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景气结,一拳头作势挥了上去,“见色忘友!”
“哈哈哈!”许鸣秋朗声大笑,抱头跑开,柳景追了上去。
笑声溢满了整条走廊,他们越跑越远,很快就消失在楼梯间。
而这时,张民缓缓走出宿舍,目光异样地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发了条短信出去:“柳景比赛排最后一名。”
☆、 第三十八章 ·赛前
柳景发的澄清贴得到了很多人的回应,很多人支持柳景,当然也有反对的声音,但柳景正面的态度以及谦和的脾气,给他拉了不少分,很多人路人转粉。
柳景为免影响心情,都没看过回贴内容,都是由许鸣秋转告。而许鸣秋只挑好话说,这让柳景的心情持续放了晴。
柳景把这件事告诉连渐,连渐称那便将这份支持化为演讲的动力,努力下去,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因为别人的看法而影响自己,自己的能力不是靠别人的看法来决定的。
柳景笑着蜷进连渐怀里,缩着自己的小爪子,静静地靠在连渐胸前,听他心跳。
“连渐,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有点阴影。”柳景委屈地蜷起身体,眨巴着眼睛看连渐,把小爪子搭到连渐的脖子上,亲昵地蹭了蹭,“我要是没进全市的比赛怎么办?”
若隐若现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处,连渐呼吸一重,把头偏了几分,声音压了几度:“尽力便好,别给压力。”
柳景的指尖轻轻地刮在连渐脸上,不停乱动的手指显示出他的不安:“可是我好担心。”
连渐揉了揉他的发:“你才大一,往后还有四年时间可以积累,没什么可怕的。多说无益,”连渐把柳景抱了起来,双手环着他的肩头,让他的后背紧紧贴着自己前胸,把稿件拿到柳景面前,一手蒙住了柳景的眼,“闭上眼,将你的稿件一字不漏地背出来。”
黑暗的世界里,静得只有连渐近在咫尺的声音,他的声虽沉,却莫名地有种希望的热烈味道,就像在黑暗无际的夜晚里,引导着他人走出绝望的歌曲。
柳景沉入连渐的温柔里,放松了身心,静静聆听连渐的呼吸,想象自己身处在一处夜空之中,万无一物,空旷寂寥,可以尽情地演讲。双唇一启,将演讲稿的内容一一背出。
收音时,连渐让他睁了眼,看眼前被画得面目全非的稿件:“看看,你漏了多少,错了多少?”
“啊?”柳景吃惊,错误竟然还不止一处,有些地方是语序错误,有的是前后不搭,他挫败地低头,刚燃起的信心又毁得一点不剩。
“刚才你有没数过,自己停顿过多少次?”
柳景嘟囔:“五、六次吧,就是突然想不起来下一句是什么了。”
“知道自己不足了么?”
闷闷地点头。“知道。”
“你不知道,”连渐的大掌按在他的头上,轻声道,“你以为自己只是背诵得不够彻底,但我指的不足并非这个。演讲稿只是一个辅助性的工具,不是你赖以生存的东西,诚然,我在演讲前也会准备一次演讲稿,但当忙碌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去准备,所以临场演讲是常有的事情。”连渐收起他的演讲稿,“我能出口成章,靠的不是背诵,而是经验与感觉。”
柳景把小爪子搭在颔边,似懂非懂:“不懂。”
“你需要脱稿演讲,只有这样,才能锻炼你的能力。凭借感觉去演讲,不要依赖稿件,想到什么,想表达什么,就说什么。试试。”连渐再次蒙住了柳景的眼,“用心去感觉这个主题,用心去描绘你想表达的画面。”
想表达的东西,爱……
身后的呼吸如风轻轻拂入鼻中,顺着体内,流动到心中,散去了害怕与恐惧,心上人就在身后,给予了他所有的温暖。
爱,不正是这一股温暖么?
