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雨这次受伤是因为对手的失误,木仓走火了,子弹没有击中她,但弹片划伤了她的大腿动脉,好在处理地及时,并没有生命危险,腿也没有残废的可能。想到那个冲动易怒的对手,白长雨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样的人不适合当一个军人。
果然,白妈妈看着喝汤喝地很香的白长雨严肃地说:“那个新兵已经被退回去了,军队里不需要不服从命令的士兵。不过,白长雨同志,虽然我很庆幸你这次的表现很好,但如果你以后不打算成为一名军人,我希望你能学会藏挫。我把你塞进去只是为了让你锻炼,而不是想让你成为名声大噪的兵苗子。”
白长雨用纸巾擦了擦嘴,淡定地看了白妈妈一眼,叹了口气:“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藏拙这两个字,我记得以前你们最欣赏我的就是这一点了。我现在,已经学不会藏拙了。”
“你现在才多大,只要你愿意,有什么学不会的,长风也只用了一年就做得很好了。你是个女孩子,这么要强怎么得了!”白妈妈有些生气白长雨的顶嘴,在她的世界里,只有服从二字,她已经习惯了不反抗别人,别人不反抗她的生活。
“我现在哪里像一个女孩子呢?我不想和你吵,如果你早点让我改我当然也能改,我现在才多大?我都快是一个成年人了,你以前觉得我太软弱,现在又觉得我太强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白长雨放下了勺子,不再喝那碗味道奇怪的汤。
“白长雨,你是在怪我吗?”白妈妈拧紧了眉头,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
白长雨摇了摇头,看向窗外:“没有,我没有怪你,我怎么能怪你呢?我能怪你什么呢?你很好,长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可是……”
“可是我永远做不了一个好母亲,对吗?”白妈妈觉得眼睛有点酸,她看向了别处,她不愿意在白长雨面前示弱。
“也不算对,至少对于白长风,你的确是一个很负责任的母亲,你把他教育地很好。”白长雨从床边的果篮里拿出了一个橘子,因为那些汤泛起的恶心,她急需把它压下去,免得又伤了妈妈的心。
白妈妈逼退了泪意,微微昂起了头:“你的意思是我忽略了你吗?我对你而言不是一个负责任的母亲吗?我自认为我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希望你同样能这样认为。”
白长雨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说谎话,最大的缺点也是不说谎话,她看着自己母亲那张让她有些陌生的脸,淡淡地说:“我现在还做不到,我尽量努力去认同你是个负责任的母亲。”
白妈妈抿了抿唇,说话语气不大好:“我真不希望你是我的女儿,女人总容易多想,长风就从来不会觉得我忽略了他,你什么地方都像个男孩子,为什么这点一点都不像呢?”
白长雨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了自己的脾气,尽量温和地说:“我和他一起生病的时候你先带他去的医院,我和他打架的时候你先看他有没有受伤,开家长会我们不在一个班,你帮他开的家长会,选学校的时候,你帮他考虑到了方方面面,过生日的时候你从来都是让我和他同一天过。你说,他怎么会觉得你忽略他了呢?”
白妈妈有些愕然,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这些‘不公平’,却没有白长雨却记得这么清楚,她觉得胸口有些堵,有些失态地说:“他不会像你这样气我!”
白长雨苦笑了一下,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地去维护她们之前的和谐了,明明她也不想伤害自己的母亲,可是她还是把一切搞砸了,把气氛弄得一团糟,她果然不适合一个好女儿的形象么?
白长雨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伸手指向大门:“母亲以后不要来了,我不想气你的,但好像我们每次一见面你都会生气,所以以后不要再来看我了。你煮的汤,其实一点也不好喝,但依然很谢谢你为我煮了汤。”
白妈妈脸色变得铁青,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就离开了白长雨的病房。
在病房外躲了许久的白长风抱了一束香水百合进来,叹了口气:“你这有何苦呢?有什么话好好和妈说不行吗?你的脾气太硬了,以后可怎么办?”
白长雨微微昂起头,那副神态像极了刚才的白妈妈:“你还记得我以前养过一株风信子吗?我养了几个月,它好不容易才长出了一指长的茎,后来我被扔去训练,把它交给了你,回来之后它的确已经开了花,红色的。可是花己经枯萎了,它的根也烂了。有些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挽回不了。我很努力了,努力像你说的那样不去伤害她的慈母心,但她看不到不是吗?我们中间隔了好多年,她当初没试着了解我,现在自然无法理解我。白长风,我真嫉妒你,难道就因为你先出生吗?或者因为你是个男孩儿?”
