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以凡:……姑娘你吃炸药了?
围观群众投来同情的目光。
不要用想也知道,程逸灏早上对柏以凡说的绯闻,汤小柳也听说了。拦住值日居然被传成告白,姑娘现在指不定在心里怎么扎柏以凡小人呢。
果然八卦落到自己头上,就不那么美妙了。
柏以凡看着正前方詹姆萝卜同学的后脑勺感叹。
一节课下,汤小柳下座位找零钱,一路分到倒数第二排詹姆萝卜那里。
汤小柳看都没看柏以凡一眼,递给萝卜同学一张一百、一张十块,说:“你和后面那个分吧。”
柏以凡:……姑娘我看到你手上的零钱了。
柏以凡是被汤小柳彻底恨上了。詹姆萝卜同学对柏以凡很同情,就把一百给了柏以凡,说:“你再给我四十五块就行了。”
柏以凡:我要有四十五块,还给她一百干嘛?
傍晚放学时间,柏以凡特地没去食堂,而是去了小卖部,买了包康师傅3+2,总算把钱兑开了。
真是一块钱逼死英雄汉。
结果这事儿还不算完。晚自习的时候,赵老师到班级巡逻,空手从后门进来,绕着班级转了三圈,从前门出去时带上了汤小柳。
汤小柳跟赵老师一出门,全班就炸开了,又不敢大声吵吵,有人去看柏以凡,眼神跟看渣似的。
柏以凡躺着中了无数枪。
他也同情姑娘,但总不能跑出去对赵老师剖白:老师我不喜欢汤小柳。
只会越描越黑,他脑子又没病。
好在没一会儿汤小柳就回来了,挺轻松的,冲着吹口哨的男生翻了个白眼,冲柏以凡翻了个更大的。
看样子是解释清楚了。
柏以凡松了口气,继续和课本撕逼打发时间。
不过隔天赵老师又找了几个人谈话,班级里的风向变了。大家开始猜测谁做了叛徒,把绯闻捅给了老师。有几对真谈恋爱的人惶恐起来。
柏以凡的分量没汤小柳重,赵老师没再理会他。
倒是周五下午一二节数学连上,沙老师课间特意来开他玩笑:“原来练字是为了写情书,快匀点心思给数学。明天考不好我揪你耳朵。”
柏以凡顺势问了沙老师一道几何题。
初三周六不上课,但要到校考试,每周考三门。这周考了英语、数学和政治。考完交卷,柏以凡觉得数学堪忧。和程逸灏对了答案,及格困难,不过也没太在乎。
晚上柏家三人吃完晚饭,排排坐看电视。柏妈要看《人鱼小姐》,柏爸要看世界杯重播。柏妈柏爸就电视归属权问题展开了一番大战,居然还扯上了两人谈恋爱时的山盟海誓。
柏以凡:……
柏以凡趁机看了半集《逆水寒》,被大仙和小哇迷得神魂颠倒。
最后柏爸把球踢给了柏以凡,让他选。
柏以凡点了点头,攥紧遥控器,继续看《逆水寒》。
柏爸:……
柏妈:……
看到九点半,柏以凡被愤怒的爹妈撵去写作业。柏以凡写完抬头十二点半。不过周日不要上学。终于可以睡懒觉了。
一梦到天明,半醒间有股凌冽的寒气扑面而来。
柏以凡:!!!
今天头七!!!
死回去了?
并没有。
柏以凡睁开眼,依旧是他的卧室,不过窗户没关严,北风呼呼呼地吹。
三月末气温突然杀了个回马枪,来了场严肃认真的倒春寒。
柏以凡惊吓过度,穿着秋衣坐在床上呆了一会儿。半晌觉得冷,跳下床关上窗户,看了眼床边的闹钟——八点半。柏以凡又迅速爬回被窝。
还没捂暖和,客厅电话响了起来。
柏以凡:……
柏以凡把脑袋缩进被窝,翻身撅屁股,背对卧室门。
“叮铃铃”响了又响不依不饶,就是没人接。
柏以凡只好又把脑袋伸出被窝,裹着被子一路跳到客厅。
“喂?”柏以凡接起电话,发现自己爸妈都不在家。
电话是柏妈打来的。
虽然是周末,但这天赶巧,柏爸要值班,柏妈最近厂里忙也被叫走了。两人一早出门,且都不回家吃午饭。柏可非准备物理竞赛早就决定这周末不回家。
柏以凡成了孤家寡人。
柏妈让柏以凡去姥姥家吃饭。姥姥姥爷和舅舅虞大学住,但周末三姨虞雪莲一定会带着妆妆回去蹭饭。
柏以凡看了一眼窗外的天。铅灰色的云朵翻腾。
柏可非说:“不了,我去找我哥。”
“找他干嘛!”柏妈反应过度。上次被吓,至今心有余悸。
柏以凡:“给他递几件衣服,送个温暖。”
柏妈那边安静了,过了一会儿才发放通行证:“去吧,带上雨伞。把衣橱里的……”
接下来是三分钟唠叨时间。
柏以凡照单听了,一句没听进去。柏以凡努力回忆,冰箱里貌似还有腌好的鸡块,等会儿炸了当早饭。
挂了电话,柏以凡裹着被子跳回卧室,痛苦起床,给自己换上冬天的外套。
洗漱完,柏以凡找了个背包,翻了翻柏可非的衣橱,拿出一身秋衣秋裤、一件高领灰毛衣、一条毛裤、一件呢子大衣、还有双运动棉鞋。
柏可非的衣服都是大众款。
这样的审美怎么混娱乐圈?
