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到现在,战凛还是第一次如此痛苦纠结,第一次如此不干脆,但是郁梓已经好了,健康地睁着灵动的黑眸望着牢笼型宫殿外面的楼梯,战凛尽管心痛,却依旧命令自己说出违心的话语。
“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恭喜你……自由了。”战凛忍不住用双手捧起郁梓的脸,在那洁白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甚至卑鄙地希望自己留给郁梓的任何东西都永远不会消失。
哪怕是气味、感觉、印记,甚至是痛苦的又或者是曾经两人一同攀上过的绝顶**。
战凛希望郁梓不要忘记,即使这些记忆有可能会让郁梓痛苦,他却依旧如此希望着。
听着战凛沙哑地宣布自己的自由,郁梓脸上在笑,心却在颤抖,他在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骄傲,不能泄露一丝不舍的表情。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战凛不会放手的,郁梓有这种直觉,既然战凛决定放手,他更不可能死缠不休。
郁梓轻轻地点头,战凛故作轻松道:“我明天让猎非亲自送你离开,明天凌晨五点我要去一趟芝加哥,就不送你了。”
郁梓如黑曜石般的双眼眨了眨,掩藏在背后的右手用力地攥住了被单,依旧轻微地点了点头。
“今晚早点休息。”战凛艰难地说完这句话,准备抬步离开。
走了几步后又猛地转过身回到床前,男人轮廓硬朗的脸上带着沉重的痛楚,往常如鹰隼般凌厉的双眸也变得有些黯淡。
战凛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大床上的郁梓,以一种几乎哀求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再抱你一次吗?”
☆、第143章 好久不见
充满乞求的问话让郁梓心跳加速,郁梓清楚地知道这句话里的意思,战凛所说的“抱”,绝不是单纯的拥抱这么简单。
只是他的心,却不想拒绝,也无法拒绝这样的战凛。
明天早上五点,战凛就要走了,还有十个小时,仅仅十个小时而已,至少让他留下点什么 郁梓的心在咆哮着
郁梓只犹豫了不到两分钟,在战凛露出绝望的表情之前,修长的手臂向上挽住战凛的脖子,利落地往下一拉,柔软的唇瓣贴上了战凛的双唇。
不再像许多年前为了保护纪哲谦才在律师楼下主动吸引战凛注意力那样,尽管郁梓依旧跟多年前一样在吻技上青涩得叫人无奈,但是他难得的主动却像一阵电流般瞬间击打在战凛的身上,**的火光开始熊熊燃烧。
郁梓微仰着脖颈,感觉到战凛的温度后停顿了一下,几秒后像小动物般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伸出芳香的舌撬开战凛的贝齿,第一次如此大胆地朝战凛发起进攻。
脑海里飞速想起战凛以往的动作,郁梓像一个迟钝的学生终于探索到了接吻的秘诀一般,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接吻,用尽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技巧,郁梓沉醉在这个吻中。
战凛先是惊愕,而后一直用温柔的眼神鼓励着他的小烈马,没想到在离别前郁梓竟然愿意留给自己如此幸福的回忆,战凛尽管心里苦涩,却配合着郁梓好好地享受这个吻。
最绵长细腻的吻在两人要窒息前迫不得已地停止,战凛将郁梓轻推倒在纯黑色的大床上。
黑色的床,如墨的发,映衬着白皙娇嫩的肌肤,战凛认真地打量着身下的这张脸、这具令他沉迷的身躯,这么多年过去,郁梓依旧没有一点变化,有的人似乎天生就跟衰老难以扯上关系。
一如在霓魇门口的初见,被人碰掉了眼镜后,即使顶着最普通的发型,郁梓那清冷的气质依旧在人群中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足以令战凛在穿过所有的人看到郁梓的存在,甚至从那时候开始,心就已经蠢蠢欲动地不受控制。
低头将所有的深情化作印记留在郁梓的身上,热吻落在郁梓的额头、眼角、鼻翼、以及如花般娇嫩的双唇上。
郁梓没有拒绝,甚至微仰起头主动地承受着战凛的抚摸与亲吻,带着令人心动的郝然,郁梓低垂着浓密的睫毛,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战凛的脸上。
这一夜可以说是郁梓最主动配合的一夜,而战凛也用尽了前所未有的温柔,极尽地照顾郁梓的感受,将疼痛感减到最低。
