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解决不完别想出宫了,就在这里站着等着,怕是沈奕的身子也撑不住。
“不必了,我倒还好,只是担心杨小姐现在怎么样了,今晚她定然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沈奕现在虽然是有些头晕,但是毕竟现在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等着,自己一个人离开也不太合适。
沈奕不愿,橙颜也不强求,站在沈奕身后,跟着一起等着。
秦邈先前已经回了他自己的玄音宫,沈奕派去的人又把他给叫了回去,重新回到宴会上,秦邈看了一眼沈奕,不着痕迹地打了个手势,橙颜到了秦邈的身后。
两人就站在不远处,沈奕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只几句话的功夫,橙颜又回来了,秦邈则直接离开。
“二皇子殿下怎么说?”
沈奕压低声音,看向自己旁边的橙颜。
“沈小姐稍安勿躁,这些事情交给二皇子即可。”
许是时间太急,秦邈也没说怎么解决,橙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让众人等太久,晋皇贵妃从内殿中出来,同时一队侍卫也压了两个人过来。
是两个小太监,哆哆嗦嗦,怀中还抱着一个木桶,里面应当是要送去浆洗的衣裳。
晋皇贵妃看着地上磕头发抖的太监,看向沈奕,“沈小姐,现在杨小姐身体不便,你的人既然知道事情的原委,那还请认认,当时看见的可是这二人?”
橙颜自然明白意思,在沈奕点头后站了出来,“回娘娘的话,这看身影的话倒是差不多的,但是当时天色太黑,臣也未仔细看清,不过确实是两个人,头上应当是顶着衣服,看上去甚是吓人。”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是奴才二人该死,奴才该死,刚才奴才二人一同送衣服去盥洗,为了绕过宫宴,便走了近路,沿着御花园那边宫道上走,没事走着玩,心想着也没人能看见,奴才二人便打闹起来,把衣服顶在头上吓唬对方,没想到冲撞了贵人,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一个口齿尚且伶俐的小太监一股脑地说清楚当时的情况,两人连连磕头,那声音听着都疼。
“罢了,”晋皇贵妃坐在上首,看着这两个小太监,“今日是陛下诞辰,不宜见血,来人,将这两个无视宫规的奴才拉下去,明日处理。”
“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
两个小太监被侍卫拉起来,还想求饶,但是直接被堵上嘴带了下去,看得沈奕心惊肉跳。
晋皇贵妃复又挂上得体的微笑,“看来今日之事是一场误会,幸好未叨扰到陛下的兴致,只是可怜了杨家小姐,被这两个不长眼的顽劣东西吓着了,本宫定然会给杨家一个交代,今日诸卿,夫人,公子小姐也是受了惊,不过放心,这不过是一点小小的乌龙,不必放在心上,诸位且忘了此事,再上美酒,给各位压惊!”
晋皇贵妃这番话说得明白了,明摆着就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宫,甚至从此时开始,都得绝口不提,更不能传进永乐帝的耳朵里。
众人都是成了精的,自然听得明白,更何况这种宫闱之事,谁敢沾染?想死了不成?务必要将此事烂在肚子中才可。
弦乐重启,美酒佳肴奉上,就算是众人现在都没什么胃口,也不得不陪着晋皇贵妃,将这太平粉饰干净了。
沈奕依旧忧心忡忡,从刚才进了内殿,就没看见杨怡出来,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着急也无用,沈奕转而看向言笑晏晏的晋皇贵妃,想着刚才那一出转移注意力。
且不先说晋皇贵妃和秦邈这招高明不高明,但是在所有人都听见不该听的时候,这种找个替罪羊然后堵住悠悠众口的方法才是最快速有效的。
尤其是大军启程在即,这种时候,绝对不允许出现一丁点的差错。
沈奕看向身边的橙颜,现在能商量个事的也就剩下橙颜一人了。
“此事就如此作罢了?”
