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爸爸原想心平气和一点地和邹麒解决这件事情,没想到被他一口拒绝,登时一拍桌子,“你再说一遍!”
“对不起,我不能听您的话。”邹麒依旧是这个回答,“您可以打我或者骂我,我不会还手。”
“你还真以为我不会打你是吧?!”路爸爸嚯地从椅子站起来,看着邹麒,“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我不会像昨天一样手下留情。”
邹麒和路爸爸对视了一下,突然一弯腰,说了句,“请不要手下留情。”
……简直不打不行!路爸爸怒了,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忍。
路爸爸让人给邹麒拿了他上次穿的训练服,找了空的训练场地就开战,其他空闲的学员以为是要切磋,都围了过来。
交手后从表面上来上看路爸爸出手凌厉将邹麒压得毫无还手之力,实际上道行深一点的能看得出邹麒根本不出手,只一副讨打的模样。
路爸爸的拳头在即将砸到邹麒脸上的时候倏然停住了,他收回手,脸色有些差,严厉地对邹麒说,“首先不管我们是因为什么开始交手,一旦动手,那么就要认真对待,作为习武之人,你这样不仅对不起自己,更是侮辱了你的对手!”
邹麒基于自己有错在先,并不打算还手,只希望路爸爸能打了一顿消消气,却没想到违反了路爸爸的原则。路爸爸一生爱武,对待这一方面自然是万分注重,自己这样确实有失妥当。
“是我失误。”邹麒诚心说道,“请再来一次。”
第二次交手邹麒依旧是输了,这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馆内根本没人是路爸爸的对手。
“行了,你回去吧,没空跟你纠缠。”路爸爸摆手,往休息区走去,不想再搭理他。
“那我明天再来。”邹麒朝路爸爸弯了个腰说道,“衣服我会带回去洗干净,今天打扰了。”
路爸爸脚步顿了一下,哼了一句没理他,接过小徒弟递过来的毛巾,进自己的休息室洗脸。
邹麒拿了自己的衣服,在路爸爸的休息室门口道别了才离开。
路爸爸朝门外看了看,喊来小徒弟跟他说了句话,小徒弟点头跑出去。
邹麒下了楼,摸出手机发现路洋除了昨晚发过来的信息之外没有再发其他的东西,看来如路洋所说的,他只有在晚上父母睡着后才能有时间上网。将手机放回口袋,他往停车的方向走,刚走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喊他。
喊他的人是道馆一个叫小杜的少年,他跑过来把一小瓶药递给邹麒,说,“邹师兄,这给你。”
邹麒接过来一看,是一小瓶伤药喷雾,他抬头看向小杜。
“我们平时训练受伤了都用这个药,特别有效,你也试试。”小杜说道。
“谢谢。”邹麒道谢,看了一眼楼上,又问,“是你给我的还是?”
“师傅让我给你的,不过他说别告诉你。”
“那你……”
“嗨,又不是什么大事。”小杜笑道,从上次邹麒和路洋过来的时候,他就把邹麒当成道馆的人了,便又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和师傅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知道师傅这人嘴硬心软,你多来几次,哄哄他就好了。”
邹麒笑了下,“好,谢谢你。”
“别客气,那我先上去啦!”小杜说着跑了上楼。
邹麒低头看着手中的喷雾,笑了一下,突然发现事情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小杜送完药回来就跟路爸爸报告了一声,路爸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没说是我给的吧?”
“师傅放心,我说是我给的。”小杜卖得一手好师傅。
“行了,去练习吧。”路爸爸挥挥手,他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
说实在的,邹麒今天的表现虽然在他的意料之外,却又好像确实应该是这样才符合他印象中的邹麒。从他第一天见到邹麒,就觉得这个小伙子人不错,为数不多的接触里也让他加深了这种想法,毕竟在这个年龄里有邹麒这样的作为又不自傲浮躁的年轻人确实不多,他对邹麒一直是挺欣赏的,如果没有闹出他和自己儿子的事情的话。
一想到这里路爸爸的心又塞了,觉得下午要回去找路洋练练手,把他揍醒。
说揍就揍的路爸爸下午回到家里就把路洋拎出去院子收拾了一顿。
路洋的功夫大部分都是路爸爸教的,不管是实力还是经验都差了一大截,在路爸爸几乎尽全力的情况下,他支撑了一会就节节退败,由此可见,在上午与邹麒的两次交手中,路爸爸都是留了情的。
路洋双手挡住路爸爸的攻势,却还是被震得后退了几步,一抬头路爸爸的腿就扫了过来,他连忙一闪,还没完全避开就被路爸爸一个连扫,放倒在地。
“哎!”路洋喊了一声,躺在草地上不起来。
“喊什么喊?”路爸爸站到他旁边,“越来越没用了,起来。”
“好咧。”路洋一个鲤鱼打挺利索的起身,“老爸还来吗?”