念头一闪而过,柏以凡立刻掐灭。他把衣服装好,顺手又抓了一把内裤和袜子塞进背包。还拿了上次买的保温杯,哆啦A梦的那个。
第10章 逛逛市一中
收拾好背包,柏以凡把冰箱里的鸡块拿出来全部炸了,边炸边吃。剩下的撒足孜然和椒盐,用饭盒装好放在背包最上层。背上背包,柏以凡绕着家里转了一圈,在石榴树下呆了片刻,揣上钥匙零钱出了门。
出了大院门,看到牛奶批发点,提了箱伊利出来。路过水果摊,挑了菠萝和芒果。经过杂货铺,拿了十根火腿肠、一盒葱油饼干。
柏以凡走到附中门口的站台,才想起来他不知道要坐哪路公交。突然有点想念手机,掏出来查个地图多方便。现在的手机还处在按键时代,柏以凡只能去看站牌。
恰好有辆63路公交摇摇晃晃来了。
司机师傅经验丰富,看到柏以凡就停下了车,扯着嗓子喊:“是不是去市一中?”
“是是是。”柏以凡转身爬上了车。
车上人少,柏以凡坐了一个座,东西占了一个座。公交车很破,开起来“吱吱呀呀”地响。柏以凡抱着背包看窗外,一路越走越荒凉。看到大片明黄油菜花的时候,司机师傅才喊:“一中新校区到了!”
柏以凡下了车,突然觉得自己不像是去学校,更像是探监。这个时期,学校纷纷将新校区选在市郊。
地大偏远,鸟不拉蛋。
不过走进校园就是另一番景致了。绿草如茵,屋舍俨然。三月仲春,树木抽芽散叶,桃李海棠各色多有点缀。人工河蜿蜒萦绕,偶有亭台水榭,颇有意趣。
即使天公不作美,柏以凡还是很想朗诵一段课文: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柏以凡拿起葱油饼干盒,撞了一下脑袋。
死前死后,柏以凡这是第一次来市一中。他问了门卫大叔去高一教学楼的路。因为不知道柏可非的班级,柏以凡吭哧吭哧从一楼开始一个一个教室看,直到爬到三楼才看到柏可非。
偌大的教室,柏可非一个人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他正埋头写题。听到脚步声也没抬起脑袋。
柏以凡懒得说话推门进去,摇摇晃晃往里走,不小心撞到了椅子。
“小点声!叫你少吃点,睡到现在你也别来……”柏可非特别不耐烦地抬头。
四目相对。柏可非愣了。
“这天你怎么来了?”柏可非跳起来,说完又觉得不太对,满脸懊恼。
柏以凡:“可儿,你,闭,嘴,成,吗?”
可儿是柏以凡上次打电话时听到的,柏可非的外号。
柏可非乐了,对着柏以凡的脑袋糊了一巴掌,接过柏以凡手里的东西:“我以为是我们宿舍的墩儿来了。他不是本地人,平常放假都在学校。你自己来的?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柏以凡卸下东西放在一边的课桌上,占了整整三个桌面。
柏以凡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说:“他俩都加班,非让我送这些来。”
“来得太及时了,我都快冻死了。”柏可非从包里挖出厚外套裹上,边穿边拍柏以凡肩膀,“拿上东西跟我回宿舍。中午别走,去食堂吃饭。”
柏以凡刚把自己在椅子上摊开,瞥到柏可非铺在课桌上的物理题做了一半,就拍开柏可非的爪子:“这才几点,你先做题吧,我歇会儿。”
柏可非也不客气,点了头就坐下去继续写题了。
柏以凡打量教室。市一中的教室大而明亮,窗台上摆着一排花草,窗外还能看到一枝待放玉兰。
课桌椅和讲台都是统一配备。讲台上有电脑,多媒体投影用的是背投屏幕。教室后依次是书架、空调、即热式饮水机。
市一中和柏以凡印象中自己上的五中,真是一天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