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石台阶上留下奇怪的脚印，你说树上长满了垂耳兔，你说□□先生要去看心理医生……燕子飞过旧电线，围栏上蜻蜓队长练习敖鹰展翅……我在的童话世界没有彩色的绘本……”
轻轻缓缓的调子，跟深夜买醉炸耳的DJ音乐相冲，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她唱的什么，能注意到她的人要么是为情所困的人，感同身受的落泪，要么是什么不正经的人，觉得她假纯情想勾搭。
没有曲谱，就是她一个人唱。
期间，目光落在吧台的一角。
女人坐吧台上，撑着下巴，长腿并拢着放，高脚凳在她的衬托下变得好像矮了那么一截，头顶的暗红色氛围灯散着光，衬得这个女人格外妖治。
旁边打碟光亮起，DJ响到了另一个高潮，这种慢慢的清调显得不伦不类的。
古思钰又拨了拨吉他，清唱最后几段，“垂耳兔的信件落在荒废的院，□□先生穿上了它的旧皮衣，所有小动物都有了家，都在童话里安了家。”
唱完，她抱着吉他回来。
贺笑和段嘉央很捧场的给她鼓掌，“思钰，好听！”
“隔这么远，听得清楚个屁。”古思钰抱着吉他坐下来，她把吉他放在旁边，往后靠时伸了伸懒腰。
“真的好听！”贺笑还在鼓掌，“思钰，你应该去当个歌手！”
古思钰并没有把这种吹捧放心上。
贺笑神神秘秘的拍她的肩膀，给她指了一个方向，“看，那个美女看到没。”
“看到了。”古思钰点头。
“漂亮吧，她就是霍君娴，她刚刚一进来，身边就围了很多人，就是个尤物。”
古思钰目光落在吧台那儿，视线收回，问：“有我漂亮吗？”
“嗯……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你们不一样的漂亮，你这种不好驾驭很野，难以驯服，那种就很好驾驭。你再看一眼，你觉得她怎么样。”
“不错，想占有她。”古思钰评价。
黑裙女人安安静静的坐着，她长得太好看了，饱满的身材和恬静的面容不相匹配，心里有贪欲的人，像是捕捉猎物那样一眼就能捕捉到她。
她坐在那儿一分钟，男人拿着酒，嘴里衔着烟，那伸出来的数只手都想拉扯她。
有男人大着胆子把酒杯推到了她手边，霍君娴没接，他还不识趣儿，继续往霍君娴手边推，一直碰到了她细长的手指头，粉色的指腹压住了白色透明杯子，霍君娴抬了抬眸，冰冷的目光似在抗拒。
男人更加心痒了，笑着问：“喝一杯么？”
指腹压在杯子上用了力，指头往下按，玻璃杯倒了下来，里头的金色液体顺着桌子纹路往下滚，片刻杯子也一块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显得很不识趣。
那男人手拍着桌子，嘴角噙得笑有点狰狞。
贺笑扫到这一幕，赶紧站起来，拿手掌拍晃动，冲着那边喊，“霍姐姐，这里，我们在这里。”
霍君娴闻声偏头，目光落在某处，眨了眨眸子，她离开高脚椅上，从那一堆臭男人堆里朝着她们走来。
那几个男人咬了咬嘴唇，有点不甘。
古思钰歪着头，视线绕过那几个男人皱了皱眉。
贺笑很兴奋，她拿手掌拍一个劲儿拍段嘉央的肩膀，“看到没，看到没，这就是英雄救美。”又偏头在古思钰耳边喋喋不休，“你千万别问我，问就是幸福。”
段嘉央接话，“果然，胸好大。”
也不止他们两个，在这里注意到她的人，多半是看她的胸。
贺笑挺开心的，在场就她跟霍君娴熟，琢磨着霍君娴是来找自己的，拍了拍左右两边的人，“快快快，让个位置吧，待会美女姐姐来了没地儿坐了，思钰，把你的吉他放在桌子上吧，能空出个位置。”
段嘉央挪到边上，留出了很大的空隙，打算待会儿就让霍君娴坐这儿。
她们让好位置，霍君娴人走了过来，一起跟过来的还有酒吧里头众人的目光。
“我可以坐这儿吗？”霍君娴问。
贺笑拍拍空的地方，“可以可以，姐姐坐这儿，你记得我吧。”
她一脸期待，霍君娴也笑了笑轻声说记得。
这样那样挤的时候，古思钰的交叠的腿放了下来，仰头看向霍君娴，霍君娴往前走的动作停了下来，跟她面对面。
古思钰说：“坐不下。”
贺笑当她有敌意，扯扯她的袖子，打圆场说：“我这里坐得下，来我这里。”