“绝无可能,只是在百官面前,此事了了,既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定然要想好代价,只是牵扯到了未央宫,除了陛下就剩下殿下能处理,还是要等殿下回来。”
橙颜低头小声地回答沈奕的问题,不过就秦溯那脾气,估计闹出来的动静也瞒不过永乐帝。
“此事晋皇贵妃不能处理?殿下最快应当也还要十天八天的才有可能回来,就这样一直等着,怕不是越发难查?”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从几人的对话和态度中,沈奕也能猜得到一二。
“小姐,这宫中不比别处,更何况德仁皇后一向是宫中的禁忌,就算是晋皇贵妃也不能插手,况且既然有人作祟,定然不会就这么一次,这次动静又被压下来了,想来后面的那个人肯定不甘心,必然还会有下次,到时候事情越演越烈,倒是正好给殿下机会。”
橙颜和赤水,绿烟三人都是一直负责秦溯宫中的大小事宜的,都是心思缜密之人,对于宫中的伎俩自然也是看得通透,并不着急。
听橙颜这样说,沈奕才放心的点点头,同样也发觉,自己还是所知甚少,光是这宫中这些,就够自己学的了。
宴会又凑合着撑了一会,好不容易熬到了以往宫宴结束的时间,众人多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回府了。
晋皇贵妃也先一步离开,众人默契四散。
沈奕跟着沈夫人和沈丞相一同出宫回府,临出宫门,回头望了一眼,幽深的宫道,一眼望不到头。
收起心中思绪,沈奕回府坐在窗边小榻上,“明霞,研墨。”
按照之前橙颜交代的话,沈奕详细写了些,忽又想起秦溯来。
那么高的宫墙,那么长的宫道,秦溯从小在里面长大,却非但没有被困住,反而一飞冲天,活得自由肆意,实在令人费解,又令人艳羡。
“明霞,你先去休息吧,把橙颜叫进来。”
沈奕突然想听些关于秦溯的,什么都好。
京中之事,远在江南的秦溯定然是不知晓的,现在的她正坐在江南官衙的中堂之上,整个江南官衙里三层外三层已经被官兵包围了个严实,光是跪在堂中的,挤挤攘攘便有三十多人,更不用说还有绑在外面院子中的。
一片漆黑之中,唯有江南官衙灯火通明,注定这是一个不寻常的不眠夜。
秦溯之前早就做好了准备,仗着带来的人多,直接分派下去,同时动手,直接把苏哟有涉及到的人全部捉拿回来,丝毫不给他们半分的反应时间。
秦溯一身红色软铠,撑着头坐在上首,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她操心了,旁边的李岩正看着这群乌泱泱的贪官走狗两眼放光。
毕竟是经历过一次的人了,一回生二回熟,李岩五年前那么严峻艰苦的环境中,都做到的事情,现在来说更是轻而易举,毕竟有秦溯这柄尚方宝剑,一切都不是问题。
李岩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寂静无声的江南官衙,所有罪责,一桩桩一件件,都被条理分明地罗列出来,所有的涉案人员的名字自然也在其中,每念到一个名字,就会有个人抖一下,好似头顶那锃明铮亮的刀马上就要落下一般。
如此紧张的时候,秦溯撑着头闭目养神,都快睡过去了。
今日行动如此之顺利,很大一部分就是来源于秦溯的果断,还有江南郡守的作死行为。
江南郡守似乎是发现了江南官衙后院进了不速之客的痕迹,所以仗着秦溯一直都在泾河县郊外,胆大包天地将那几条狗拽了出来,准备找到去了官衙后院的人。
这当然也被秦溯安排的人第一时间发现,给秦溯传了信号,秦溯这一看,若是再优柔寡断,到时候被动的可就成自己了。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秦溯直接拍板,带来的人马全部出动,她亲自带人宰了江南郡守的那几条恶犬,第一时间摁住了江南郡守,本来还硬气喊冤的江南郡守,在看见秦溯的人将他藏得连自己夫人都不知道在哪的账本拿出来的时候,险些一口气没上来,闭过气去。
证据确凿,再加上翻出来的那些来往书信,以及他们这群互不信任,为了防止生变,主动扣下的对方的证据,现在都帮了秦溯的大忙,不费吹灰之力,成功将一众密谋者捉拿归案。
未到午时便开始行动了,一直折腾到天色漆黑,月上中梢,才总算是把人抓齐了,也让李岩有机会整合一下搜集来的各种证据。
接下来的审讯,告罪,补充细节,估计一个晚上都弄不完,在场所有人都得准备好彻夜审查了,明天也未必能休息上。
好在秦溯带来的人足够多,分开行动快捷得多。
就在秦溯快要打瞌睡的时候,紫云和绿烟从外面回来了,一左一右站在秦溯的身后,低声提醒秦溯。
“殿下,已经清点过私库里的银两数目,和账本上一致。”
秦溯微微睁开眼,“嗯,剩下就等回京再查了。”
江南郡守能如此胆大包天,一方面仗着灯下黑,另一方面就是在京城中有他们的保护伞,不光是御史台,还牵扯到更多的人,这几年在江南之地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一部分就在这些人的私库之中,另一部分在京中那几位大人手中,既然秦溯这边已经行动,想必秦邈和永乐帝在京中也已经布局好了,就等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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