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鼻子,嗯了声说:“事情就是这样的。”
还能再敷衍一点吗?我狼兄竟然是沈桉?沈桉竟然是敬焱?!
我瞪着眼看他,拿着手机的手不停抖啊抖:“说清楚点!”
……
“事情就是这样的……”
听完沈桉的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沈桉是他的艺名,他真名确实叫敬焱。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
“就那次吃饭,我存你号码,发现这个号码已经存在,当时知道你叫江榅时,以为是同名同姓,输入手机号准备存起来,你的名字显示在了上面,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万万没想到啊。”他说的时候,有点幸灾乐祸。
我天啊,心机狗啊,是不是所有异犬族都是心机狗的代言人啊,我怒目:“那你丫还跟我装了这么久的大尾巴狼,当时怎么不告诉我你就是沈桉啊?!”难怪那天忽然知道我是胡辣汤,妈蛋,太不道德了!
“你不也忽悠过我……”
合着是在以牙还牙啊,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作为男人不是应该有海一般的广阔胸襟吗?”
“我刚好没有。”
我靠在沙发上,翻白眼,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之前拿着的劲儿,在知道沈桉就是狼兄后,自动消失。
“神奇的植物,什么时候送过来?”知道是狼兄,一点都不准备跟他客气了。
“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吗?”
“怎么的,你是要玩想要孩子,就跟孩子爸分手的戏吗?”
“我有那么恶俗吗?”他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之前拿着的劲儿,也没了,各自都莫名其妙很放松的聊着天,兴致盎然的说,“不过,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玩一把这样的戏也不错?”摸下巴。
“不,我以为是我魅力太大,把你三好青年给引入了企图,竟然挖别人墙角。”我沉痛状。
“我这叫光明正大的竞争好吗?本来么,我和你认识的时候,你还没跟他在一起呢,他不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试了先机,晚了一步而已。”
“就算你再早他再晚,我也会选他,毕竟这是我深爱的男人呐,和早晚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脸“你别在做梦了快醒醒”的神情看他。
“行了行了,不分手就算了,别继续在我心上插刀,看到你肚子的那一刻,吾已心如死灰。”他扶额悲伤脸。
“心死了还问别人什么时候分手,你这是直接成黑心了啊”我叹道。
沈桉一脸黑线的拒绝跟我聊下。
沈桉的另一个身份竟然就是狼兄,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毕竟逗比的狼兄和成熟优雅的沈桉完全是两个存在,但当我知道他的本体是一只哈士奇后,忽然就不觉得奇怪了呢,哈——哈——哈士奇,哈哈哈哈。
光听名字就能笑一天的存在,哈哈。
知道他的身份后,我便明白了当时我画游戏系列的脑洞时,他为什么那么热络了,主动关注我帮我转发,还用敬焱的身份发给我看,询问之后才确定他发给我看漫画的时候,确实不知道我就是胡辣汤,只是觉得感同身受又十分逗比,忍不住跟我分享一下,他的转发间接导致我粉丝蹭蹭往上涨,同时被各种段子手转发。
回去的路上,我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要不要画一个《大明星是精分帝又是哈士奇》这种奇葩无厘头漫,设定简直太和我口味。
没过两天,果然收到了沈桉助理送过来的一盆开着淡蓝色小花的盆栽植物,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清香,很好闻,我把这盆小花放在卧室的阳台上。
收到花之后,给沈桉回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不掩忧心说:“这花只能安抚,并不能确保你能顺利产下孩子,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不要他?”
