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后面传来熟悉声音:“不是说晚了,还不歇息么?”
宋锦遥回头,看见楚南竹正在床上躺着,被子盖在她身上紧紧的,她都已经把被角掖好了,一副早已准备入睡的模样。
宋锦遥:“......”
所以她刚才脱衣服就是为了上床睡觉??!!
宋锦遥深呼出一口气,额角直跳。楚南竹目光平静,仿佛是不知道此刻宋锦遥的复杂心情,她道:“如果你还要等会儿再歇息的话,先把烛火灭两只吧,或者挪到外面去?太亮了,我睡不着。”她声音柔和。
宋锦遥木着脸,没答楚南竹的话,她拿着手里的厚袄子走到床边,低头看着楚南竹,语调也木木的:“你就算伤好了,也得穿!”
楚南竹:“......”
宋锦遥说完,把厚袄子重新放回了衣柜里面,然后回了桌旁,把烛火灭了。楚南竹目光随着她走来走去。
之后,宋锦遥脱了外衫,躺上床,因着只有一床被子,宋锦遥进来的时候楚南竹便往里面睡了睡,还把被子挪过去一点,挪被子的手伸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宋锦遥的脖子,宋锦遥瑟缩了一下,还是背対着楚南竹。
楚南竹嘴角微弯。
过了会儿,宋锦遥感觉背后的楚南竹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稳,翻身翻了好几下,宋锦遥在黑暗中睁眼,想要往后面瞧,却还是没做什么大动作。
之后,楚南竹似乎又翻了一下身,宋锦遥于是便道:“你干嘛?”
旁边没有回答,宋锦遥等了一会儿,侧身过去看:“你睡不着么?”
不是自己说要睡觉了的吗,还让自己把烛火熄了,结果自己都要睡着了,她倒还辗转反侧着。
黑暗中,只隐约瞧见対方轮廓,宋锦遥看见楚南竹侧了头过来,低声道:“冷。”
宋锦遥一愣,抬了抬身子,去看楚南竹盖的被子,才只盖了一半的身体,另一半还在外面,夜里本来就冷,而且还是在山里,这能不冷吗?
她房间里的被子不小,但那是相対于一个人而言,若是两个人躺在上面,免不得就会显得有些小了,姑姑的房间里面倒是还有大一些的被子,但是晚上没考虑到那么多,而且,这些东西放在柜子里这么久,应当先要晒一晒才能用的。
“你靠过来一些啊,被子这么小,你睡那么里面,肯定盖不到的。”宋锦遥道。
“真的?”楚南竹轻声。
什么真的假的?宋锦遥皱了皱眉,本来身体就不好,再受了风,难不成还得去找灵惘师傅么?
“你干嘛睡那么远?”宋锦遥注意到楚南竹和自己之间怕是有一个人的距离。
“你不是不愿跟我睡在一起么?”楚南竹的声音有些低。
宋锦遥一头雾水:“我哪有?”
楚南竹:“你离我那么远,还背対着我,都没瞧我一眼。”
宋锦遥:“......”
宋锦遥眼睛一眯,之后重重地挪了几下身体,往楚南竹那边,还将被子往那边重重地挪几下,床板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了。
楚南竹:“......”
肩膀处的衣衫被扯了扯,宋锦遥动了动肩膀,眼睛直直盯着挂在床上的帐子,不一会儿,里衣的领子又被扯了扯,宋锦遥:“......”
烦人劲儿的。
她虎着脸,狠着心没搭理楚南竹,而且,还重新侧了身,背対着她。
可不一会儿,背后就贴上来一具柔软身体,手臂抱住她的腰,头靠在她的颈侧,脖颈的肌肤能感受到后面那人的呼吸,比平常的重,还有......后背的柔软。
宋锦遥:“......”
最后还是没舍得把楚南竹的手放回原位去。
宋锦遥抿着唇,静静等了一会儿,结果没有等到対面那人的动作。这时辰本就到了她的睡觉时分,久等之下,眼皮子便越发重了,不一会儿,宋锦遥就感觉自己怕是真的要睡着了。
可不过一会儿,后面那人的手就又动了动,越过了衣角,贴上肌肤,那原本冰凉的人方才贴在她肚腹,已经逐渐暖了来,可宋锦遥还是一颤,一激灵,睡意立刻醒了。
哪晓得,那只手又停在了那里,不往上了。
宋锦遥:“.......”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牙齿磨了几下,冲动之下,回头一翻身,俯在了楚南竹上面,两只眼睛略略带红,直直盯着下面那个人,跟看什么似的。
楚南竹差点被吓了一跳:“......”
