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光明正大让他去牢里多住几年,就这样。”
白音犯法,坐牢了,巴图还会寻死腻活吗,以巴图的个性,当然不会,他肯定会等白音出来,并且不埋怨任何人,只是白音这个牢必须坐得合情合理,没半点破绽,才行。
天少不言语,凭什么自己白白帮忙办事儿,稍有闪失,陷害他人的罪名不就自己背了。
珏汶眯觑着眼看天少,“别说你办不到,你有多少鬼主意,我清楚,这样吧,事成之后,新加坡的兴业工程让你做。”
天少的眼睛登时亮了,不过语气依旧谦卑淡然,“我试试吧。”
吃饭的时候天少体贴地为白音夹了许多菜,白音如数吃下,珏汶说,“白音今天就住下吧,明天去小天家,他会安排你的工作。”
“今晚我想回家住。”白音不紧不慢吃着天少夹的菜,“顺便收拾东西。”
“也好。”珏汶不经意瞄了瞄俩儿子带回来的美女,满意,一个乖巧可人,一个端庄大方,自己的婚姻失败,也不求什么门当户对,只求找个听话识大体的便好,但俩臭小子年年往回带女伴,就是不结婚。
珏汶是不求名当户对,可俩儿子求,天少领的是某高官的独身女,孟灵。珏家栋的也不差,有皮具之王之称范军强的闺女,范晓冉。
吃过饭,孟灵和范晓冉给珏汶拜了年,珏汶一人给了一大红包,白音的自然不会少,珏汶给,白音就揣着,白音手接红包时,珏汶一直盯着白音的脸,他真不讨厌这孩子,甚至有微微的喜欢,白音走后,珏汶满心凄凉,他那么多孩子,为什么偏偏掳走他最疼爱的一个,如果换一个,他都不至于这么恨,如果他儿子没死,也该这么大了,是不是和白音一样文静不失男子气概。
年初一早上白音来了天少公馆,此一时彼一时,头一回白音是被天少耗住头发拖进公馆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再次归来,天少恭恭敬敬将白音带到采光最好,家具最齐全,面积最大一卧室,展露着他迷人谦和的微笑。
“白音之前的事情是误会,我很抱歉,既然你是图叔的儿子,我比你大几岁,今后你叫我哥好了。”天少差点儿被自己说吐了。
白音本身平日没什么表情,被天少一说,眼里明显闪过了厌恶,边往出拿东西边说,“客气了,天少,高攀不起。”
一句话下来,天少心里已开始乱刀砍了,但笑容依旧不减,“哪里,有什么爱吃的,我吩咐厨房去做。”
白音面无表情道,“随便。”
天少笑着点烟,微眯的眼明显蒙上了一层冷霜,“老爷子让我给你在公司安排个职位,你说我该把你安排在哪儿好呢?嗯?”
白音还是那俩字,“随便!”
“啧啧!”天少夸张的啧啧两声,伸手摸了摸白音叠好的衣服,“一个男人,能把衣服叠这么整齐,看来清洁工的工作非你莫属了,之前洗厕所还帮别人一起洗,证明你很爱清洁工这份工作嘛,我就成全你,以后我办公室的卫生归你打扫了。”
白音推开天少拿起衣服放到了柜子里,“说完了就出去。”
天少原本不想发火,白音来之前,他就告诫自己,忍,不为别的,只为让白音在巴图面前说不出他一个不好,为了白音日后有个好歹,巴图怀疑不到他这儿。
可天少狂妄惯了,向来是别人被他气得半字吐不出口,哪碰到过别人把自己噎得说不出话,天少忍不住呛了一句。
“别忘了这是我家,你他妈有什么权利让我走?”
“那我走。”白音啪关上门,真走了。
在白音关上门的那一刻,天少发现个严重的问题,这位活祖宗必须马上送进监牢,要不他非被活活气死不可。
快到中午梁志成也来了,天少在花房,梁志成一进来看到天少脸黑沉沉地盯着满室盎绿多彩沉思。
天少不爱种花养草,但他喜欢看,看这花朵争奇斗艳,看这花开花落,梁志成坐在小马扎上也不打扰天少,陪天少静静地一起呆着。
片刻天少点了根,梁志成开口,“他来了?”
天少点头,梁志成问,“老爷子有何打算?”
天少冷笑,“老狐狸想让白音去牢里多住几年。”
梁志成叹气,“你打算怎么做?”
天少猛吸一口烟,又将烟雾缓缓吐出来,“照做。”
梁志成扬起脸看天少,“可他爸救过你的命。”
“那又怎么样?”天少理直气壮,“不是我要让他坐牢,谁让他倒霉!”