战凛在床上从没有如此怜惜过一个人,他一向忠诚于自己的**,很少去顾及床伴的感受,郁梓,是第一个想让战凛好好对待的人。
热情的缱绻一直持续着,古老的大钟不紧不慢地转动了一轮又一轮,黑色大床上的两个男人依旧沉醉在情。欲的梦境中……
在攀上绝顶高峰的那一刻,战凛认真地在郁梓的耳边呢喃:“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只对你一个人解释。”
郁梓迷糊地睁着微波荡漾的双眸,带着些不明所以的懵懂,听着战凛的话语。
“我可以发誓,一,我没有跟英薇发生任何关系,二,我绝不会娶她。”
没有再多的话语,一切又转变为实际行动,根本不让郁梓有哪怕一秒钟的思考时间……
良久以后,战凛侧躺着用修长的手指一寸一寸地刻画着郁梓的五官,凝视着郁梓沉睡的睡颜,再多的不舍也无法阻止离别的钟声敲响,战凛第一万遍暗自提醒自己要遵守诺言,放他走。
无比艰难地将手指从郁梓温暖的脸庞上撤去,高大的战凛瞥了时钟一眼,还有十分钟就五点了。
以生平最慢的速度从衣柜里拿出熨烫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穿戴好后战凛将郁梓的衣服放在带有欧洲皇室风格的座椅上,不敢再回头看郁梓一眼,战凛快步离去。
“等他自然醒后,就送他离开,无论他要去哪里,务必安全送到,派人在暗中保护他,没到危急关头不准出现。”战凛冷静地下命令。
猎非恭敬地点头,“是,凛爷,您现在就要出发到芝加哥了吗?”
“游轮已经在码头等了,我带一组兄弟过去芝加哥视察一下,半月后回来。”
芝加哥并没有发生什么要事需要战凛亲自去视察,这一切不过是战凛担心自己无法看着郁梓离开而调离自己先走的借口罢了。
战凛离开宫殿后,猎非依旧尽忠职守地守在宫殿的楼梯口处。
一直到中午,郁梓才拖着酸软的身体醒过来,大床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郁梓怅然若失地用手指抚过昨天夜里还被人躺过的区域,被单已经因为那个男人离去多时而变得冰冷,一寸一寸冰冻着自己的心。
尽管昨晚爱得激烈,但由于战凛有分寸地照顾好郁梓,所以尽管身体有些酸软,却并未像从前那样受伤,郁梓坐在床上歇息了几分钟后慢慢地尝试起身。
看了一眼放在椅子上的衣服,郁梓颤抖着手将衣服拿起,慢慢挪到了浴室。
水珠从郁梓的黑发落下,掉进了浴缸里,郁梓失神地坐着,脑海里还在回旋着昨晚发生过的一切。
“啪啪”两声,郁梓拍了拍自己的脸,整个人清醒了过来,他该离开了。
穿好战凛挑选的最昂贵最适合自己的一套西装,郁梓拉开浴室门,猎非已经算准时间站在宫殿前等候了,“郁少,车已经备好。”
猎非相信战凛这次做出的并不是一个坏选择,爱,有时候也需要学会放开,一味地将对方囚着,永远无法解决最根本的问题。
郁梓点头,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郁梓又回头翻找,终于在不远处的地毯上找到那把耀眼的金色军刀,紧紧地握在手中,一如许多年前,他爱着纪哲谦的时候,也是如此握着那把银色的手术刀。
战凛并没有将手机还给郁梓,除了无名指上的戒指外,这把军刀郁梓想留着,即使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好歹也能防身。
郁梓并不知道,战凛派了人暗中保护着他,即使放他离开,战凛也不准郁梓有任何闪失。
猎非平稳地开着一辆房车,车里有丰盛的早餐,郁梓坐在舒适的坐垫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吃到嘴里的香草蛋糕似乎变了味道,这自由的空气,郁梓呼吸得甚至有点痛。
距离身后的别墅越来越遥远,郁梓的心也像被掏空了似的,有点难受,甚至有点鼻酸。
“郁少想去哪里?”开出了属于战凛的别墅群地盘后,猎非开始询问郁梓的去处。
郁梓低头思考了一会儿,问道:“陆影在你那里住的话,原来的房子是不是还空着?”
猎非点头,“这今年陆影一直用自己的工资跟房东续约,帮你留着这间房子,他说他答应过你,要帮你维持原样,守住那间房子。”
想起陆影可爱的性子,悲伤地阴霾散去了不少,“这些年他有心了,替我谢谢他。”
“郁少,我想你亲自去说的话会比较好,今天刚好他休假,而且你房子的钥匙还在他手上。”猎非提议道。
有段时间没有碰过陆影了,越离开得久就越想念那个小东西,小东西应该也会很想念他吧?正在开着车的猎非想起陆影,严肃的脸庞像冰上崩了一角,扬起了浅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