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治信发觉卫栩不再叫他治信而是跟那些人一样称呼他兆总,有些气闷,索性不去看卫栩这个完全看不出来明星样的落魄奶爸,“等曲辰。”
这三个字可算是差点把卫栩的下巴吓到地上,兆治信是何许人也?!短短四年就让兆治信乖乖在楼下看大门的曲辰真是好手段。
不过,真为兆治信的品位感到忧心。
“曲辰……你也是蛮拼的,我上楼了。”
看到卫栩吃瘪的样子,兆治信的心情变得明媚,“曲辰还得一会儿下来,你不请我去你家坐坐?”
☆、第11章 番外1
经过昨天卫父的葬礼,一天下来兆治信和卫栩都是筋疲力尽,而从来不让人省心的卫栩还闹出投河自尽的一出戏。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卫栩简单的冲洗一下便倒头就睡。兆治信亦是只简单的冲洗一下,偷偷摸摸地给自己肋骨上的淤青擦好药,才敢从浴室里出来,还是穿好睡衣的。
相对无言,兆治信不知道应该跟卫栩说什么,安慰人他不在行。好在出来的时候卫栩已经钻进被窝里,一副安睡祥和的样子。兆治信站在卧室门口看了半天,还是决定去书房看文件。
卫栩那种状态,不应该去打搅。
自打成立包养关系以来,卫栩对兆治信的态度一直很微妙,说是合作关系吧,他有的时候还是挺不合作的,比如关于吃糖这件事上,从来不合作。
说是情侣关系吧,更谈不上,金钱交易各取所需,何来感情?更遑论情侣。
不过对兆治信而言,陪伴就足够,无需其他。
公司的文件永远看不完,一个晚上的时间很好打发。等卫栩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一切都可以回归正轨。比如,滚床单。
书房的灯一个晚上都没有熄,兆治信强打精神看到后半夜终究还是抵不过疲惫伏在书桌上睡去。
次日凌晨,兆治信从文件堆里站起来,颈椎僵硬得几乎不能动,伸个懒腰然后转动脖子发出清脆的声响,理了理桌上的文件,去卫生间洗漱。
静默地结束洗漱工作,兆治信静悄悄地回到他自己的卧室,床上的卫栩睡得很不安稳,眉头微蹙,枕边还有残留的泪痕,整个身子蜷成一团躲在床的一边。
“爸……”卫栩在睡梦中带着哭腔唤出声,声音里透出无限哀恸,身子微微抖动,啜泣。
兆治信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然后坐下,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卫栩的脸颊,细细描绘卫栩的模样,拨开卫栩的刘海儿露出紧蹙的眉头,轻轻地将眉头展开。
卫栩不再低泣,悲痛的睡颜逐渐缓和,仿佛睡梦中不再受噩梦的侵扰,变得安稳。
一只手撑在卫栩的枕边,上半身微倾,蜻蜓点水一般在卫栩的眉心落下一吻,然后重新坐好,握住卫栩的手。
“现在,你变成跟我一样无父无母的人了。”
轻轻地握了握卫栩的手,脸上平日里冷冰冰的线条变得竟有些柔软,眼底也有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末了,起身去衣帽间更衣。换上笔挺的商务西装,整个人重新恢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眼眸里也敛去心绪,一片烟波浩渺,看不出情绪。
属于卫栩的一方净土由他来守护,而他的事情,无一例外都需要自己面对。
二十年前,兆治信的父母死于车祸,肇事者逃逸。退居二线的兆老爷子不得不重新出山接管兆氏,兆治信虽然衣食无忧,而大宅内却再无温情。
二十年后,学有所成的兆治信表面上已经正式继承兆氏,实际上只是一个被架空的傀儡。
兆氏,本是财团雄厚的建筑公司,如今领域逐渐入侵到影视行业,可兆治信手里的实权还是寥寥无几,兆氏的高层多是兆治信的长辈,旁系盘根错节,想要在这种背景下能够完全掌握兆氏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关于父母的死因,随着年龄的增长兆治信愈发觉得蹊跷,培养自己的人脉的同时也一直在追查肇事者的下落。
公司的情况不容乐观,正处于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兆治信每日早出晚归,昨天破例旷工一天筹备卫父的葬礼已经是越线,兆老爷子颇有微词,不过体谅兆治信肩上的担子沉重只能默许。
系好衬衫的扣子,一边打领结的兆治信重新回到卧室,卫栩的睫毛轻微地动了动,站在门口的兆治信没有注意到,迈着轻缓的步子走到床前,领结已打好。
替卫栩掖了掖被角,又伸出手试探一下卫栩的体温,微凉的手掌覆在卫栩的额头,停顿几秒后,轻声道:“还好。”
昨天葬礼之后卫栩便不见了,兆治信找遍陵园各个角落也没有找到卫栩,问遍认识卫栩的人才得到一个可能在他们父子昔日时常钓鱼的河边,每当卫父的病情加重他便回去河边静坐,一坐便是一天。
