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到晚上十一点,柳景还没回来,他就有点儿紧张了。
打了电话,没人接,短信也没人回。
他再联系许鸣秋,一样没有响应。
他心里隐隐浮上不安,正在出门回校找时,柳景回拨电话了。
“抱歉啊,刚才没注意手机,我今晚不回去了,就在宿舍里睡,你早点休息吧。”
“你在哪?”连渐蹙起眉头问道。
“我在许鸣秋亲戚家里做客,正准备回校,今天太晚了,不回去了。早餐的话,冰箱里有面包,你明早用微波炉热半分钟,就可以吃了。”柳景似乎在做什么事情,声音有点儿喘,急急忙忙的。
“你究竟在做什么”连渐追问道。
“没什么,你早点休息,我回校去了。”
匆匆忙忙挂了电话,连渐眉心更沉了。
柳景好像在瞒他什么。
本以为柳景瞒他只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过不了多久便主动招了,谁知道得了他的“放行”,柳景就变本加厉、得寸进尺,竟然接连几天都以自己忙碌为借口,不回家也不见他,整体神龙见首不见尾,去宿舍也找不到他。
习惯了柳景的黏人,就完全无法适应柳景的冷漠。
后天便是他的生日了,他一直没告诉柳景,就是不想柳景给他过生日,他只要柳景陪在自己身边便好。
谁知道这天晚上,打电话给柳景,柳景竟然又说他忙碌,匆匆挂掉了。
被心上人莫名其妙地忽略,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头一次这么生气,柳景招呼也不跟他打一声,就玩失踪,若是对他的情感淡了,或是他做了什么惹柳景生气,直说不行么,非要玩这种你追我躲的游戏。
真是不舒服,去学校找他当面说个清楚好了。
于是,连渐穿好衣服,开车到柳景的学校。
这天晚上,柳景将近十一点才回学校。
经过几天的钻研琢磨,他的手艺越来越精湛,生日蛋糕也初具了模样,他保证后天能做出一个完美的生日蛋糕。
连渐不喜欢吃甜的,他还特意用不太甜腻的栗子做蛋糕料,保证连渐会喜欢。
想到后天连渐收到生日蛋糕的惊喜模样,他就高兴得合不拢嘴,要不是夜深了,他还真想赖在厨房不回来了。
正往楼梯上走,不期然地与舍友阿辰撞上。
“柳景,你回来了!”阿辰夸张地说,“你赶紧回宿舍吧,连渐都等你很久了,他好像心情不好,可吓人了,跟门神一样杵在门口,吓得我都不敢回宿舍。”
连渐来了?柳景心头一紧,跟许鸣秋说了一声,就快步跑回宿舍。
连渐果然跟门神似的,双手环胸靠在宿舍外的走廊上,脸上写着三个大字“不高兴”。
“呃……你怎么来了?”柳景像偷腥被抓包的小猫,眼珠子咕噜咕噜地往旁边打转,不敢正视连渐阴鸷的脸。
这几天是冷落了连渐,可如果不“冷落”他,怎么能空出时间偷偷做生日蛋糕给他惊喜呢?
“我们几天没见了?”连渐阴沉着脸问。
“呃……”柳景眼睛往天花板上瞟,尴尬地掐指算了算,“好像四天。”
“你还记得清楚。”
连渐走近柳景,双眼微微眯了眯,这是他生气的表情,深知他为人的柳景打了个哆嗦,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抱歉,最近有点儿忙,忽略你了。”
“嗯。”连渐生气从不多话,他抓起柳景的手,就往楼梯走,“回家。”
“等等,我明天还有事。”柳景焦急地喊道,明天是周末,如果跟连渐回去,他铁定不会放自己出来的,到时候生日蛋糕还怎么做。
连渐懒得听柳景解释,他的怒意已经腾到了顶点,此刻只想狠狠地吻柳景,发泄出来。
不顾柳景反对地将其丢上车,一踩油门,加速往家里方向赶。
知道毫无商量的余地,柳景叹气地认命,看连渐心情不佳,十有*是因为他忽略了连渐。他很识趣地讨好道:“对不起,这几天我确实有点忙,所以忽略你了。”
“嗯。”连渐闷声回复他,专注着开车。
一路上,无论柳景说什么好话,连渐都充耳未闻,但哪怕一肚子火,他对柳景还是十分体贴,帮柳景开车门,拿包,拉着他的手回家。
房门一关,连渐捧着柳景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
几天没品尝到柳景的味道,没抱到他心爱的人,饥渴得他快要疯掉。这一个吻,灌注了他所有的怨气,深得让柳景差点无法呼吸,只能无力地抱着他,任他予取予夺。
气氛逐渐攀升,连渐的呼吸带着烫人气息,抱着柳景的手加重了力道,他侧到柳景耳边,哑声呢喃:“我要抱你。”
柳景也感觉到连渐的身体急速变化,知道连渐忍了很久,柳景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软软地靠在连渐身上道:“先洗澡……”
“好。”
.