“不来了,我怕忍不住打断你的腿!”路爸爸哼了声,心情好了些,转身往屋里走。
路洋见他明显没有昨天那么生气了,笑了下,连忙跟上去。
晚饭间的气氛比昨天好了许多,只要不提起邹麒,路爸爸和路妈妈的态度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路洋也见好就收,知道事情只能慢慢来,也不主动提。
饭后,趁路洋洗碗的时间,路爸爸把今天邹麒来找他的事情和路妈妈说了一遍。
“他真这么说?”路妈妈问。
路爸爸点头,“态度是挺好的,我动手的时候他也不还手。”
“那你真打了?”路妈妈连忙追问。
“没有,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知道分寸,只是切磋了一下。”路爸爸说道,看了厨房一眼,“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起的头,如果真的是羊羊的话,倒是我们理亏了。”
路妈妈昨天也是生气才会说要打残邹麒,听他说没真打松了口气,“那就好,事情已经发生了,武力不能解决问题,能和平解决最好,实在不行,就让羊羊回来,研究生哪里不能读,不一定非要呆在外地。”
路爸爸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半夜两点的时候路洋又被闹钟吵醒了,他抱着笔记本下了楼接网线给邹麒发信息,刚发过去没几秒对方就回了过来,显然是在等他。
看着发来的信息,他没忍住笑了出声,又连忙捂住嘴。
师兄:半夜偷网线?
一路悠羊:对,还偷人,偷你。
师兄:哦,满足你好了。
路洋笑了下,不再和他开玩笑,问起他腹部的伤,再三确认没事之后才和他说起了今天和老妈的谈话,随后邹麒也提了今天去道馆的事。
两人聊了一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路洋才抱着电脑偷偷摸摸上楼睡觉。
躺在床上滚了几圈,路洋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种半夜偷网线的感觉怎么看都有种偷情的感觉,笑了一会,他停下来,思索着明天怎么继续做老妈的思想工作,照老妈今天的态度来看,虽然强硬,但也不是不能商量的样子。
嗯,革命尚未成功,还需努力。
第二天路洋继续在家里做路妈妈的思想工作,邹麒则是又去了道馆找路爸,路爸爸也不跟他废话,让他换了训练服便动手。
切磋的结果和昨天没有区别,邹麒连续三场战败,正打算再继续,路爸爸看了眼他有些狼狈的样子,挥了挥手,“滚回去吧,别浪费我时间。”
邹麒知道路爸爸是心软,便顺着点点头,跟昨天一样说了一句“那我明天再来。”就离开,下楼没多久小杜又追了出来,再给了他一小瓶药剂。
“这个是用来擦的,师傅给你的。”小杜说完又跑回去了。
邹麒其实没受什么伤,路爸爸在交手的时候都避开了重要的部位,受的都是皮肉轻伤,养几天便好,不过长辈的一番好意,自然要受领。
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持续这样的状况,路洋除了在网上和邹麒聊会天之外没有其他见面的机会,路妈妈虽然听他提起邹麒不再发怒,却也不松口。而邹麒也每天准时上门拜访路爸爸,跟他进行切磋交流,一周的时间下来,路爸爸竟然也习以为常,哪天邹麒来得晚了,他还有点不习惯了。
某天,路爸爸跟往常一样等着邹麒过来,晚了半小时也还没见到人,他正纳闷着这小子是不是放弃了,如果是的话也太没有耐力了。
不过很快的,他就收到了邹麒的电话,原来是公司临时有事,邹麒昨晚已经先回了c市,并托路爸爸跟路洋和路妈妈说一声,等忙完再过来。
知道邹麒没有临阵脱逃,路爸爸竟然还有点欣慰,不过转瞬间又觉得这样不对,自己可是反对的一方,不能被他这种小伎俩给迷惑了。
当天一回到家中,路爸爸就跟路洋说邹麒已经被自己打跑了,让他死了这条心,该分手就分手。
其实路洋昨晚已经和邹麒网上联系过了,也知道邹麒回去的时候,但是看老爸演得这么卖力,他很配合地摆出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叹着气上了二楼。
看着他落寞伤心离去的背影,路爸爸问路妈妈,“我是不是做错啦?”
“邹麒真走了?”路妈妈问。
“走了,不过他是公司有急事,说忙完就过来。”路爸爸说道,“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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