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没有打理城堡的花园,在这狂风的摧残下,想来玫瑰正在哭泣。
希伦了解冷斯,冷斯是要彻底解决掉她。不过,这也在她看到的未来范围之内。
“赫尽,你攻击我,力量会被光洞侵蚀。”
冷斯觉得可笑,“对付你,普通的武器即可。”
她赤手空拳亦可战斗,只是她不想和希伦有多余的肢体接触。
“可惜,你没有带武器过来。”希伦重新露出了笑容。
等等,武器?
居遥被成功提醒,她可以趁机用镰刀偷袭希伦。
希伦嘴角上扬,居遥的镰刀,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不然她怎么会在当初特地让居遥和玛吉的镰刀接触呢?
她假装没有发现偷偷绕走的居遥,注意力都放在冷斯身上,希伦看到过的未来片段告诉她,居遥会挥下镰刀,偷袭她。
脱离了冷斯的保护圈,只要居遥一靠近她希伦,希伦立刻带居遥进入身后的光洞,穿越时空。
居遥一定会这么做。
居遥不会站着不动光等着冷斯行动,因为所谓的爱,这种虚无缥缈的情感,这种在强大血族中所鄙夷的、不屑拥有的情感,这种曾经连冷斯都不屑一顾的情感。
哈哈哈。
这就是并肩作战,互相守护,彼此的默契吗?
可惜,这种思想成为了看到未来的她能利用的弱点,、居遥在她身侧挥下镰刀,仅是这一个片段,即可让她的目的达成。
果然,情感是累赘的,不是必需品。
冷斯千算万算,一定算不到这一步。
银光乍现,寒气逼近,和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假装未发觉异样的希伦两眼弯起,准备将居遥瞬移进光洞。
余光中,一抹熟悉的灰色身影挡住了可怖的寒光。
这深灰色的普通斗篷,希伦看过无数次,这本该常待在她身后、被她提前招呼赶走的纽伯恩竟然出现了。
希伦破音大吼:“滚开,纽伯恩,你没有资格保护我!”
上次纽伯恩挺直腰在什么时候?希伦不记得,但这次,她是实实在在看见了,原来纽伯恩比她高得多。
纽伯恩一把推开愣住的希伦,用长刀抵御居遥的攻击,长刀顷刻间破裂,化为碎片,与此同时,后方的光洞感受到强大的力量,更为任意地吞噬放大。
纽伯恩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撞进忽然膨胀变大的光洞中,居遥在看到纽伯恩后收住强烈的进攻,光洞逼得她睁不开眼,身体像是一块磁铁,迅速被吸入磁性相反的光洞内。
全身剧烈疼痛,没入进光洞内部,在意识被夺去前,她把手中的镰刀往外丢出,以免镰刀和她一样被光洞卷走,再也出不来。
玛吉没有了老婆,一定很可怜,居遥不舍得玛吉的老婆受伤,哪怕镰刀在大骂它不是玛吉的老婆。
她的手忽然被一只修长的手抓住,居遥看不见也听不见,她心知这是冷斯的手,居遥想要攥紧,却做不到。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耀眼的光洞顷刻间消失殆尽,长时间的呼啸狂风骤然停下,被吹起的树叶树枝和尘埃,渐渐回到了地上。
冷斯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她的小人类就和这光洞一样,消失不见。
“希伦。”冷斯一脚踩在摔倒在地怔愣不已的希伦的脖子上,蓝眸淬了冰似的,“她去哪里了?”
希伦呼吸不畅,难受到脸颊通红,说话断断续续,意识快要溃散。
“她们……不会回来了……”
第79章
“纽伯恩, 这是哪里?”居遥从满是落叶的地上爬起,从光洞出来后,天空明亮, 直接从黑夜变成了白天。
四周是片树林,杂草丛生,没有人经常走过开辟的路,枯黄的树叶遍布在青草上。
纽伯恩咳嗽, 一脸不敢置信地站了起来。
“希伦大人是要制造空间, 回到过去, 这应该就是一千年前。”
她自作主张, 违反了希伦亲王的禁令, 摧毁了希伦大人的计划。
如今光洞消失,只有她和居遥来到了这个地方。
“一千年前?”居遥大惊,“我们怎么回去?”
“重新创造时空。”
居遥松了口气, 看来还是有方法的。
纽伯恩补充道:“只要你拥有冷斯和希伦大人两者的力量。”
居遥:“……”
这不就等同于没有办法?