次日,柳景一身腰酸背痛。
昨天连渐大概是压抑得太久了,变得特别凶猛,一连几次都不停,折腾得他全身酸痛,差点下不了床。
习惯性地早起给连渐一个早安吻,他看了眼时钟,七点,正好,今天连渐休息,会睡到十点才起,他得赶紧趁着连渐发现前溜回学校。
哪知道,刚把脚放下床,还没站起,他腰际一重,一个大掌把他按到了宽厚的胸膛前,连渐不满的嘟囔声随之响起:“去哪?”
“我、我做早餐。”连渐的呼吸喷洒在裸.露的肌肤上,激起一个个的鸡皮疙瘩,柳景想到昨夜连渐的狂猛,不由得红了脸。
“才七点,做什么早餐,睡觉。”说着,被子一罩,双手一圈,把柳景锁在自己怀里,哪儿都去不了。
柳景挣扎了一下,却让连渐圈得紧,无奈地掀起眼皮一叹,得想个办法跟他说清楚,离开才行。
谁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满脑子的鬼主意全被连渐打乱,没一个奏效。
眼看就要到晚上了,时间那么紧迫,要是还不能去做生日蛋糕,他还怎么送礼物给连渐。
正在他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他手机响了。
是许鸣秋。
他如遇到了救命稻草,立刻接通电话。
许鸣秋焦急地大喊:“柳景,你赶紧回校,学校要报填一个表格,得本人亲自来填。”
“什么表格?”电话里,许鸣秋的声音大得吓人,几乎不用贴在手机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柳景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傻傻地问道。
“就是那个什么鬼表格,名字我记不清了,你赶紧回来,今晚就要交了!”许鸣秋声音又放大了一倍,好像有点儿紧张。
柳景一愣,今天周末,能有什么表格非得当晚交的?这么一想,十有*是许鸣秋在帮他想办法开脱。
应了许鸣秋,挂断电话后,柳景把电话内容跟连渐说了。
连渐沉默地看了他几秒钟,走回房间就要穿衣服,送他回去。
开玩笑,如果连渐送他回去,不就露馅了么?柳景可不想被连渐发现。他先一步冲回房间换好衣服,扬声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麻烦你送了。”说着,他在连渐颊边亲了一口,信誓旦旦地说,“我会尽快回来的,等我。”
“柳景……”连渐声音一沉,摆明儿不相信。
“等我。”柳景再次重复,认真地道,“相信我好么?”
连渐静静地看着柳景的脸,很久以后,沉默地点了点头。
所谓相信,是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之上。
连渐以为他与柳景是彼此信任的,可是自从柳景离开后,期间除了发了一条短信,说他到校了,让他不用担心外,就没有任何的消息。
无穷无尽的等待,让连渐的心沉到了深渊里。他坐立不安,时不时就瞟向墙上的挂钟,算着时间等柳景回来。
他发了几条短信,柳景都有回复,只说学校还有一点事情,正在处理。
他是如此地信任柳景,可是柳景却辜负了他的信任。
时间的手被无情地划到了晚上11点50分,柳景还没有任何消息。他打过电话给柳景,柳景依然是应付式的回答学校有事。
能有什么事,让他三更半夜不回家?
连渐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恼怒,到现在的担心。
柳景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会不会遇到了什么麻烦,会不会……
他焦急地拨打柳景的电话,完全忘了过了12点就是他的生日。
按下拨打键时,正好11点58分,在短促的嘟嘟声后,他隐约听到门口传来柳景的手机铃声。
他一惊,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柳景正在门外。
来不及分辨此时柳景在干什么,他立刻打开了门,正见柳景“啊呀”一声,低头想找手机。但是他手上抱着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让他连按停手机的机会都没有。
开门声也让柳景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身体一僵,听到手机铃声断后,僵硬地抬起头,正见连渐一脸愕然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