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不想就伸手抓袁镜,想将他拽到安全的范围,不料,右脚一滑,反而生生地扑向了袁镜!〒▽〒
“嗷!”断裂的木椽将温以言砸懵了!而他的左手好死不死的扒拉着某人的脸,随着替某人挡下毁容的一击,温以言彻底昏死过去。
此时他的脑中残留的意识统统凝聚成四个鲜红的大字。如果你以为是“天要亡我”就大错特错!
四个鲜红的大字是——狗—血—淋—头!
☆、第36章 劫后余生
“快快!倪医生这边!”小护士工作经验足有七年,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女生,她如此焦急地召唤着主治医生,只能说一句话——这真的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四十多岁的中年白大褂身材消瘦,面容冷峻,大步向vip病房走去。
白大褂非常职业化的检查了袁镜各项身体数据,表示全部正常,又俯身询问还不太清醒的病人,“你觉得怎么样?”
袁镜觉得胸闷气短,浑身无力,说不出话,拼尽全力也只能蹦出几个呢喃,“……*¥#%¥#……”
“你说什么?”白大褂更加贴近袁镜,想要听清病人说什么。
袁镜后背急出冷汗。有了温以言的肉盾做缓冲,他都内伤的几乎说不出话,那温以言现在……他简直不敢想象。
白大褂听完却松了口气,他自认为慈爱的安抚道:“不用担心,你身体很不错,暂时不需要发表临终遗言!”
袁镜突然发力,双手拽紧床单,表情略有狰狞,“……我遗言……”
“不不不,您不需要留下遗言,这点我向您保证!”白大褂心中好笑,脸上也不自觉带了点笑意。
袁镜却觉得对方在嘲笑、阴笑、假笑、奸笑、冷笑……各种笑,总之恨不得一拳揍得他面目全非。
“我……说……遗言……”袁镜再接再厉。
“好吧,我知道了,我马上联系您的律师。”白大褂无奈地摊了摊手,准备离开。
他觉得病人身体一切正常,这样下去明天就能出院,就是病人似乎有被害妄想症,明明一再强调没事却死命想要发表遗言,有必要转去心理疾病科做进一步诊疗。
一边的小护士终于看不下去,她唯唯诺诺地报告上级,“倪医生,我觉得,袁先生说的不是遗言,他是想问他弟弟温以言的情况……吧……”
总裁大人和男神大人不得不说的故事,地球人都知道!白大褂展现0.01秒变脸神技,小护士退后三步抖三抖。
“……”难道该是自己去看眼耳鼻喉科?!白大褂败走。
第二日,只是被撞岔气的袁镜满血复活,却赖在温以言的病房不走了。
20岁是属于少年还是青年?对于这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逗比的某人,袁镜决定姑且称呼他为骚年。
骚年安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到透明,反而呈现出一种空灵的美,仿佛随时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他的睫毛又长又翘,像把精致的羽毛扇拂过自己的心脏。袁镜忍不住低下头,试着用唇瓣感受它的存在。
“嘶~”袁镜像触电般的向后弹跳。
骚年还是没有醒,袁镜无端的觉得有些烦躁。
他迟疑地伸出食指,轻柔的描摹骚年的眉毛,这里应该是神采飞扬的;描摹骚年的眼睛,这里应该是狡黠灵动的;描摹骚年的嘴唇,这里应该是水润粉嫩的……
他想,原来骚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他的生活,成为他很重要很重要的一部分——这样很好,那就不要离开了吧!握拳!
然后,袁镜怀着无比虔诚的心,回忆起自己与骚年的点点滴滴。
骚年高兴,他就开心;骚年生气,他就暴躁。骚年,骚年,他的骚年!那灼热的眼神仿佛要将骚年的脸上盯出一朵花来。
直到——
“碰!”袁二破门而入。
“哥,你怎么在这里?以言还没醒?正好我有事找你……”袁二你破坏了逗比王子被闷骚国王吻醒的机会,会被驴踢脑袋的你造吗?!
袁镜下意识地看向温以言,见他没醒,也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他朝袁二摆摆手,示意出去再说。
“哥,h省特大贩毒案破了。”袁铮有些闷闷不乐,“抓到几个小喽啰,说是盘龙会的。”
盘龙会是妖孽男肖恪的老爸送他练手的。
这里首先科普一下此时华国的黑帮势力分布。
二十年前,肖恪的老爸肖雄与外号佛爷的靳四海各自盘踞黑帮势力的半壁江山,谁强谁弱尚未可知。
就在大家以为两人必将一争高下的时候,佛爷金盆洗手不干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所有产业洗白,就算削弱实力也在所不惜,正式退出华国的黑道范围。
佛爷从此致力于慈善事业,据不可靠小道消息,他自号听雨居士,“佛爷”这个外号变得名副其实。
自此,肖雄称霸黑道!
