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千年的铁树开了花,本以为你是个注孤生的命格,没想到兄弟姐妹十个中,竟是你先解决了终身大事,还是沈小姐这般良人,当真是个福星,就冲你这声二哥,沈小姐这个自家人我也得给你照看好了,且放心便是。”
秦邈笑骂秦溯,倒也将此事痛快应承下来。
有秦邈的这句话,秦溯就放心了,“好二哥,顺带帮妹妹想想,我同安平往后的日子应该如何名正言顺,妹妹定有重谢。”
“你现在离开我的寝宫,就是对我最好的重谢。”
看着蹬鼻子上脸的秦溯,秦邈重新闭上眼,躺回了被窝里,装死送客。
虽然秦邈这货玩赖,但是秦溯瞪了秦邈半晌,最终还是选择放弃,毕竟这段时日,京中和沈奕还得靠秦邈照拂,自己得罪不起他。
从玄音宫中出来,秦溯总算是将心中的大石头都放下了地,现在万无一失,她只需准备准备去江南便是。
一宿无话。
秦溯第二天一早,天还一片漆黑,便已经起身,用过早膳,同正阳宫的绿烟紫云等人前去跟李岩汇合。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秦溯除了本来押送的官兵和自己身边的护卫队及影卫外,还额外多带了些人,确保万无一失。
“李大人。”
一身红色便装,秦溯看见早等在此地的李岩等人,打了个招呼。
“见过长公主殿下,一切准备妥当,可即刻出发。”
李岩一向是严肃古板,见着秦溯也是沉着脸,拱手行礼后开口。
“那便出发。”
秦溯没放在心上,她也不是喜欢磨蹭客套的人,立刻出发。
赈灾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京城,沿着官道,向江南而去,逐渐隐没在漆黑的远方。
秦溯只向前走,并未回头看一看,故而也没看见城墙上下的那两个身影。
永乐帝一大早悄悄从宫中赶出来,就是为了送秦溯一程,以往秦溯出征的时候,他都必然会来相送,但是这次不同,为了能尽早出发,并未安排相送,永乐帝也只能自己偷偷来看一眼。
但巧得很,这一片乌漆嘛黑中,竟然还有人跟自己有同样的行为。
“那是丞相府的小姐?”永乐帝看向秦溯走后才走出来,站在城墙下的沈奕。
“陛下好眼力,那正是沈小姐。”
李公公看了一眼回禀。
“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难怪能同寻儿交好。”
永乐帝点点头,这大冷天,起得如此之早,还特意从长宁街赶来,只为默默送秦溯一程,倒是极少有人能做到。
“陛下说得是,长公主殿下的眼光自然是错不了的,可要叫沈小姐上来说话?”
看得出永乐帝还挺欣赏沈奕,李公公在旁边提议。
“不必了,别吓着小姑娘,回宫吧,朕还要上朝。”
永乐帝无意打扰,更何况现在已经快到了上早朝的时辰,他还得尽快赶回宫。
这一路上至少也要四五天的路程,秦溯就算是写信,也要等到了江南,沈奕回府后,只觉心里空落落的,干脆提笔,再随手写些东西。
时间一晃,三日已过,秦溯等人已经站到了江南的地界。
江南大部分地区虽然并没有受到影响,但是一路走过,秦溯却并未感觉出这是天下第一富庶之地,街上人来人往,看上去繁荣忙碌,但是百姓脸上却一个个皆是灰败。
秦溯身穿便衣,只带了几个人入城,赈灾款由李岩照看,从城外官道而过。
走在江南的街上,秦溯顺手买了点小玩意,跟摊主闲聊。
“老板,你这生意不错啊。”
秦溯看着摊主,跟其余周围的人差不多,明明生意还算不错,但却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哎,不瞒小姐说,这生意好不好都是差不多,反正最后连肚子都填不饱。”
摊主面如菜色,叹了口气摇摇头,完全没有什么精气神。
“这怎么可能,江南乃是富庶之地,怎会连肚子都填不饱?老板说笑了。”
脸上笑着,秦溯眼中一片冰冷。
“一看小姐应当就不是本地人吧?这江南富庶,那富庶的也不是百姓啊,层层赋税,说是那长公主殿下又要出征,为表爱国之心,家家额外征收军饷赋税,当真是将江南百姓榨干了血肉,敲碎了骨头,连骨髓也不放过,刚好了两年,攒下的两年的积蓄,哎……”
一边说着,摊主甚至忍不住红了眼圈,语气无奈,也说不下去了。
秦溯按下心中的怒意,尽量维持面色平常,“长公主殿下此次出征的军饷皆是由殿下私人所出,何曾征收过百姓的赋税?老板,你这话怕不是信口雌黄?”
