功完成蜕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