肖雄有许多儿子,但他承认的只有三人,肖怀、肖悦、肖恪。几年前,肖雄不幸早逝,他的三个儿子各执一方势力,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其中特别需要注明的是,大儿子肖怀不久之后也随他老爸去了,如今是一名神秘人同肖悦、肖恪三方对峙。
袁镜与肖恪是发小,他从不怀疑对方的道德底线——绝不碰毒品!
此事可能另有隐情,牵扯复杂,袁镜叮嘱袁二小心,就再也不管他又回了病房,留下智商捉急的二少在风中凌乱——说好的长兄如父呢?说好的相亲相爱一家人呢?亲你别这样!qaq
……
“神马叫天作孽有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神马叫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神马叫善恶到头终有报……”躺在床上喋喋不休的骚年突然顿住,“啊呸!我难道还撞坏脑子了?!”
骚年一副苦大仇深的纠结模样,先叹一口气,继续道:“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那破庙迟早要塌,我不知道tnnd说塌就塌,豆腐渣工程,投诉,必须投诉!咳咳咳……”
袁镜推门进来就看到某人剧烈的咳嗽,他皱着眉头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熟门熟路的虎摸温以言胸口。
“痒痒痒!”温以言有气无力地推开袁镜的大手。
“别乱动!再这样给你打石膏!”一勺子水稳稳递到温以言嘴边。
温以言默默地喝水。
其实他命也挺大的,半截木椽全砸在他身上,却避开了后脑勺,内脏也完好无损,只是两根肋骨有些骨裂。肋骨骨裂不比其他,石膏都用不上,只要静躺就好。左手也只是砸青了啥事没有。
若是没有毫发无伤的袁镜在一旁做对比,他绝壁会认为自己是上帝眷顾的宠儿,太福大命大了有木有!
可是……瞅瞅坐在床边的某人,温以言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了。
“躺好了。”袁镜居然开始干伺候人的活了,“一会儿就吃饭,你手还能动,把这份文件签了。”
温以言探着脑袋想看,被袁镜无情地压下。
“没什么,就财产转让。”
温以言出离的愤怒,“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有一个响彻地球村的伟大名字——‘请叫我雷锋同志’!我的道德是辣么的高尚,做好事以求回报简直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骚年你真的够了,你的演技去哪里了?表演这么浮夸会失业的!
袁镜默不作声,双手撑在温以言耳边,从上而下俯视骚年,目光深邃。
“那啥……我没想替你挡木头的,真的是脚滑好么……”骚年羞红了脸,不自觉得侧过脸避开某人视线。他觉得对方简直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天知道他自己也觉得脚滑神马的,绝壁是为了减少对方愧疚感的托词。
这世界到底肿么了?怎滴人间处处是大雾?qaq
袁镜将钢笔塞在温以言手中,大手包裹着小一号的手,指挥他在文件的某处签字。
“哥~我真不要!我……”没有那么高尚,没有那么舍己为人!他受之有愧!
未说出口的话被袁镜打断,“我知道。这是你应得的。”
他知道,因为他有看到——骚年不小心踩到什么,表情瞬间慌乱,结结实实地向他扑来,偌大的木椽子就这样砸落……他都有看到,并且记忆深刻。
他知道骚年不是自愿替他挡灾的,却阻止不了他心中爆发的愤怒、自责、以及后怕——他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想看到骚年惨兮兮的模样。
经此一事,他忽然觉得生命就像是纸老虎,不堪一击!说不准自己哪天就去了,留下骚年一个人可怎么办哟!必须要给他留些东西傍身,这才是这份文件的意义!
温以言被迫接受馈赠,他一边心虚,一边怀疑——真的知道了吗亲?真的知道还要给他?表达感谢的方式真没创意——土豪豪(好)土!
送晚饭进来的华叔看到如此兄友弟恭(?)的一幕,又乐呵呵地走了,并且贴心的带上门。
……
等温以言再次睡去,袁镜才蹑手蹑脚地离开,他拨通了妖孽男肖恪的电话,“帮我好好招待一下袁三金,告诉他不用害怕,他老爸马上就进去陪他。”
难得听到袁镜一口气说这么多字,还是如此凶残的内容,肖恪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受到了来自发小的负面buff,“怎么,这事儿是袁万兴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