宋锦遥鼻息略重,两只手分别撑在楚南竹头的两边,这是个看上去十分具有侵略性的姿势,但是......但是她却又不知道怎么做了,她吞了口口水,似乎有些紧张。
楚南竹伸了伸手臂,衣袖滑下,露出细雪似的肌肤,她双手挽上宋锦遥的脖子,头抬起,去吻宋锦遥,而连带着,把宋锦遥的身体往下面带,贴在她的身上。
严格说来,宋锦遥算是楚南竹的弟子,在她还是遥之的时候,一切与修炼有关的事情都是楚南竹教的,她也是个很好的学生,将所有东西都学得很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可她没想过,不仅仅局限于功法,就连这番事,也是楚南竹教的。
她回忆着楚南竹曾対她做的,先做什么,之后又做些什么,手该怎样放,力度又如何,她想尽自己所能,给楚南竹最好的体验。
她眼眶有些发红,忍不住喃喃:“阿竹......阿竹......”
楚南竹轻吟了一声,在黑暗里,在她耳边。宋锦遥的耳朵都红了,不是薄红,像是醉了一般。
楚南竹的身体有些颤抖,甚至睁不开眼,她微微偏头,去亲吻宋锦遥的鬓角。
夜里,院子外,秋风起,搅弄起一地落叶,落叶随着寒风而动,一会儿上扬,一会儿又坠下地面,起起落落,循环往复。
室内宁静,黑暗中,只有隐隐约约的细碎声音响起,语不成句,发丝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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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下面晋江不让写了,你们自己想象一下吧。
这本文是互攻,文案有标的,但是,你们可以压谁攻多,谁攻少(笑)。我先压,阿竹攻多!
第146章 魂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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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地, 清月轩的声音微弱下来,最后归于平静。
月上高空,残星几无, 地上的人已睡得熟了。
清月轩后山。
江慕白坐在蒲团上面, 盘腿凝神, 沉默地望着前方上空,顺着他的视线而去, 会看见i一处发着光芒的光团,那光团呈现出隐隐约约的一抹红色,在黑夜里显得有些诡异和妖邪。
若是细细去看,会发现那光团实则被一瓷瓶装了, 但那瓷瓶也许是太薄了, 也或许还有那光团太盛的缘故, 瓷瓶并不显眼, 在人的肉眼里,会自然而言忽略那瓷瓶的存在, 视线聚焦在光团上面。
可江慕白却时刻注意着那瓷瓶,好似是在检查,又好似是在防备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 江慕白站起身来, 右手竖起食指,用嘴在食指上咬开一小片皮肉,没过多久, 几滴血就从指尖处冒出来了, 江慕白用灵力覆盖在那指头上面, 将自己的血从皮肉里面慢慢抽离出来,然后用这些血在空中画出一个庞大的阵法。
阵法一道, 复杂诡谲,变化万千,布阵人只需挪动一步,原本的守阵就可以变成杀阵,反之,也亦然。隐门之中,擅长阵法者,寥寥无几,更莫说......他这般的血阵。
寻常人布阵用山石,用草木,再不济,加些灵力在上面,阵法自会与天地合一,自行运转开来,而以血作祭,以肉为奉,光看仪式,就晓得是禁忌一般的存在。
随着阵法初成,江慕白唇色开始变白,脸上血色渐少,不过转瞬间,他的面容就似乎已经老了些,眼角出现了一丝皱纹。
阵法成的同时,空中红光大盛,江慕白站在原地的身形微晃了晃,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与此同时,瓷瓶破裂开来,那团红光转眼间就充斥了整个空间,有厉声从阵法中央传出来,嘶吼着,挣扎着。
那声音陌生却又熟悉,语调愤恨而仇怒,是他听了多年的话语。
“江岩青!”
江岩青......江慕白抬眼看着前面,这名字,已经好久都没人叫过了,外界的人只知道江慕白,只知道清月轩的江掌门,而江岩青......,这个清月轩的二弟子,早就消失在了好多年前。
女声凄厉,震得耳朵生疼,血红的大阵被撞得框框地响,江慕白捏紧了拳。
过了一会儿,又是这个声音响起,只是换了一种柔和哀怨的调子,那女声低低道:“岩青,阿青,你......你要做什么,你又要......杀了我么?”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活一次,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念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上,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
这语调太熟悉了,只听声音,江慕白就能够想象出对面那个人的面容是何模样,他怔了一下,情不自禁就往阵法那边走,左手放在血红的大阵上面,目光关切,嘴角却勾出一抹苦涩的笑来。
“你......莫怕,我会陪着你的,莫怕。”江慕白喃着。
他说着这番话,眼睛也紧紧盯着上面的光团,面容含着关切,可手上却没有丝毫要解放那大阵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