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嘉瞬间满面羞红,不再吭声。周肃正紧紧抱着他,在床上喂他吃了一份皮蛋粥。如此温柔的人,在床上怎么就像个暴徒呢?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接下来的日子里,沙发上,书房里,走廊间,阳台上,丁嘉被清醒地做了许多次,腰软腿软几乎要他小命,寝室长不是刚刚大病初愈吗,怎么像三百年没吃肉的和尚啊……
丁嘉将自己锁在了厕所里,寝室长在外面敲门,丁嘉死活也不开。
房间里是不能呆了,一坐下屁股就痛,一躺下寝室长就要扒他裤子强做一番;厕所是个好地方啊,马桶中间有个洞,坐上去比椅子舒服,屁股不痛;而且寝室长进不来,嘿嘿……唔,好痛。
丁嘉知道,下雪了,就该回家了。他走出办公室的门,艰难地挪动着双腿。近期是不能骑自行车了。
门前停着一辆奥迪A6,车窗落下,寝室长向他招手。
丁嘉也不推辞,上了车,说:“以前啊,我也有辆这车。你别笑啊,不骗你,姥爷说我自己不开没关系,留着给对象开。”
周肃正止住笑,说:“姥爷说得对。”
雪越下越大,仿佛纸屑一般。
03级建筑系的七年聚会,所有人都到齐了,除了周肃正。
那样俊秀的一个人,那样优秀的一个人,那样性取向的一个人……会混得怎么样呢,这个世界会如何待他?大家都很好奇。
再后来,留在本省的不少同学又见到了他。 模样俊美,一身清气,几乎没怎么变,甚至还残留着几分学生气象,仿佛他从十年前消失,凭空来到了十年后的今天,时光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可是细细看,你会发现,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主动向你笑着打招呼,在十年前,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十年前,这个青年一身霜贞,隐忍克制,浑身上下,都有一股肃杀的秋气。而十年后,当众人的青春将尽,而他却青松衬雪,愈发劲直,一道被压抑许久的生命力正在勃发。
如五行山上的揭帖撕落,整个人焕发出真正的生机。
那样的笑,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那样的笑,是一个释去重负的人得到幸福之后真实的样子。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周肃正过得很好,就像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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