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疑惑虽多,但乔颂却什么也没说按赵子书的安排洗漱好回到饭桌前等候。
乔颂保持沉默更重要的原因是,他饿了。
赵子书做了水煮鱼、麻婆豆腐和海带排骨汤,菜上齐后,两人都是家教良好的食不言者。乔颂足足吃了三碗饭,将鱼挑得干干净净,才放下筷子。赵子书却没怎么吃,只喝了两碗海带汤。
“你怎么不吃鱼?”乔颂擦干净嘴,才发现赵子书面前没有一根鱼骨头。
赵子书意有所指道:“嘴被一只野猫咬破了,不能吃辣。”
乔颂不知道野猫指的是他,昨晚的记忆只停留在流火酒吧,后来发生了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乔颂主动请命洗碗,赵子书倚在门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乔颂被这露骨的视线看得浑身不自在,碗都差点滑落,“赵子书,你看着我做什么?你今天没有通告吗?”
“看你会不会把我花几千块淘来的碗摔碎。”赵子书微笑回答,今天的赵影帝在乔颂面前格外温柔,一点也不像刚认识的喜怒无常,“至于通告……没有。”
实际上是赵子书让经纪人将通告全部取消或推迟了。
乔颂并没有怀疑,只是羡慕赵影帝当得比他这个还没出道的新人还悠闲。他小心翼翼的将赵子书口中几千块的碗洗干净放好,终于忍不住问道:“昨晚我是怎么到你这儿的?还有,你的嘴破了,为什么还要做鱼?”
“你喝醉了,我在路上碰见你,顺道送你回来。结果你钥匙落摩托车上了,然后让你在我家沙发上将就了一宿。”赵子书顿了顿,又继续道:“至于鱼……我是做给昨晚咬我的那只野猫吃的,结果被你吃完了。”
“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毕竟人比猫重要,而且,你又吃了我一顿饭,这个月可要治疗两次了。”赵子书的桃花眼中带着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
乔颂吃人嘴软:“我答应,只是你自己或者别人还是不行吗?”
“嗯。”赵子书苦涩道。
乔颂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别的病人只要治疗一次便能恢复正常(当然是弯的),这赵子书却仿佛对他的手依赖上瘾,不知是为什么。
“那你想什么时候治疗?”乔颂问。
赵子书思索片刻,问:“你放几天假?”
“还剩两天。”
“要不要去爬山?”赵子书提议道,虽然没有假期,但他想任性一回。
乔颂感到惊讶,没想到赵子书还是个户外运动爱好者,“这个提议不错,本来我是想做做室内运动,这种户外的似乎更有趣,赵子书,你计划爬哪座山?”
“盘云山,离得近,海拔也高。”赵子书一直喜欢户外运动,盘云山也早在他的计划之中,从来都是一个人去的,这一次却冒然邀请了才见过几次的乔颂同行。一时的冲动,却是前所未有的期待。
这个人,于他,是特别的。
“好,朋友把钥匙给送回来了,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乔颂吃饭之前就发了短信给房东,让他把摩托车上的钥匙给他带回来。这时收到回复,已经到了。
房东奇怪的看着乔颂从隔壁出来,问道:“你怎么在邻居家借宿,也不来我家?”
“近。”乔颂言简意赅,懒得跟婆妈的房东解释。
……
当天下午,赵子书便载着乔颂来到了盘云山下。
盘云山位于b市的邻市t市的西北方,为c国5a级景区,主峰云峰1564.4米。赵子书和乔颂的目标便是翻越这座山峰,晚上在山上宿营,第二日再下山。
两人换上装备,下午四点整开始爬山。
赵子书和乔颂都不是话多的人,爬山时,为了保存体力,更是一路沉默。只是爬在前面的人会时不时回头,看看乔颂有没有跟上他的速度。赵子书已经爬过不少大山小山,应付陡峭的山路自然不在话下,相比之下,乔颂却有些畏首畏尾,思虑周全之下才朝前迈步,勉强能够得着赵子书的背影。
若是网球和游泳,赵子书就不一定比得过乔颂了。
晚上七点一刻左右,两人终于登上峰顶,他们的速度算是很快的,因为盘云山并没有修葺供游客攀爬的阶梯,而是原始崎岖的泥泞乱石道路,专供户外运动者行走。
“糟糕,要下雨了!”赵子书刚找到一块平坦的草地可以搭筑帐篷,便发现天空突然变了颜色,橘黄的晚霞纷纷被密布的乌云遮住。
