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男人两只手齐齐上来,“秦修,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江夜?!”秦修头上还带着伤,身体虚弱,他被掐的瞬间缺了氧气,“你,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再也见不到那个……江夜了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祁明拓一听,忽然就收了手,江夜站在一边脸色惊恐。
他一直以为祁明拓只是喜欢秦修的身体,和他上床和他拥抱,也是因为那个人是秦修。身材好,长相好,是一个好床-伴……但是刚刚祁明拓的动作一时间就让江夜全明白了。
男人要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他!
江夜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两只眼睛里全是泪,从脸颊往下滑落,控制不了。江夜恨恨的捶打自己的心口,他太像个娘们儿了,动不动就哭,哭个毛啊哭!江夜捶的神经发痛,眼泪却止也止不住。
江夜颓然的坐倒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祁明拓就站在自己身边,可他却摸不到他的身体,感觉不到他的体温。他就像是幽灵,像是空气……
祁明拓看着秦修,心口不住的发紧。徐里不让他太过激动,他也打算这么做了,可是情绪根本不由他控制。
男人赶忙掏了药瓶,开了盖子还没倒出来。秦修忽然就笑了起来,恨恨的道:“你竟然还有喜欢的人?你这种人有心么?”
祁明拓喉头滚动,手指停了下。江夜仰着头看他,男人不说话,却是脑筋凸起。就在这时,祁明拓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忙把药瓶塞回口袋里,走上前就抓起了秦修的手腕。
秦修的手腕上还戴着那串木鱼手链,男人一把给它扯了下来。秦修手腕被他捏的生疼,红了一大片。祁明拓低着头一瞬不瞬的看他,“你之前在哪里?”
秦修躺在床上,“游魂,终于回来了。舒服!”他伸了伸胳膊,腰背挺起来又伸了个懒腰,“游魂在人间可不能太久,要么就得被收走。我一直在古寺里呆着,有个和尚,对我还不错。”
和尚?祁明拓手攥成拳头。灵魂这种事在江夜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相信了,但是灵魂住在寺庙……他怀疑的看着秦修,秦修已经躺了下去,他侧着身体弯着腰蜷曲着。秦修眼睛瞄了瞄男人,“有些困,身体也受不了了,想睡了。”
秦修已经闭上了眼睛,祁明拓手里的木鱼手链咯着手心。他看着床上安稳睡觉的人不自觉的就想起江夜来。那人睡觉可一向不老实,多半会在床上摆出个“大”字。
祁明拓低下头,“你起来。”
秦修僵直的身体活动了下,终于是坐了起来。他睫毛抖了抖,“什么事?”
祁明拓一双眼睛血红的吓人,秦修不自觉的就抖了下唇,这时候男人的嘴角又扯了起来,笑的极其难看。江夜的心脏又紧张了起来,“祁明拓,千万别激动,你——”
“啊!”一切声音都被这一声暴怒的吼叫压了下去,祁明拓速度敏捷的像只豹子,他一把抓住秦修的肩膀,给人一把提起来“咣”的一声又甩进床里。
“你哪来的回哪去!让江夜回来!!”男人两眼红的如血。
江夜站在一边,手指颤抖,他不能克制的捂住嘴,祁明拓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从来不知道这男人这么喜欢自己,悖德,不合乎道德,毁灭三观。祁明拓管不了这么多,他宁可天下人反对,也不愿让江夜消失。
“秦修!要怎么样你才能离开!”
男人两只眼睛瞪着秦修,秦修咬紧牙关青筋暴起,他可笑的看着暴怒的人,“这个身体是我的,鸠占鹊巢的是他!你竟然要我走?”
他眼泪顺着脸颊就往下流,满眼的不甘和无辜。“你爱的人你这么护着他,可是我又没有罪!是陈孟动了手脚,我又做错了什么!”
秦修嘴唇抖动,祁明拓红着的眼睛慢慢闭上,他半张着嘴呼出一口气,手却掐住了秦修的脖子,“你没做错任何事,但我爱他!”
江夜捂着嘴哭的心都要裂开了,祁明拓说,他爱我……江夜简直要恨死祁明拓,让他哭的像只狗,可他又那么的想爱他,触摸他,拥抱他。
秦修呼吸不畅,舌头吐出,两只眼睛暴突,挣扎着抽搐四肢,终于昏了过去。
江夜痛苦的脸部扭曲,紧紧的抱住了头,祁明拓……这个男人竟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他,何德何能。
作者有话要说:
【剧场】
上语文课,祁彦霖正襟危坐,萧左左却睡得口水流了半张桌子。
老师终于看不下去,“萧左左,起来回答问题!”
