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顾远一拍桌子,他就知道是这样,否则那天蔡文博怎么就那么刚好第一个就搜了他的包。
顾远用力瞪了一眼吴襄,“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来?”
吴襄一摆手,脸上的表情极其无辜,“东西是我去藏的,说出来我不就也遭殃了吗?更何况,蔡文博他爸是我爸的顶头上司,从小到大,蔡文博做哪件坏事不是我帮他顶包,说出来害的还不是我自己。”
顾远哑口无言,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人,明明做了坏事,还一脸无奈的。“那,那你现在怎么就告诉我了?”
“现在啊!”吴襄悠闲地喝了一口咖啡,看着对面明显不在状况内的顾远,“蔡文博他爸被双规了啊,现在蔡家已经倒了,我和你说说有什么要紧的?”
“双,双规!”顾远双唇哆嗦地吐出这个词,这个词是他前世,不,是永远的噩梦。
吴襄低着头,没有发觉顾远的异样,“据说是上面要求查的,说是行贿受贿,查出来不少问题,他爸已经进去了。”
说到这里,吴襄抬头朝脸色苍白的顾远露齿一笑,眨眨眼睛。“还要多谢你呢,要不是你,我爸怕是再几年也没办法升上去。你和那位的是我会保密当谢礼的!”
多么荒谬啊,顾远脑子只有这个想法,他在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了蔡文博,导致了自己遭遇了无妄之灾;又莫名其妙地帮了吴襄,得到他的“感谢”。这个世界真是荒谬!
☆、第25章 投诚
从吴襄口中得知蔡文博家被双规的消息,顾远心中完全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慰感,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和负担压迫得他喘不上气来,就像现在有一只手紧紧地揉捏着他的心脏,让他说不出的难受。
“怎么,怎么就被,双规了呢?”顾远低声喏喏地说,也不知道实在问吴襄还是在问他自己。
“听说是上面有人开口说要办他,蔡文博他爸听到风声东奔西走地活动也没有人愿意拉把手,说怕得罪人,他爸到进去前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里湿了鞋。”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吴襄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说到这里还要多谢你呢,要不是他爸进去了,我爸这几年都别想往上挪。”
“是,是吗?”顾远完全不想承吴襄这份感谢,偏过头,脸上表情复杂。
其实顾远的心里已经隐约猜到这件事可能是王重山的手笔,但被吴襄亲口证实还是给了顾远不少震撼。
他确实很厌恶蔡文博没错,甚至听到蔡文博他爸被双规他心里还是有些恶意的欣喜。但这样的欣喜在更大的惶恐和茫然前彻底荡然无存。
蔡文博的这件事向他传达了一个信号,作为保守派的领头家族王家的独子,铁定的未来继承人,王重山对于华国官场有着超乎他想象的影响力。
就算重生前经历过残酷的权利倾扎,但对此一窍不通的顾远也只是从旁观者的角度见证那场斗争。第一次,顾远如此清晰的意识到王重山究竟有多大的能力,那是能将一个人的一生彻底翻覆的滔天权利。
而他顾远或许在王重山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帮助顾潜声上位只是为了逗逗他开心;弄垮蔡文博家,是因为不满自己的小宠物被别人看低。自己因为之前那场并不愉快的性(你懂的)事产生的被侮辱感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人家完全没把他当回事,是他顾远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顾远觉得自己终于彻底清醒,不是之前天真地认为看清王重山而是彻底看清王重山眼里的自己,这阵子没有联系,估计王重山是认为自己恃宠生娇吧,想晾晾他吧。这种想法像一盆冰水,让顾远在充满暖气的室内狠狠打了个冷颤。
吴襄低头搅动着杯子里咖啡,他不爱喝这种苦涩的东西,闻闻香味还差不多。
吴襄没有注意到顾远的异样,而是把顾远脸上的恐慌当成是因为蔡文博家被双规而引起的惴惴不安,嗤笑一声道:“你别这幅小鸡仔做了坏事的表情,现在当官的,哪一个没有藏污纳垢的,多或少而已,只要有心想查,保证一抓一个准,相信我,他爸没你想的那么无辜。”
虽然被吴襄误解,但顾远一点也不想解释。反倒是吴襄从刚才的表现到现在对蔡文博一家被双规的态度都让他疑惑不解。
虽然和吴襄接触得不多,但那简单的几面足以让顾远确立起对吴襄的直观印象——永远跟在蔡文博身边的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影子,就像以前的顾远和林响,只是林响更注意自身形象不会对顾远冷嘲热讽大小声,而蔡文博则完全毫无顾忌。
