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 完结+番外 (points)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points
- 入库:04.10
“可是我不是小美人鱼,我配上他,我甚至间接就害死了他,就为了来到这个鬼地方,因为懦弱,逃避一切,我明明什么都不愿为了付出。”
“就算你不是美人鱼……他还喜欢你啊,你是他的小公主,你们真可怜。”
李轻舟坐在一个咖啡店里听完这个故事,喝甜腻的可可奶茶,“但是破坏你们的那个人似乎更可怜,他只是喜欢你的王子,揭穿了你的谎话,出发点似乎也是为了王子好。”
“但是,你的王子估计都不能跟他做朋友了吧,王子的手术失败了,如果是因为失去你才导致的,那么这个人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吧?”
李轻舟眯起了眼睛,饶有兴趣地说:“想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却成了差点害死心上人的罪魁祸首,不仅这样,还要永远遭受喜欢的人的厌弃……好可怜。”
现在,李轻舟低声说:“小雪,你真的不去见他吗?他就快要结婚了。”
楚新雪摇头,眼泪打湿了李轻舟的衣服。
李轻舟抚摸她黑色的长发,“可是他只喜欢你,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吗?他只喜欢你。”
他轻轻地说,“不用担心我一个人。”
“我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了……我已经不是了……”楚新雪反复说着,在告诉李轻舟,同样也是告诉自己,“轻舟,就过去吧……好不好……”
用伪装和欺骗获取的情感,就像美人鱼与巫婆的交换,短暂而虚假的东西,怎么能用来争取一生一世的长久幸福?
有些人想要一辈子的幸福,像楚新雪,所以她痛苦而绝望。
可是这世界上也有一些人,行走在钢丝上,想要的仅仅只是短暂的泡沫,甚至更少,想要的仅仅是尝一尝痛苦和绝望的滋味。
李轻舟收拢手臂,抱着楚新雪,温柔地说:“小雪,一切都会过去的……无论如何,你有我。”
*********
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肃穆,庄严而优雅。
早知道应该叫李轻舟来的,他比较适合这种画风。
陆海洋双手插口袋,逛公园一般,眯着眼睛打量这所殿堂级美术学院的建筑,转头对蜗牛说:“还是把女配角弄成天才油画家吧,好像更靠谱……”
主角陈思昂在剧本中,只在教会学校里跟着油画老师学习过一段时间,基本上善于思考,思考思考着就天才了。反观女配角赵清媛,是剧中唯一一个系统学习过油画的主要角色。
剧本受到导演吐槽,蜗牛只好讪讪说:“好多大画家不都没系统培训过嘛……”
陆海洋说:“我就知道个梵高,你给我科普下还有谁。”
景瑜跟在他们身后,小声说:“梵高好像是学习过绘画的……在布鲁塞尔……”
被打脸的陆海洋:“……”
摄影师忙着拍照定点,蜗牛进了展厅参观,徐盛跑一边调戏正在写生的法国女学生去了,陆海洋站在哥特式的拱门下,抬头看了会彩绘玻璃,嘴上漫不经心地问景瑜:“你不是不太懂油画嘛?”
景瑜垂着头,“上次陆导您问我会不会,我回去学了一些。”
陆海洋沉默了一会儿。
他说:“这个剧本主角大概定下来了,李轻舟上。我没看过你演戏,但这个角色性格太复杂,你估计暂时抗不下来……这剧本,其他也没什么角色适合你的。”
不意外。
景瑜听到也不难过,陆海洋说这些时还是无精打采的老样子,可是景瑜就是知道了陆海洋没在敷衍他。他说:“嗯,我知道了,谢谢陆导。”
这谢谢一出,陆海洋倒是于心不忍了,多好的孩子,白白被自己利用了。
“哎,你别这么乖。”
景瑜又乖乖点点头。
真的不意外,而且对手可是李轻舟啊,当然是该有出类拔萃的演员去拍陆海洋的片子。
可陆海洋知道这事自己不厚道,叹着气,拍拍景瑜的肩膀,暗自一咬牙:“金鱼,这次我对不住你,下次弄个好角色给你,保证。”
景瑜笑着应了一声:“陆导,我信你。”他鼓足勇气,认真地看着陆海洋,脸颊微微发红,说,“其实你不用这么照顾我,你对我挺好了,真的。”
陆海洋微微一愣。
放在景瑜肩膀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收回来。
他想,要死了要死了,怎么金鱼对他笑一笑,他还莫名其妙觉得对不住李轻舟了?枉费了当了这么多年单身狗——竟然这么快有了脱团人士的自觉。
啧啧,真栽在神经病手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女配楼晏陆导的故事可以直接看系列文《最终赢家》的第十三章,系列文已完结。此文大概不会再有过多的描写了。
☆、认真
原先的凯瑟琳看中的女孩画像还没涂上光油——伦敦太干燥,油画起码要等上大半年才能干透。半个月后,画廊老板亲自将上油后的画送到了凯瑟琳家中,当凯瑟琳问起画家时,老板眯着眼睛笑:“为什么不从画里找答案?”
