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魅力?那锦成,你明天可以陪我去买内衣吗?”
李锦成的三观被何家的这几个女人一次次震碎,说了句店员会以为我是变态,你最好找你的朋友去后,他急急忙忙想要挣脱何其宣的手。
“锦成,发生了什么事?”
何其宣对何振轩的畏惧始终不曾消失,眼见他揽着李锦成眼神略显戒备的看向自己,她立刻故作镇定的回头找自己的老公。
回去的路上,李锦成同何振轩讲起事情的始末,何振轩一忍再忍,最终忍不住大笑出声。
这是两人自认识这么多年以来,何振轩第一次笑的那么纵情肆意,李锦成气急,在何振轩的大腿内侧狠抓了一把,等到他痛呼,他才咬牙切齿的说:“你以为这是谁的错?”
脸上强忍的笑意,见李锦成还想动手,何振轩立即将他的手握住,说:“听话,我在开车,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何家盛产怪胎,这是李锦成恨恨看着何振轩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话。
每年李锦成都会去看廖长远。
可能是因为他当初的行为带给自己太大的震撼,因此时至今日,李锦成依旧没办法忘记他。
去的时候,通常会遇到关子标。
一开始形只影单的一个人,最近这两年,他身边开始出现一个小男孩。
六七岁大,五官和年幼时的廖长远极其类似。
后来李锦成才知道,那确实是廖长远的儿子,只是如今被关子标收养。
关子标与他关系亲密,上次李锦成看见他时,他脸上恶趣味的笑容,同时指着墓碑上廖长远的照片让小男孩叫他妈妈,当时看的李锦成异常无语。
“还是不打算再找一个?”
关子标笑,指着自己的心脏说:“这里面有他,已经装不下别人。”
“不孤独?”
“想他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
从墓园出来,头顶的阳光异常刺眼,看着关子标抱着廖长远已经睡熟的儿子走向自己的轿车,又将他轻轻放在儿童专用的椅座上,李锦成很快感觉到鼻尖传来的一阵酸涩。
那时候他就在想,廖长远,我是真的真的很希望你们下辈子能再相遇。
回去的时候同何振轩说了这件事,何振轩也是一脸感慨,最终他只是抱着李锦成小声说:“我们的运气比他们好。”
是啊,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原本就不是件简单的事,更别提他们还能长相厮守。
第二天是周末,一大早李锦成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听见肖佩婷的声音,他因为没睡醒,迷迷糊糊应了几声就挂断了手中的电话。
何振轩这天按照惯例在家陪他休息,他因为生物钟以及习惯早起,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的睡意,但因为从前发生的那些事,使得他对李锦成还能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件事心存感激,因此就算让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李锦成看上一两个小时,他也不会感到丝毫的厌倦。
好不容易等到他有困意,李锦成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这次是何宁然打来的电话,听见他问自己,李锦成含糊回答,说:“佩婷姐去找蓝慧姐了。”
挂断电话又在床上静静的躺了两秒钟,李锦成一跃而起,同时不停的叫着死定了,这下死定了。
“怎么了?”
同肖佩婷打完电话,李锦成才同他解释。
最近何宁然自觉上了年纪,也玩不动了,因此开始每天眼巴巴的守着肖佩婷。
肖佩婷也是自由惯了的人,被何宁然这样对待,只会让她觉得痛苦不堪。
何宁然不相信她的那群朋友,他唯一信得过的人就是李锦成,因此李锦成答应为她做掩护。
“可是现在……”
见李锦成一副即将天崩地裂的模样,何振轩忍笑将他按倒在床上,说:“别担心了,下次我替三婶做掩护。”
“问题是她敢吗?”