而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吴襄一扫过去的畏首畏尾的胆怯,泰然自若地端坐着,还能游刃有余地谈笑风生,完全颠覆了他留给顾远的印象。
顾远狐疑地打量着这个截然不同的吴襄,吴襄自然也把顾远脸上的怀疑看在眼底。
吴襄推推眼镜,掩饰眼底闪过的精光,状似大方的说:“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之前装那样子只不过是骗骗蔡文博罢了,那个人自命不凡偏偏心胸狭小,不然怎么会因为那些事就处处记恨你。我爸和他爸是上下级关系,我自然要处处输给他才行啊。”
顾远惊愕,没想到吴襄还是影帝级的人物,或者这个圈子里轮演技个个都是影帝级,只有他顾远天真得什么都信以为真。
今天一再被吴襄刷新三观,顾远干脆也撇开顾虑打破砂锅问到底,“说到底蔡文博一家下场如何,你和蔡文博关系怎么,与我又有什么相干。你今天约我到这里,揭开自己戴了怎么久的假面具,又和我说这么多,我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吴襄扬起一抹笑,一副我早知道你会这么问的样子,冲顾远眨眨眼睛,“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让那位放我一马。”
“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远,你这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对方完全没有理解自己的暗示,吴襄有些难以置信地扶额低叹,“那位既然已经出手料理了蔡家,就是已经知道了旅行的事,当时我虽然没有针对你,但跟在蔡文博身边的一直是我,难保那位不会治我一个株连之罪。所以啊,我这不是向你来投成了吗?”
株连之罪?顾远真想一巴掌拍吴襄脸上骂他想太多,在王重山心里他早就已经是昨日黄花,说不定现在人家正躺在哪个小美人怀里逍遥快活呢,哪里还顾得上计较这些顾远冷冷地想。
看吴襄一脸成竹在胸的自信,顾远实在不忍心打击他,何况和王重山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自己都还没理清呢,更不可能往外说。
如果吴襄知道王重山已经把他打入冷宫,不知道脸上会是什么表情?顾远满怀恶意地想。
王重山揉揉鼻子,立刻引来孙佳润关切的目光,她柔声问道:“没事吧?”
“没事。”王重山面无表情地揉揉鼻子,心里盘算着到底哪个对头现在正算计着他。
脑海里一只小松鼠飞快地溜了过去立即被王重山不屑地抛诸脑后,那个小没良心的自从上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主动给他打给电话有这么难吗?
孙佳润贴心地为王重山轻轻揉着额角,一时间王重山的鼻尖萦绕着少女特有的体香,要是换一个自制力差点的可能早就无法自持了,明明是红香软玉在怀,多少人羡慕不已的事,王重山却发现自己越来越受不了。
他现在喜欢的应该是清清爽爽的,干净的普通肥皂就有的味道,每一次温存,他都会埋在顾远的肩头,一边细细啃咬他脖子上的嫩肉,一边猛嗅这种让他着迷不已的芬芳。
想到这里,王重山脸色一僵。那个可恶的小东西,还想他干什么。
此时王重山已经忘记了是他在那晚之后灰溜溜地逃走,甚至连见上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也是他故意冷落顾远这么长时间。
又或者说,这是王重山刻意的遗忘。他怕见面之后顾远提及那天晚上他的失控。
要怎么形容他当时的情绪,清醒之后的王重山心里最不想承认的事实——他在嫉妒顾远,*裸的嫉妒!这或许令人难以置信,王重山是天之骄子,王重山的未来无可限量,而顾远和他相比平凡渺小得像地上的一颗尘埃,说王重山嫉妒顾远就好像星光嫉妒萤火般可笑。
王重山脸上的表情复杂莫测,任由孙佳润为他按头,而他自己安静仿佛陷入了沉思,对孙佳润的讨好没有任何反应。
跪坐在一旁孙佳润不甘地咬咬嘴唇,她来可不是为王重山做专职按摩来的。
以前她一直觉得过度的献媚讨好只会给人留下轻浮造作的印象,只会降低身价。所以就算跟在王重山身边这么久,她也没有明显的刻意勾引过。
但是被王重山冷落了那么久,她盼望用一场欢(你懂的)爱来确立自己在王重山身边独特的地位,还有心里隐隐的难以启齿的盼望,那种被占有,被充实的快感。
孙佳润被自己的旖旎幻想羞得脸上一红,胆子却渐渐大了起来,借着为王重山按摩的机会慢慢地把自己胸前的柔软在王重山结实的后背轻轻的磨蹭,看王重山没有反应,又缓缓地在他耳边呵气。
佳人主动投怀送抱,这么明晃晃的引诱,是个男人都应该当机立断,和佳人共度良宵才是,王重山叫孙佳润过来当然也不是为了和她纯聊天,也是有那个方面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