“谢谢你的花,有总比没有强,看情况吧,我想试试,能不能坚持住。”
“我那个朋友暂时联系不上,若是联系上了,我会尽快让他来帮你调理身体,你既然心意已决,就要坚持到我朋友去帮你。”
对于沈桉的帮助,我是非常感激的,却觉得只说谢谢两个字又显得那么单薄,笑道:“看来当初在网上被你骂,不是白骂的,在这儿等着我。”
“祝你好运。”
“我运气向来很好。”
“一如既往的自恋,挂了。”
“嗯。”
沈桉送来的这盆花的确能够让人身心放松得到一种安抚的感觉,七月的头两天我和安安都显得格外沉默,我在那儿他在那儿,一刻都不让我离开他的视线,这让我想到了孵蛋的鸡妈妈,紧绷戒备,想笑又有点心酸。
我最最亲爱的安安,似乎好久没睡过好觉,他眼窝发黑,天天在家里守着我,日常采购都叫助理去办,因为我的情况,保姆请不了,事事亲力亲为,半夜醒过来若是发现我没在他怀里,都会惊出一身汗。
就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
虽然白日里的他总是很淡定的样子,可我知道,最最最无法放松的人,是他。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健康的并不会立马就嗝屁的家伙,按时吃饭,偶尔加餐,水果蔬菜五谷杂粮鸡鸭鱼肉来者不拒。
虽然这么努力的进补,除了肚子看起来越来越大,四肢却变得比从前更纤细,红润的脸颊也在六月下旬开始变得苍白发青,不想看到阳光,眼睛会疼,因此屋里整天都拉着窗帘,搞得安安都跟着变白不少,我们俩现在活像一对住在阴森古堡中的吸血鬼。
嗯,和吸血鬼最大的共同点就是,苍白俊美,帅得不要不要。
“我去上个厕所,一会儿可以给我煮个鸡蛋羹吗?放点葱花。”
“好。”安安不疑有他,对于我冷不丁就要吃点东西的行为,他早已习惯,答应后,起身去厨房,我笑着站起来转身去卫生间。
躲在卫生间,一边儿放着水,一边坐在马桶上喘气,肚子犹如一把刀在慢慢搅动肠子,疼得脸冒冷汗,就算如此,我却不想让安安知道,其实早在昨天就感觉到了不适,如果现在让他知道,他一定会让我去医院。
七月啊,才过了一周不到,就已经领教到了难受,不过目前还尚在能够忍受中,察觉到肚子里某个家伙正在踢我的肚子,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你爹我正难受呢,你就别添乱了。”我垂首看自己的肚子,当疼意过去后,扶着墙壁站起来,走到洗手台前,用冷水洗把脸,关上水龙头,深呼吸一口气,打开卫生间走了出去。
“这么快就做好了?”我故作惊讶的看着站在外面似乎正要敲门的安安,走过去牵住他的手,若无其事地拉着他往客厅走。
他绷着脸看向我,我抬眸冲他笑的无辜。
他问我:“如果难受的话,就告诉我,不用躲起来。”
我收敛起笑容,垂眸看着我们交握的手说:“我怕你担心。”
“你背着我,更让我难受。”
“对不起。”
他摸着我的脸说:“你答应过我,别忘了。”
“不会忘,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定一定去医院。”
当我捱到八个月的时候,脸色也从苍白到蜡黄,似乎吃的东西根本没有被吸收,身体枯瘦如柴,照镜子的时候,我甚至认不出来自己,这让我想起来一部电影,《僵尸新娘》里的维克多,细瘦的身体,大大的脑袋。
因为越来越差劲的身体,安安也从家里将我安置到了那家山脚下的医院,安安想要我做手术,而我再次选择拒绝。
“你看,八个月都捱过来了,还差最后两个月吗?我还能忍,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你就让我继续坚持下去可以吗?”我知道我难受的时候,安安比我更痛苦,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不喜欢见到他,让护士把他关在病房外,我没想到,我可以对他残忍到这种地步。
可我别无他法。
医生为我检查,说我能坚持到今天,实在是不容易,而且身体也比之前的异男要好一些,没有到支离破碎,只剩下一口气的地步,他说很多异男坚持到八个月的时候,神智都不清醒了,听到他的话,我大受鼓舞,或许是精神带动身体,竟然稍稍有了些气色,窗外山清水秀,身体有所起色后,眼睛渐渐不再畏惧阳光,白日里甚至允许安安推着我在院子里逛。
我对他说:“我还能坚持,你就不能强迫我去做手术。”我这么对他说话,却不敢看他。
我如今这般样子,他并不比我好到哪里,胡子拉碴,顶着乱乱的头发,整个人都瘦了好多,眼窝深陷,眼睛深沉冷冽的像是被冰封的寒潭,那种无形的压力使我感到愧疚。
还有一个多月要抗,第一次生出想要时间快一点,快一点往前走的想法。
沈桉送过来的那盆花也在我的要求下从家里移到了病房的床头柜上,或许是因为它的缘故,我才能比别人好一点。
果然是很神奇的植物,九月初的时候,和沈桉通过一次电话,他的那位进山的朋友依旧没有回来,联系不上。
好运气果然不可能永远存在。
医生对我和安安说,我能坚持到今天,实在是不容易,这个时候做手术把孩子取出来已经没必要了,现在就看我到最后半个月能不能挺住,若是挺不住提前把孩子取出来,也是活不成的,若是挺住了,孩子能活,大人也无恙,看我现在的情况,至多修养半年就能恢复,只是不知道后面半个月对我的损害如何,若是孩子消耗我再狠点,就只能把孩子取出来,舍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