“什么?”那摊主也是惊地瞪大了眼,“这……这几年年年以征军饷为由,增加赋税,这是江南百姓都知道的,怎……怎会如此?这位小姐莫不要乱说。”
“年年?年年以长公主殿下出征收税?”
秦溯险些没能维持住自己表面上的平静。
“是啊,这位小姐你……”
秦溯的语气把那摊主吓了一跳。
“无事。”
拿了东西,秦溯付了钱,又多逛了几家店铺,基本说得同那摊主如出一辙,不难看出,江南百姓中已经开始对长公主殿下有了些微词,一开始振奋民心的凯旋消息已经不能弥补日渐沉重的赋税带来的痛苦,而现在这种痛苦,已经快要突破最后的底线。
忍着一身的怒气,秦溯气冲冲地出了城,赶上了李岩。
“殿下?”
李岩看着秦溯这脸色,也是吓了一跳,这说去城中逛逛,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李大人,江南郡这几年,以本宫出征的名义征收赋税一事,你可知晓?”
秦溯和李岩并驾齐驱,问起城中的事。
“这……”李岩的神色不定,皱着眉看了一眼秦溯,“这难道不是长公主殿下的意思?”
“……”压下到嘴边的脏话,秦溯怒气更盛,“本宫压根听也没听说过!每年历次的出征军饷粮草,都是由国库拨款,国库从未因此增加过任何赋税,更别说只针对江南一地。”
“这!”
李岩那张石板一样的脸总算是显出些震惊来,“怎会如此?”
“你问本宫,本宫还想问你呢,看来江南官府的皮,又披在他们身上时间太长了。”
自己的名义莫名其妙被人拿去征收赋税,秦溯甚至想象不到这几年的时间,江南到底是以自己的名义中饱私囊了多少银两,榨出了多少江南百姓的血汗。
李岩看向秦溯的视线有些变化,半晌才下定决心,翻身下马跪在秦溯马前,“臣代江南百姓,恳请殿下,还江南百姓一个公道,给江南百姓一条活路!”
秦溯勒马,亲自下马将李岩扶起来,“大人先前也当是本宫搜刮江南百姓,借江南官府之手征收赋税,中饱私囊的?”
“臣有眼无珠啊。”
李岩先前是如此想的,但是看在秦溯为了江南百姓赈灾救民如此积极的份上,一直忍着,毕竟以秦溯在永乐帝面前的地位,就算真是秦溯中饱私囊,定然也不会受到什么责罚,却不想,这人人都是如此想的,倒让江南官府钻了大空子。
“不是大人的错,是那江南官府胆大包天,前车之鉴还血淋淋地留在江南府衙的地上,他们竟然就敢如此,不知死活的东西,大人且放心,本宫在此一天,定然还江南百姓一个公道。”
秦溯并不怪李岩之前对自己有意见,看江南百姓的态度,就能知道如何。
“殿下大义!”
李岩又要再拜,却被秦溯扶住。
“李大人,莫要耽搁了,先去救灾要紧,待到春汛一过,便是清算之时,还请李大人,鼎力相助!”
“义不容辞!”
二人一拍即合,秦溯和李岩达成一致。
也算是巧,二人重新上路,不过一会的功夫,便看见了江南郡守等人等候。
江南郡守早早得到消息,此次运送赈灾款的乃是长公主殿下,长公主亲临,自然无人敢懈怠,大半个江南官府早早准备,等在入江南地界的官道上,力求第一时间为秦溯接风洗尘。
敛起面上怒容,秦溯和李岩迎上江南郡守。
“见过长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臣江南郡守在此恭迎大驾!”
江南郡守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看上去十分面善,笑起见牙不见眼,憨态可掬,倒像个忠厚老实之人。
“客气。”
秦溯本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现下连正眼也懒得瞧那江南郡守一眼,却也没人觉得不对。
按照秦溯的要求,那江南郡守将秦溯等人就近安排在了泾河县县衙的驿站中,此次春汛最严重的便是泾河流域,这也好让秦溯等人就近探查汛情。
这江南郡守倒是真的心思缜密之人,他们摸不清秦溯的脾性,再加上旁边还有李岩这个曾经让众官府皆虎躯一震的硬茬,为了稳妥起见,安排的住处倒是极为清简。
一进门,秦溯便皱起眉来,面露嫌弃地停下脚步,“郡守大人,这江南之地可是没什么好地方了?这驿站怎如此破败,倒似那破庙一般,一股子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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