在河堤上刚把车停好,远远看见正卫栩一步步地朝河里走,兆治信心脏几乎就要猛然停下来,愣神半秒钟之后便不顾一切地往河边跑,拼命地呼喊卫栩的名字,可卫栩却像听不见一般没有回应,行尸走肉似的往河里走。
河水即将及腰,卫栩再这样走下去,很有可能踩翻石头直接摔进水里,照他这个状态,被水呛到气管窒息而死毫无悬念。
那一段路程对兆治信来说格外漫长,幸好最终他还是在悲剧发生之前抱住卫栩,失魂落魄的卫栩却用手肘突然撞他,力气之大出乎兆治信的意料,无处可躲只能生生受下。
饶是兆治信此等隐忍之人,肋骨被手肘重击之后还是忍不住轻轻发出一声闷哼。
无论如何也没松手,即使肋骨传来断裂一般的疼痛。
“栩栩不怕,你还有我。”
这绝不是假话,兆治信自认会对卫栩不离不弃,只要卫栩一直对他忠心不二。即使只是包养关系,也是陪伴,聊胜于无。
卫栩没有回应,但是不再反抗,单薄的身子在他的怀里微微发抖,手也抓住兆治信的胳膊,用力到几乎把指甲掐肉里去。
兆治信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从身后抱着卫栩,将自己身上的体温透过已经湿透的衣服传递给卫栩,希望能温暖他。
失去至亲的滋味,他完全能够做到感同身受,但是他不能放手,不能让卫栩就这样随卫父而去。
绝对不能。
具体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兆治信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开始发麻,卫栩才刚刚回魂,轻轻地说道:“兆总……撞疼你了吧?”
听语气卫栩似乎神智恢复得差不多,这个时候带他回到岸上应该不会再反抗。
“不疼,跟我回家。”
卫栩靠在兆治信的怀里,微微抬起头望向天空,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回什么家?我连爸都没有了,哪儿还有家。”
语气之凄凉,听得兆治信心里一滞,当年失去双亲时的悲伤如潮水一般袭来。
家?还有么?
那时的他也觉得从此再也没有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然而时过境迁,兆治信心里的触动只是一瞬,须臾之间便不着痕迹地收敛起心绪,打横抱起卫栩往岸上走,语气也恢复平淡:“你还有我,就还有家,跟我回家。”
后来的卫栩出奇乖巧,不哭不闹,安静得像个孩子,轻轻地搂住兆治信的脖子,头抵在兆治信的颈窝上,合上双眼,不再言语。
抱着一个成年人在河滩上行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一次因为踩翻脚底的石头而险些跌倒到河里,堪堪稳住身子欣慰地发现卫栩竟已经熟睡,并没有受到影响。
实在是万幸。
更加万幸的是,卫栩遭受卫父去世的打击以及站在冰冷的河水里那么久,竟然也没有发烧。
兆治信拿起放在床头柜的空调遥控器调高空调的温度,实在不放心卫栩一个人在家睡觉,如果没人给他盖被恐怕难以逃避感冒发烧的厄运。
但是调高空调温度的话,情况就不太一样了,至少可以把那种可能性降到最低。
将遥控器在床头柜上重新放好,兆治信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嘱咐她过来给卫栩送早餐,卫栩这样的状态一定没有精神自己爬起来做早餐。
又考虑到不知道他究竟会睡到什么时候,对秘书又加了一句,一定要保持早餐的温度。
至于该如何去保持温度,那就是秘书需要操心的事情,毕竟工资不是让她白拿的。
交代好秘书的工作后,回头再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卫栩。
“家还是有的。”
不论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是如何维系的,是否还能维系下去,能够坚持多久,都不重要。
兆治信要的只是现在的陪伴。
随着门锁卯上的声音,卧室里的卫栩翻了个身,把被子蒙在头上,在被子底下紧紧地闭住双眼。
逐渐睡去。
等卫栩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盖着大被子还呆在被兆治信特意调高温度的房间里,卫栩已经是浑身都被汗水浸湿。
从被窝里爬出来,换了一身睡衣来到餐厅,餐桌上摆着秘书准备好的早餐,居然还地用恒温箱装着,卫栩不禁对秘书小姐的想象力感到叹为观止。
随即又想到早上兆治信的一系列举动,站在餐桌之前陷入沉默。
“兆总……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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