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刚想叫出租车司机掉头,边逸旸就把我的嘴巴按住了。
司机问我干嘛,边逸旸回答,“没事儿。”
那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我投以他的求助眼神,然后叹了一口气,“哎,现在的年轻人精神真好啊。”
跌撞撞出了车门,刚刚在车里我不怎么敢动手,等下了楼,我迎着边逸旸的目光,“你想干嘛?”
“让你喜欢上我啊。”边逸旸向我走近一步,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唯独这句话我不好也不能回答,对于自己心底,对于边逸旸的感情我是知道的,但我也知道,这是不可以的。
“啊啊啊,边逸旸你为什么就那么执着呢?”回想起当初我拒绝他所说的话语,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支撑到现在,我害怕被拒绝,我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等到哪一天,我对他的感情再也无法抑制的时候,我会害怕伤害他,害怕他伤心,到时候,恐怕我连拒绝的话都不能再说出口了。
不习惯这样,真的,我真的恨极了这样不直率的自己。
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进入边逸旸家门的,看着整齐的陈设,一切都是新的,我坐在沙发上,等边逸旸走了,也就不怎么拘谨了,反正都是我所熟悉的环境。
不知道为什么,在边逸旸面前,特别是当他在说他喜欢我的时候,我都会变得很拘谨,很婆婆妈妈,而且会因为他的一个动作想很多,总是会束缚自己,而且是狠狠地束缚。
边逸旸洗澡去了,我一边调着节目,一边想着未来的出路。
大概是习惯吧,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任起,要是他坐在我家沙发上,像这样看着电视,我会该有多高兴啊……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想他的时间变少了,不如以往多了,这是为什么?
当初知道他要结婚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大概是那一天我才彻底死心了吧,虽然现在我有时也会想到与他有关的片段,但不知不觉地,那种片段,渐渐被一个人取代了,是谁呢?
边逸旸。
脑中飞速地闪过这个名字,我的心顿时又乱成了一团麻,这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但在我看来,却是致命的。
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喜欢他,不要动摇,不要靠近他,得来的,都是反效果。
有的时候我会想,我到底在犹豫什么呢?
因为我还对任起念念不忘吗?还是因为我一直纠结其实我就是边逸旸,边逸旸喜欢的,不应该是我?其实我原本不是那种喜欢多想的人,可是重生一次,原本一切该都按原来的轨迹行走,而现在却开始渐渐因为我不同于以往的行动而改变,我就情不自禁地会想很多很多。
其实有一种路线,如果我一直走下去的话,事情也就不会演变成这样,那就是——按照六年前我所经历的轨迹再来经历一次。那样也就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可是我从未想过将自己变成任起,甚至现在,我都不会习惯别人对着我,叫任起的名字。
我就是我,而我却不知道该叫自己为谁。
其实有一个问题,在我的脑海中,回响过无数次,但每次,都被我惶恐地制止了,我不敢深想……就算是现在,也不敢。
有的时候,我会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迟早有一天,我会被自己的这些想法给逼疯。
边逸旸出了门,光裸着上身,坐在我的旁边。
我看了他一眼,这张我曾拥有过的脸,此时正看着我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了一种照镜子的感觉。
“感觉你的心事很多。”他看着我,缓缓道。
“哥是个有思想的人。”将手双手伸到后颈,微微往后仰,做出慵懒的姿态,还好,看见边逸旸,我就暂且不会想那些。
“什么思想?说来听听?”边逸旸学着我的姿势,跟我一起仰在长沙发上……距离有点儿近了。
“没啥,就想些有的没的,什么地球内部是什么啊……什么的……”我慌忙坐起身,往一边儿挪了挪,不敢离边逸旸太近。
边逸旸用手臂扣住了我的腰,脸上的表情带着点儿无赖,“哦,我觉得地球就像蛋一样,地球的内部呢,就是蛋黄,我们可以依次类推,所以,我们来探讨一下蛋蛋的形状极其结构吧……”他说。
第25章 擦枪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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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状况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边逸旸已经睡着了。
我闭着眼睛,眼前却浮现出刚刚的种种画面。
居然撸了一发,还是和边逸旸。我心中这样想道。
我这算是见异思迁吗?翻了个身,略微嘲讽地想到。
喜欢了任起那么多年,现在却因为重来一次,仅仅一个学期的时间,我却对对以前的自己,动摇了,这他妈的算什么?