油画上没答案,画框的背后却贴了一张前往巴黎的车票,时间在明日下午,就附在那个“陈”字旁边。
凯瑟琳跟一个华裔女孩学会了这个中文字,她每天都会念上好几遍,上下牙齿合着,舌尖在齿门内,轻轻发出那个音:陈。凯瑟琳认定这幅画的作者就是广场上的男人,他是个中国人,他姓陈。
她将女孩像挂在自己的卧室里,坐在床上看了很久,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了电灯光,才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已经不由自主地转移到了那双黑色的翅膀上。
天使般的女孩,剔透澄净的眼睛,为何有着黑色的翅膀?
凯瑟琳想起了那日在广场上与陈思昂的对话,诗人般的画家,神秘优雅,这种人往往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而女孩的眼睛也仿佛有魔力,黑色的翅膀像是一种警告,预示着这个女孩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澄清无邪。
他想探索的,是人性吗?
凯瑟琳站起来,又认认真真端详了一会儿这幅画,随后取下,翻过画框,撕下了那张去巴黎的车票。
天色阴暗。
贫民窟的房屋很低矮,道路狭窄,就连空气都显得分外逼仄。赵清媛抬头,乌云压顶,快要下雨了。
“陈思昂……究竟为什么?”
陈思昂说:“没有为什么。”
“难道你不需要向我解释吗?你在——”赵清媛怎么也说不出“妓/女”和“裸/体”这样的字眼,她红着眼睛,“你说过要娶我。”
“你父母后悔了。”
“我们可以自由恋爱!你说过喜欢我的!没人能主宰我们的婚姻!”
“的确。”陈思昂淡淡说:“可是我也后悔了。”
赵清媛颤抖着身体,她说:“你喜欢画画,我可以背着画板陪着你,在巴黎,甚至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我不会阻拦你的梦想。”
陈思昂笑了笑,说:“不阻拦,那你走吧。”
赵清媛摇头,像看一个陌生人看着眼前的陈思昂:“为什么?你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陈思昂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远方,巨大的烟囱日夜不休的吐出黑雾,黑雾上升,与乌云混在一块。
这里是社会的底层。
这是后工业革命时期的巴黎。
陈思昂说:“这个时代过来了。”
是时代过来了,矛盾堆积在此,任何一个伟大的时代,都一定会出现伟大的人物,也一定会有一些伟大的艺术家。
是时代吞噬了他们,又是时代放大了他们的存在。
是时代选择了陈思昂,用油画为这场伟大的革命作上一笔注解。
他对赵清媛说:“别等我,不值得。”
*********
啪地一声,剧本被甩在桌上。
陆海洋哼哼两声,他冷冷地看着编剧,“能耐啊!咱们这是要拍《巴黎圣母院》还是《雾都孤儿》啊?后工业革命时期的惨状?老子这是要联合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嘛?”
蜗牛狂抹汗。
“能不能继续改?”
“不行啊陆导——”蜗牛就差冲上去抱住陆海洋的大腿求情了,“我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艺术家的野心就是这么大的!咱们本来就是高大上的国际大片,陆导你要相信自己啊,你可以的!可以的!”
是的,真没别的方向可以修改剧本了。
陆海洋撇嘴,卷上剧本出门,去隔壁房找徐盛。
一路来踩景非常顺利,辗转了巴黎和柏林,他们现在到了伦敦,很快要去布鲁塞尔,那是男主角学习绘画的地方,停留两天,很快就回国。
当然,取景的顺利只是对于摄影师来说。
——导演和编剧一直在为了剧本而商讨不休。
不过既然有了场景,徐盛就要着手准备预算。这边陆海洋带着新剧本过来,给徐盛瞅了瞅,当制片人的当即就毛了:“这改的是什么意思?”
“增加预算咯。”
“没钱!没一个亿能拍下来?这破文艺片谁给钱啊?照这么弄,真搞大了,到时外国市场进不去,那是倾家荡产的节奏啊。”
原本一小清新文艺片,虽然在国外拍,但怎么也就是谈谈情画个油画,不需要什么大场面,这样一修改,而且以后必定是面目全非的修改,简直就是像世界级大师的野心看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