“我们一起想方法回去如何?你也不想失去希伦对吧, 你再不回去救希伦,冷斯就要把希伦搞死了。”居遥试图拉拢对此事知情的纽伯恩, 纽伯恩跟随希伦, 一定知道具体操作流程。
应该需要一个能给光洞强大力量的血族和一个拥有大幻术力量的血族,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找到愿意帮助她的血族。
“不。”纽伯恩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淡道:“既然我来到了这里,那么就由我来替希伦大人完成她的心愿。”
改变历史,杀了赫尽。
希伦怂恿安德派手下干扰冷斯沉睡,影响了冷斯实力的恢复, 目前的冷斯并不是处于巅峰状态,可冷斯一旦动了杀心,希伦必死无疑。
从前冷斯对希伦没有下杀手的念头, 现在居遥被卷入了这个时空,希伦不会有好的结果。
“你要杀了赫尽?”居遥没想到纽伯恩到现在还替希伦着想。
她立马跟上离开的纽伯恩,“这不更好?我们一起。”
她熟悉的且在一千年前还活着的血族,除了冷斯,还有谁?当然是去抱冷斯的大腿了。
纽伯恩深呼吸,“我是要杀了赫尽,我是你的敌人。”
“我知道,你杀你的,我不拦你。”我只是要借你找到冷斯而已。
这回轮到纽伯恩无语。
走在森林中,远远望向前方,没有尽头。
居遥和纽伯恩唠嗑:“你怎么认识希伦的?”
纽伯恩在心底无奈,明明她们可是在对立阵营的,怎么可以无所谓地聊天?
但她还是回答了居遥:“我被人欺负,是希伦大人救下了我。”
居遥兴趣来了,“所以你就对希伦死心塌地一辈子了?”
“不是,希伦大人逼我成为她的仆人。”
居遥的幻想破灭,原来这不是一个以身相许的故事,“……那你为何这么喜欢她?”
喜欢?
纽伯恩对这个词非常陌生,“我没有资格喜欢希伦大人。”
“资格?喜欢是一种情感表达,不是一种身份要求,你基本概念都搞不清楚。”
纽伯恩低下头,看着鞋子踩过草地,“我只是一个仆人。”
“怎么会,你身上有气味,在血族中不讨喜,希伦不也接受了你吗?”
“是因为希伦大人,我身上才有难闻的气味。”
“……”居遥发现这天根本聊不下去。
她们走来将近半小时,四周还是树林,脚下仍是杂草。
“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
“你确定你可以找到赫尽?”
“不确定。”
纽伯恩会一直找下去,这是她的使命。
不知过了多久,居遥口干舌燥地走出了森林,但还是没有任何人或血族的身影,唯有荒山野岭相伴。
她的脑袋昏沉沉,眼皮沉重,明明手脚都还有力气,却被大脑支配地站都站不起来。
前方的纽伯恩没比她好到哪去,双手撑在地板上,浑身痛苦地抽搐着。
“居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历史是无法改变的。”纽伯恩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开口,“希伦大人的愿望终究会落空,她被自己的大幻术所蒙骗,希伦大人早就因复仇冲昏了头脑,我……我们这些未来的人来到这里,本就违反了秩序。”
“所以我们是受到了自然的制裁?”居遥眼睛都睁不开,趴在地上,感觉记忆正一点点消散。
“或许,我们本就是历史的一部分呢。”纽伯恩忽然轻笑了声,“历史不会改变的,只会被创造。”
居遥伸出食指,戳入干硬的泥土里,用指甲一点点写下要记住的东西。
手指的力气像是被抽走,和掉入光洞后一样失去了意识。
·
“喵。”
睡梦中的居遥听见了猫咪的叫声,细细糯糯的,听起来是只年纪不大的小猫咪。
居遥睁开了眼,眼前只有黄土和比趴在地上的她还高的杂草,没有可爱的猫咪,没有温暖的大床,身上没有盖着被子,而是一件大披风。
左手边的披风下有什么东西顶了顶,居遥坐起身,掀开披风,看到了一只小小的猫咪蜷缩身子,睡在她方才的手臂位置。
“猫猫,你怎么跑这来了?”居遥欣喜地抱起这只投怀送抱的小猫咪,准确的说是跑到她披风底下取暖的猫猫。
它全身的毛发是少见的黑紫色,光滑柔顺,深紫色的竖瞳,和居遥的一只手那么大,细细的尾巴却很长,不停地摇摆。
猫猫在居遥的怀里抬起一只爪子,粉粉嫩嫩的小爪子摇了摇,似乎在和居遥招手。
居遥发现她在地上睡了很久,披风一点灰尘泥土都未沾上,真是神奇。
还很暖和。
黄土地上,写有两个歪歪扭扭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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