重生之前,我数不清自己强制对任起死心多少次,那种感觉,太绝望了。
老天爷要我重来一次干什么?其实,当我在接到任起的婚礼邀请函时,我的心,就已经死了,应该说是已经麻痹了吧……当初早就料想到的结果,那么长时间,已经给我打了足量的预防针。
那天晚上,我本是想,最后再为他伤心一次,最后再为他买醉一次,以后,好好过活,再也不要为一个名为“任起”的人大喜大悲。
结果,谁曾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看来我这一生,注定被“任起”这个名字所牵绊。
其实……有的时候,在夜晚的时候,我照镜子的时候,当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的时候,我会想,“我”在这里,而任起,在哪里?
任起可没有死啊,如果说是我的灵魂霸占了他的躯体,那么他的灵魂又到哪里去了呢?
想知道真正答案吗?不,将脸颊埋进枕头里,不知道为什么,我几乎第一时间,就否决了这个在脑海中忽然迸发出的问题。
我好像有些畏惧知道这些,感觉……那不会使我解脱,而是会把我拉入一个更深的深渊之中。
意识渐渐变得浅薄,当我闭上眼,沉沦于睡梦之中,我的眼前开始渐渐浮现出画面,我又被传送到了另一个时空,我知道,与前两次一样——我将会看到那边的世界“我”死去后的场景。
那是婚礼的教堂,彩色的窗将白色的阳光染色,我听见钟声,我看见一个身着洁白纱裙的女子正款款走向身着西装的男子。
是任起,那个不是我的任起,他微笑着,缓缓伸出手,将新娘的手接过,而后一齐转身,面对着神父。
我居然来到了任起结婚的时候……心中泛起一丝酸涩,虽然下定决心对他死心,但当我真真切切面对眼前的场景,我不免还是有点儿难受。
任起的脸上泛着笑意,那笑意不甚浓重,但却有着我从未见过的幸福,我知道,此时,他很开心,并不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打打闹闹的开心,而是另外的,我所无法描述的开心。
我此时,好像是坐在教堂两侧,排列整齐的板凳上,就像是一个参加婚礼的观赏者,但唯一不一样的,是我不能动作,不能鼓掌,也不能对他们的甜蜜,发出一丝一毫的感言。
我听不清神父说出的词句,我只是看着任起,看着他神情地望着新娘,对着她说“我愿意。”
有一种揪心的感觉,当初我常想,当我看见他对着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会有多撕心裂肺,但当我真正看到此时的场景,那种感觉,却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
看着他们交换戒指看着他们神情地对视,看着任起发自内心的笑意……我想,只要他能幸福,便是好的。
前座的人,是林一,他的背影我很熟悉,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我也不知道他的表情,如果没出意外的话,按理来说,坐在他旁边的人,应该是我,但此时,我却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就连伸出手,戳一下他的背,问他“你在想什么呢?”的能力也没有。
“你知道为什么吗?”一个声音突兀地在我耳边响起,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旁边的人在议论,直到那个声音说:“我就在你旁边。”
冷汗刷的一下冒了下来,我知道,这里是我的梦境,一个“真实”的梦境,在梦境中,我是一个已死之人,已与那个世界无关,仅仅只是一个旁观者。
但……那句话,好像真的是对我说的。
“没错,我就是对你说的。”那个声音听上去感觉有些沧桑与沙哑,当我转过头,看见这个人的脸时,我不禁愣住了。
我确定这是一张我从未见过的脸,是一个大约五十岁的老人,此时,他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想问“你是谁?”“你怎么会看见我?”但此时,我却说不出话来,在这个“梦境”中,我被剥夺了说话的能力。
“原来这样子这么蠢……”那老人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他看着我,缓缓说道。
我知道他大概是在说我此时的表情看上去很蠢,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用这种说法……
你是谁?我很想问他,但至始自终,我就只能像一个个声带破损的哑巴,张嘴,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