稿件上的字仿佛在一瞬间脱稿而出,化成一个个字符闪现在他面前,他伸出手,触摸着这些看不见的字,深情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尾音落时,身后的怀抱也空了。
掌声轻轻响起,再如放了扩音器,越来越大,充斥着整间房。
“柳景,你很棒,靠这感觉继续下去。”连渐赞叹,眉宇间扬起了几分笑意。
“真、真的?”柳景激动地回头,收到连渐赞许的目光,高兴地抱住了连渐,“其实很多都是照背稿件的,但这次就顺了很多。”
连渐揉了揉他的发:“所以别依赖稿件,必要时靠自己临场发挥填补,我们再试几次,希望每一次你都要新的突破。”
柳景兴致盎然地点头,把身体放软靠在连渐身上,闭眼感受这份纯真的爱,去挖掘爱最深层的含义与感受。
夜悄然寂静,窗外偶尔拂过清风的声音,沙沙的风声不像扰人清梦,反而像为在相拥的两人,念诵庆贺之声。
。
日子在老天爷划拨时钟的手中流逝,学习的比赛如期而至。
连渐请了一天的假,打算上午陪同柳景去观赛,下午直接赶赴法院。
学校的比赛是在大礼堂举行的,前几年因为连渐的缘故,掀起了演讲的狂风巨浪,学校也加大了宣传力度,以致许多学生踊跃地参加演讲,即便没那个能力的,也会去看演讲比赛,因此观赛的人铁定不少,登台时的礼仪和着装就显得尤为重要。
柳景前一天还苦恼要穿什么衣服,在连渐怀里滚了好几圈,担心自己明天没像样的衣服穿,丢人现眼,连渐却顺着他的毛,安慰他说没事的,自己已经帮他准备好,当问及连渐准备什么的时候,连渐又什么都不说。
等到第二天,柳景才知道连渐给他准备的衣服。
一套黑色的修身西装与皮鞋。
这一套相比连渐那种商务西装,更偏向青年化,穿在身上,将柳景高瘦的身材完美地衬托出来。柳景站在镜子面前,都快认不出自己了。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比原来多了几分高贵的气质,如果再多打扮几下,就跟富家公子一样。
连渐走到柳景面前,帮他系领带,温热的呼吸近得可以相闻,柳景呼吸一促,扯了扯领带,红着脸道:“我自己戴吧。”
“你戴容易歪,别动。”连渐细心地低头帮他,修长的手指如抚琴般温柔,悄然划过柳景的脖上,落下浅浅的温度,又带着一丝暧昧拂离。
柳景的心有如一根羽毛在挠,酥酥麻麻的,他红着脸偏过头,脑袋几乎要埋到连渐的怀里。
整装完毕,连渐帮他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皱:“不错。这套西服与皮鞋是根据你身材量身定做的,如果你再胖点,就穿不进了。”
柳景讶然:“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连渐暧昧地看了他一眼:“你天天睡我旁边,摸出来的。”
“啊啊啊!”柳景耳根红透,“你乱摸!”
连渐的手掌按到柳景发上,神色复杂地说:“你也没少乱摸。”
柳景心一虚,低头不敢喵一声。他睡姿其实不是很好,可能刚睡下时,在这一头,睡醒后他就连人带被卷进连渐怀里了。
连渐转身换了一套西服,走到柳景面前,柳景惊讶地看着镜中的两人,一模一样的西装与搭配,并肩而立,一人高大而刚毅,一人青春而温和,截然相反的气质,将他们生生衬出几分夫妻相来。
“像不像老夫老妻?”连渐拥着柳景,亲昵地在他面颊上蹭。
柳景红着脸点头:“大概像吧。啊,我们来拍张照!”说着拿出手机,对着镜子摆好笑容,一声“茄子”,照下了他们的夫妻照。
笑眯眯地把这张照片设为手机屏幕,柳景高兴地晃着手机道:“我就靠这张照片度过今天了,只要我遇到过不去的坎,我就会看这张照片安慰自己。”
“你高兴就好。”连渐揉着他的发,把一副墨镜戴到他眼上,拉着他出门,“走吧。以防被人用有色目光看待,影响心情,戴上墨镜好些。”
柳景点头,会心一笑,帮连渐也戴上墨镜,并肩出门去了。
连渐把车停在学校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与柳景同时打开车门下来,往大礼堂走去。
两人惹眼的打扮,哪怕戴着墨镜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路上不少女生频频朝他们这里看来,有人猜测他们的身份,但无人敢上前搭话。
柳景联系了许鸣秋,得知其坐在二楼,就与连渐赶了过去。
虽然两人想低调地出现,但他们到场时,演讲比赛已经开始,一从侧门进入,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柳景讪讪地挠着脸颊,与连渐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避免被人打扰。
没想到,来观赛的人那么多,大礼堂一楼几乎都坐满了人,一眼望过去都是黑乎乎的脑袋,二楼也坐了不少人,幸好许鸣秋占的位置好,旁边没什么人,方便他们讨论。
许鸣秋不好打扰他们,见他们来后,就主动地到过道对面的位置坐了。
连渐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柳景:“你仔细听每个学生的演讲,在评委打分环节,告诉我,他们的缺点与优点。”
“好。”饮下一口水,柳景专注地聆听演讲去了,每到打分环节,就与连渐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