“老爷子是不给你好处了?”梁志成觉得他还是了解天少的。
天少不否认,梁志成拽了片花瓣,“如果有一天他给你好处要我坐牢呢?”
“那我就不用这么费神的想招了,直接吩咐你杀个人,去自首就好了。”天少说的很认真。
梁志成快委屈哭了,果然只要有好处,连他也舍得出去。
大初一的天少当然不能随便准备饭菜,在说还有梁志成在,一大桌子菜,要多丰富有多丰富,但白音没下来吃,白音和老管家说了,以后饭好了,直接送他房间,白音一天没下过楼,天少也不想瞧见白音,不下来更好,省的那张扑克脸给他添堵。
☆、第22章 掌控者[豪门]22
初四梁志成早早来了天少楼下,今天他没开天少的车,开自己小车来的。
梁志成坐在车里,看白音棉服大敞,睡裤松松垮垮卡在胯部,边跑步边伸手搽汗,露出结实的胸膛,紧致的小腹,他哇了一声,身材真好!
砰地关门声,天少上车,“我知道。”
梁志成嘴张成o形,“你怎么知道?”
天少道,“我自己的身材,我不知道吗!”
梁志成愣了一下,哈哈笑了,“是,是,你身材好。”
天少皱眉,“你笑什么?”
“没事儿。”梁志成赶忙收住笑,“你真要去?”
“嗯。”天少垂下眼帘说,“过年了。”
“哎!”梁志成说,“你每年都去,不好。”
天少闭上眼,沉声道,“开车吧。”
路上与前几天的繁闹形成鲜明对比,别说车,人都很少,走到市中心,梁志成下车,买了几个礼盒,将车开到一片破烂的平方前,替天少打开了车门。
天少下车,和梁志成走了一节土路,推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屋里没人,地上堆了许多木柴和炭,炉子大概是刚点着,徐徐地往出冒着青烟,单人床上的被褥散发着恶臭,床一旁摆着锅碗瓢盆,案板上有切好的肉和菜。
梁志成放下礼盒,环视一周说,“受不了的话,我们出去等。”
天少摇摇头,站在炉子跟前抽烟,片刻有一手提豆腐的男人走进来,梁志成注视着一头乱发,棉袄上到处是洞,大冬天只穿双布鞋的男人,心里哀苦的想,也不知道是几天没洗脸,黑成那样。
男人身上一股馊味儿,看到家里来了人,拿起地上的扫把,狂打打梁志成的头,梁志成抱着脑袋跑了出去。
“嘿嘿嘿!”男人扔了扫把,瞅着天少傻笑,“我给你做饭。”
天少手中的烟不断丢掉再重新点燃,男人的脸不断回头望着天少傻笑,天少冰冷肃穆的神色,让男人停住了切豆腐的动作,他满是污垢的手,伸进口袋,掏出几块儿糖,把其中一块剥开,杵到天少嘴巴里说,“吃,好吃,甜。”
天少含到嘴里,嘎嘣嘎嘣咬碎,男人笑着继续手上的动作,把豆腐,肉,白菜,扔进锅里,男人走到床边,在床上的一堆破衣烂衫里,找出件还算干净的烂布,小心翼翼铺整齐,推着天少坐在上面。
天少狠狠吸着烟,望着那男人,看天少脸色阴沉,男人说,“不脏,白白的。”
天少深吸了口气,就是这样,来了明知道是一种痛苦,可他每年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
也不知道那菜和肉熟没熟,男人拿出碗和锈的不成样的勺子,捞出一碗,递给天少,然后男人爬到床底,翻了半天,找出双一次性筷子,怼到了天少碗里,“干净,干净的,吃。”
天少低着头,狼吞虎咽,吃完了碗里的东西,不是这饭有多美味,天少怕,吃慢了,会吐出来,可他还是吐了,一出门,天少吐的天昏地暗,泪液都跟着胃翻腾的溢出了眼角。
梁志成早准备好矿泉水和纸巾,等在门外的不远处,天少手扶墙,弯着腰,梁志成不停拍他的背。
“好了,吐出来就不难受了。”
天少摆手,意思是他没事儿,接着又哇一口呕了出来,梁志成赶忙拧开瓶盖,把水放到天少手中。
漱过口,擦了擦嘴角,天少恢复本色,和梁志成走到路口,上了车,梁志成说,“伏天,他傻了,你后悔吗?”
天少望着那条长长的土路,“不后悔,因为得到的,比失去的要多得多。”
手机嗡嗡地响,天少没接,依旧望着那条土路,望着男人出来,望着有几个小孩,往男人身上丢石头,再望着男人手舞足蹈,嘻嘻地笑。
“别看了伏天。”梁志成不知该说什么好,直感觉眼睛酸得难受,“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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