这么大的变化,乔颂当然不可能没有察觉,看着乌漆漆的天空,带着一丝忧虑道:“怕是暴风雨,这里太空旷,帐篷可能会抵挡不住暴风雨的侵袭。”
“你曾宿营过?”赵子书随口问。
乔颂摇摇头。
赵子书赞赏地看着乔颂:“那你的宿营常识掌握得还不错,开始下雨了,我们得尽快下一段山,不能在这山顶扎营。为今之计,只有去山腰找一个背风防雷的地点,小心些,这雨又急又大,穿上雨衣,避着树木走。”
“嗯,我知道,你也小心些。来的时候我看见在离山顶五分之一处有一块凸起的巨石,可以去那里扎帐篷。”乔颂建议。
“好,就去那里,我这儿有绳子,为了防滑,我们一人一头系在腰上吧。”赵子书擦去脸上的雨水,在电闪雷鸣中将绳子为乔颂系上。
一滴雨水从乔颂的长长的睫毛上滴落,一句轻声细语的感激。
“谢谢。”
☆、Chapter 22
两人下山的速度比上山时快,不到二十分钟便看到了乔颂所说的那块巨石。石头是山体所生,并不是单独存在,所以任凭风吹雨打也不会移动分毫。
巨石像一道天然的屏障,遮挡了从背面而来的风雨,一侧的地面还是干的,刚好供乔颂和赵子书‘安营扎寨’。
赵子书将鼓胀的背包扔在地上干燥的地方,这时他顾不得干净与否了。又看了看周围环境,他焦躁的甩了甩头上的水,“这地方只够扎一个帐篷。”
“那就扎一个,我不介意。”乔颂看似比经验丰富的赵子书还要淡定,实则心中烦躁不安到了极点。
五年前出车祸的那一天便是这种暴风雨天气,地面打滑,大雨遮住了视线,他才会撞上榜山险路上掉下的落石。
手腕上的伤疤隐隐作疼,梦中附骨之疽的撕心裂肺仿佛来到了现实。
赵子书拿出内帐铺好,便看到乔颂蜷缩在一旁,“你怎么了?”
乔颂没有听见赵子书的问话,依旧陷在疼痛难忍的回忆之中。
“乔颂?乔颂?……”赵子书察觉到乔颂的不对劲,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
乔颂被惊醒,迅速收起脸上的恐惧无措,冷淡的拍下赵子书的手,平静道:“没事,搭帐篷吧。”
赵子书热脸贴了冷屁股,也有些不悦,想到刚才乔颂的表情,随即释然,只是不再说话。两人虽然沉默,却无比默契又迅速的搭好了帐篷。
“我这里有毛巾,你要擦擦头发吗?”乔颂也觉得自己的态度过于冷淡,便将带来的新毛巾递给赵子书。
“多谢。”赵子书不习惯用别人的东西,见是新的,便接过放在一边,把身上*的衣服裤子脱去,只留一条内裤,完美的倒三角身材露了出来,紧实漂亮的肌肉上悬挂着一滴滴晶莹剔透的雨珠,性感极了。
他用新毛巾将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才发现乔颂只是用毛巾擦了头发,一身濡湿的登山服紧贴在身上,拉链还保守的拉在了最上方,平添了禁欲之感。黑色皮手套也被雨水洗礼得透亮,边缘还在不停滴水,手套里面可能都湿透了。
“你不把湿衣服脱了吗?”赵子书奇怪的看着乔颂,这么湿的衣服还不脱,到底在顾忌什么?
乔颂并不介意在同是男人的赵子书袒胸露背,只是脱了衣服,手腕上的伤疤会露出一部分。
乔颂的犹豫不决,赵子书看在眼里,“你在顾虑什么?又不是女人,有什么不能看的。而且你’放心,虽然我对你的手有欲.望,不代表我喜欢男人,会对你有什么不轨企图。”
“不是因为这个。”乔颂不欲多谈,用手拧着衣角衣袖上的水,冷淡的表情代表着不容置喙。(作者:不脱衣服,他就不脱衣服。)
一人口是心非,一人紧闭心扉。赵子书对乔颂难得兴起的好感也如镜花水月般没停留两天便消失无踪。
“随便你,雨小了,我睡一会儿。”说完,赵子书便搭着毛毯翻身入睡。
任凭外面风吹雨打,赵影帝自岿然入睡。
乔颂面无表情的盯着赵子书的背影,暗想:对姐姐都那么警觉的人,在他面前却能够毫无防备的安稳睡觉。
五年多没有睡过好觉的乔颂羡慕了。
淅淅沥沥的雨击打着山石,噼噼啪啪,自然的优美旋律传入耳中,连日剧组夜以继日拍戏的疲惫困倦袭上心头。
有些冷,他想睡觉……
……
赵子书是被颈后滚烫的呼吸惊醒的,还以为是什么野兽动物,想要推开的时候却触摸到潮湿冰凉的衣料。
是乔颂!
赵子书皱起好看的剑眉,小声骂了一句脏话:“还真他妈的没有脱衣服!”
“乔颂,醒醒,毛垫都被你打湿了。”赵子书摇了摇乔颂。
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