古思钰还是坚持，她手指搭在膝盖上拍了拍，说：“霍小姐，坐我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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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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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喔。”贺笑没想到霍君娴应了，去看古思钰的腿，“思钰，啧啧。”
仨人一块笑古思钰，古思钰也不说话，等她们笑完了，古思钰后背贴着沙发，歪着头有模有样的看回去。
贺笑摇头，晓得古思钰在生气，压了根手指在唇上，偏头去问霍君娴来这里坐什么，霍君娴自然没说是来找古思钰的，说是路过等朋友。
“哪个朋友？”古思钰问话。
“就……普通朋友。”霍君娴说。
“……哦。”古思钰从椅子上起来，她往外头走，一直咬着唇，霍君娴望了望她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贺笑和段嘉央俩人心中存疑，在后面窃窃私语，猜霍君娴的朋友是不是古思钰。
古思钰走的快，她先走出酒吧，在门口段嘉央几步上去，她走到霍君娴身后，问：“霍姐姐，可以加你联系方式吗？”
“嗯？”霍君娴眼睛眨了眨，有些疑惑。
“就是……认识一下？”段嘉央说。
霍君娴说：“我没带手机。”
“电话号不记得吗？”段嘉央轻声问，看着很想加她的联系的方式，很快她脸颊泛出了红色。
霍君娴笑了笑，“可以。”
段嘉央呼出口气。
“刚刚在想号码，抱歉，我平时不太记这个。”
“没事没事。”
霍君娴报了一串数字，“应该是这个了。”
段嘉央输到自己手机，贺笑在旁边推她，说：“你也太大胆了吧，居然直接上去就要。”
“你想要吗？”段嘉央把手机伸出来。
贺笑瞬间不说话了，迅速摸出自己的手机，“不为别的，主要我喜欢她家小狗，以后方便当舔狗。”
段嘉央也说：“我就是想着之后找霍姐姐帮帮忙，我家里的事你也知道……”
“你就装吧，我看你最想当舔狗。”
“……”
酒吧门口有棵香樟树，古思钰站在那儿看着她们仨互动，她还握着手机，扫了几眼霍君娴转头走了。
四个人的路线不同，从巷子里拐出来，往各自的小区走，霍君娴跟在古思钰身后。
“你生气了吗？”霍君娴往前走了一步，在她身后温声说：“你别生气了。”
“生气是能嘴巴弥补的吗？”古思钰向来不接受口头的道歉，霍君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再往前走了两步，前面是个小巷子，里头并没有什么人，她跟古思钰挨得很紧。
走到死胡同里，古思钰故意把人带到这里来了，霍君娴说：“坏女孩也喜欢童话吗？”
古思钰起初没听明白她说什么，霍君娴自己说的，“你唱歌我听到了。”
“是嘛。”古思钰问：“那你还听出了别的什么了吗？
两个人的影子被拉长，僵持片刻，古思钰走在前面。
“唱得很好听。”
霍君娴在她身后慢慢吞吞的跟着，之后停在一家店门口，古思钰扭头跟霍君娴说：“在这儿等着我，买个东西。”
霍君娴抬头看，开在小巷子里，像极了那种地下黑心店，不过里头东西倒是很齐全，老板是个中年男人，老婆在里头做饭。
古思钰进去扫了一圈，买了两瓶酸奶，老板用普通透明塑料袋给她装着，说：“跟你来的那个女人走了。”
古思钰门外看，还真没看到人，她提着东西出来，霍君娴应该不会回去，古思钰咬了咬唇，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是笑，又像是在气。
她居然跑了？
霍君娴真是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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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上的人还没到家，车窗半降着，泰迪一直瞪着窗外，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
前头司机打着方向盘，说：“小姐，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过去？想收拾她很容易。”
霍君娴稍稍歪头，手指落在泰迪的下巴，撩两下，阴影笼罩她，她只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