可惜李锦成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何振轩吻住。
之后就像李锦成预料中的那一般,肖佩婷不敢让何振轩为她做掩护,与此同时,何宁然也时常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他。
李锦成顶不住这样的压力,最终只得找借口不去参加何家的家族聚会。
后来这件事被何宗彤知道,他将两人臭骂一顿,一群人又接连不断的给李锦成打电话,这件事才算揭过。
李锦成37岁的时候,何振轩陪着他挑战完所有他想挑战的极限运动,这年的暑假,两人兴起般去了如今李耀祖和宋婉茹所在的那个欧洲小国家。
李耀祖原本学历就不低,加上聪明,因此几个人再见面时,他已经可以流利的说出那个国家的语言。
他和宋婉茹在那家疗养院附近的一个小镇开了一家面馆,一楼用来开店,二楼用来住人,阳台种了很多色彩绚丽的花,面馆的生意也算不错。
宋婉茹看上去已经和正常人无异,但身体不大好,晚上天刚擦黑,她就与李锦成和何振轩互道晚安,随后李耀祖又带他们去户外的咖啡厅喝咖啡。
大概是因为许久没见,对方说的话落在自己耳中也称得上新奇,因此直至深夜,三个人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锦成。”
对面李耀祖一脸郑重,李锦成正想着不好,紧接着,他就听见李耀祖问他,说:“实话告诉我,家俊是不是出事了?”
李锦成还想怎么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李耀祖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摇了摇头,他才说:“我认得家俊的笔迹,这几年他从世界各地寄来的明信片,其实是你们找人代寄的吧?”
李锦成从来不知道这样的事,听到他这么说了以后,他侧头,何振轩却在此时同他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
明明是在为自己考虑,李锦成握紧他的手,同时同李耀祖解释。
“这个孩子,怎么会这么想不通?”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但他人都已经死了,多说无益。
“这件事宋婉茹知道了吗?”
“她眼睛不好,一直都是我在替她念那些明信片上的内容。”
“你准备瞒她到什么时候?”
“如果可以……一辈子吧。”
李锦成点头,正准备和何振轩一起离开,李耀祖又将他叫住,说:“如果以后有空,就多来这里看看我,我如今上了年纪,大概也没几年可活了。”
他的语气平静却充满一种悲凉的意味,想到如今他和身体不好的宋婉茹相依为命,李锦成点头。
有句话叫世事无常,李锦成和何振轩回到港岛不久,芳姐过世。
她的死属于自然死亡,上了年纪,体内的器官逐渐衰竭,那天早上李锦成去她房间里叫她,还以为她只是不小心睡过头。
芳姐出殡的那一天,李锦成将自己关进书房,何振轩因为担心,又寸步不离书房的门口。
直至凌晨,何振轩再一次尝试性的轻扭了一下门把手,才发现房门已经被李锦成从里面打开。
这是他终于肯同自己说话的表现。
“锦成?”
李锦成趴在书桌上,样子就像小时候班上那些没睡够觉的小朋友,但何振轩知道那是因为他狠狠哭过,又不想让自己看见他狼狈的样子所以才会这样。
何振轩悄无声息的走过去,等到他把手放在李锦成的肩膀上,李锦成就已经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那里。
“何振轩,你以后不能比我死的早。”
何振轩的神情因他的这句话变得柔和,一遍遍的抚顺李锦成的头发,他才浅笑着说:“一定。”
等到何振轩真正退休,他差不多已经五十岁,虽然说过要环游世界,但两人刚登上环太平洋航行的游轮不到一个星期,就弃船买机票匆匆返港。
李锦成对此的解释是他老了,跑不动了,如今在家修身养性是正经。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两人保养得当,加上穿着打扮,因此绝少能让人看出他们真实的年纪。
如今两人站在一起,在外人的眼中,依旧是两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美大叔。
何振轩一向以李锦成马首是瞻,李锦成要修身养性,他就带人搬去了一个适合修身养性的地方。
新家位于浅水湾,只一层楼高,楼前宽阔草坪,楼后蔚蓝的泳池和花园,不大不小,既适合住家,又可以邀朋友来这里聚会。
但渐渐的,面前草坪被李锦成弄得面目全非。
因为想吃新鲜的鸡蛋,就让人在那里做了个鸡笼,又因为讲究男女平等,因此公鸡母鸡各十只。
鸡屎的臭味熏的何振轩睁不开眼睛,虽然有想过让佣人来这里打扫,但李锦成借口不喜欢被陌生人打扰,凡事让何振轩亲力亲为。
何振轩戴着口罩墨镜拿着水龙头冲洗鸡笼,心里几次忍不住的想,大概是因为自己之前陪李锦成的时间太少,所以他才会想出这么一个新奇的办法整治自己。
李锦成睡眠质量不高,后来又是他嫌吵,让人将那些鸡送走。
不多久,李锦成又羡慕起唐伯虎的洒脱,开始让人在院子里种桃树。
再后来,他改崇拜陶渊明,因此又让人把院子里的桃树拔了改种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