“白长雨。”白长风喊了她一声,将花□□花瓶中后认真地说:“我是你哥。”
“然后?”
“想哭就哭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有两个孩子的家庭肯定有一个是会比较被忽略的,犹其是两个孩子差不多大的时候。不过我弟弟小我十岁,没有这个烦恼(~0~)
☆、可靠
白长雨当然没有哭,她只是朝白长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有两个小孩的人家,总会有一个会被忽略,犹其是两个孩子差不多大的时候。谁让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呢?它没长到正中间,所以人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的公平公正。其实她已经习惯了,可能是因为身体上受了伤,心也变得有些软弱了。所以才会一时忍不住发了脾气。
其实她受的伤虽然不至于残废,但也并不算多轻,只是她没说疼,他们便也不了解她受的伤到底有多严重。她没胃口,发脾气,不过是因为疼得狠了而已。她不说疼,不代表她不怕疼,她只是习惯了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软弱。
白长风却是了解她的,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虽然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但他们的的确确是双胞胎,双胞胎之间总是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应的,感情也淡不了。所以虽然白长风和白长雨从小打到大,打架都是把对方往死里打,可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坏到哪里去,白长风甚至还带着找不到朋友的白长雨和许诚安玩儿到了一块。
白长雨说她嫉妒白长风,他信,因为她面对他时从不遮掩自己的喜恶,但若有人说白长雨讨厌他,他却是不信的,因为白长雨从来都是内外分明的人,她把他划到了自己人的范围,又怎么会讨厌他。
“安子去找胡胖子了,估计下午你就可以看到胡胖子了。”白长风认认真真的摆弄着花瓶里的花。这倒不是他自己有多么吹毛求疵,只是为了让白长雨觉得顺眼而已。
“爷爷让你做的?”白长雨笑了笑,不自觉地朝门外看了一眼。
“难道就不能是其他人?”白长风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门外后又看了一眼白长雨。
白长雨挑了挑眉,轻轻地说:“除了你,也只有爷爷这么了解我了。”
白长风不说话了,子女不言父母之过,有些劝解他到底是不大方便说出口的,只能靠她自己悟。白长雨有时候的确能将事情看清楚,但身在局中,她有时候也不能做到完全的清醒自制。就连白长风,在遇到与林尔夏有关的事情的时候,不也一样丢掉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吗?
胡胖子他们是下午五点钟到的,胡胖子还记得给她带了一束玫瑰花,这买花钱花得他很肉痛,不过看到白长雨苍白得过分的脸上有了笑容,他又觉得这钱花得很值得。胡胖子从小到大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一个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快乐的人,他一直做得不错。
“你怎么样了?脸色看起来不大好。”胡胖子把手上的花交给了白长风,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到了白长雨的病床边。
宁林才刚刚朝白长雨打了个招呼,就被白长风和许诚安一起架出了病房,将空间留给胡胖子和白长雨这对有些诡异的小情侣。
“还好,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伤了大腿动脉,处理及时,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有些失血过多而已,不会留下残疾,就是可能会留疤,不过医生说伤口愈合地还不错,也有可能不会留疤。”白长雨有些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堆,最后叹了一口气,看着那束白长风还没来得及□□花瓶里的玫瑰花轻轻他说:“谢谢你来看我,也谢谢你的玫瑰花。”
胡胖子笑了起来,这样的白长雨在他的眼里没那么强势,反倒多了几分笨拙可爱,他看了那束玫瑰一眼,很有兴趣地问::“你喜欢花吗?”
“喜欢自己种。”白长雨笑了笑:“我还送过许诚安一盆火龙果盆栽,听他说他送给了宁林,交给了舍友养,结果被养死了。”
“你很喜欢养花?养过什么花?”胡胖子赶紧岔开了有关火龙果盆栽的话题,最然是宁林没有照顾好火龙果盆栽,但毕竟是自己的好兄弟,谈到这个他也会有点尴尬。
白长雨自然能猜到他不想提火龙果盆栽,所以她也避过不谈,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养过芦荟,风信子,铃兰,郁金香,月季之类的。我很喜欢花,所以养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