那小孩儿揉揉眼睛,求救的看着祁彦霖。祁彦霖叹口气,只得幽幽的开口:“泰戈尔。”
萧左左眼睛睁大,“是,是老虎!”
第59章 第 59 章
祁明拓又去了寺庙,他从小学着马哲长大的人竟然还有这么一天,要靠着迷-信找出路。梵竹寺坐落在古山之巅,不像别的寺庙香火旺盛,这里常年只住着一个小和尚。扫地干活全都一个人,安静独幽。
祁明拓知道此处还是徐里告诉的,他说那和尚别看年纪小,其实很厉害。徐里和那和尚的渊源祁明拓不好打听,但那条木鱼手链就是从这里求的。
佛寺里凄清冷寂,只有木鱼声音幽幽。祁明拓从后门进入,那杂草从墙根处长起,蓬乱的有半米来高。祁明拓每次来这地方都会黑脸,恨不能将这里的杂草全部铲平。
可那叫轻钟的和尚却摆摆手,“无妨无妨,草乱心不乱,万物皆有命。”祁明拓不懂出家人的慈悲为怀,皮鞋踏在地面上,带起尘土一片。
轻钟像是算准了祁明拓要来,根本没有半点的惊讶。他看着那男人裹着风衣站在自己门前,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模样尴尬。轻钟眉眼淡淡的看向祁明拓,“这位施主,进来说话。”
祁明拓走进来,又给寺庙带了丰厚的香火钱。
轻钟把手边的木鱼停下来,男人也不说闲话,直接进入正题。轻钟点点头,“秦修的灵魂是我放出去的。”
祁明拓皱着眉头看着他,轻笑一声,“这……我就不太明白了。”实则祁明拓已经握紧了手,他现在真恨不得一拳头砸死这个平静若水的和尚。
轻钟声音淡淡:“灵魂在世间游荡,本就不能太长时日,即便他是在我这寺庙里,我也不能保他长长久久。”
祁明拓不说话,听这和尚继续道:“秦修是被人动手脚死亡,属于非正常死亡,他自然是不愿去投胎的。我想着给他重新找一个身体,无奈一直没有合适的。”
轻钟嘴角轻轻挑起,他眉眼淡淡弯起来,“秦修的身体既然已经给了江夜,自然不会再拿回来还给秦修了……来,伸手。”
祁明拓将手伸出来,轻钟将一块青玉挂坠放在男人手心,“把这个戴在秦修身上,游于身体之外的灵魂自会找到回去的方向。你,不需再劳神费心了。”
祁明拓将手里的挂坠握紧,“您这么做的意义……”
祁明拓说的不清不楚,可轻钟却了然于心,他笑起来,“人各有命,我自是按着天命行事。秦修的人生在撞车的那一刻已然变化,你无须费心。”
祁明拓站起来,向着那和尚浅鞠了一躬。和尚摆摆手,淡若出尘的道:“玉石千天,命格无变。”木鱼声音又响了起来,祁明拓下了山。
山气日夕佳,静谧宁静。祁明拓回头看了看那座藏匿在山间的古寺,明明暗暗间,忽的觉得寺庙消失不见了。他眯起眼睛又看了看,山边云朵金色镶边,美得仿若天界。
秦修一直处在睡眠的状态,江夜看着正主在睡觉,也不好去打扰,只能暗自忧伤的趴在窗户前看下面的人来人往。这期间秦修一度想逃跑,都被人扭送着回了房间,江夜看着秦修,轻轻皱眉。
房间安静,江夜心绪不宁。
他不知道别的灵魂是怎么样的,但他明显的太过人性化了。让他可以感受喜怒哀乐,却又只能当一个旁观者,这种感觉太让人无力,江夜闭起眼睛,叹了口气。
江夜扁扁嘴,又叹了一口“哎……”忽然的,他喉头就紧了起来,窗户上——竟然聚起了一团白气!
他兴奋的伸手去摸,手指碰到窗户却还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好在他有了呼吸,江夜又往窗户上吹了两口,玻璃上再次留下了淡淡的白色雾气。
祁明拓进了房间,秦修便警觉的睁开了眼睛,他带着恨意的眼神让祁明拓有些微的生气,但还是走近过去。
男人手里拿着绳子,秦修几乎要跳起来。男人道:“躺下,别让我杀了你。”
祁明拓暴躁的模样几乎震住了他,但是秦修一样也知道,不能坐以待毙。秦修悄悄看了看四周,忽然拿起一边的水果盘子,朝着男人就砸了去。
“砰”的一声巨响,江夜吓了一跳,祁明拓额头上瞬间一块青色,他嘴角勾起,笑的可怖“哈哈哈,看你还能跋扈几时。秦修,你的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