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万物怒号的夏天,老北京城里的花都开疯了,青海湖也不消停。天上的白云一股脑地往一处倾斜,让你觉得这片蓝天就是个陡坡。青海湖美,美在恬然,美在无争,美在你自以为自己的期待已经饱和了,它还能亮出尖牙给出惊喜。不像在北京,你在朝阳区走一走,多的是背影是仙正面是鬼的姑娘,一回头就吓你一跟头。这里的姑娘远看美近看更美,这里的山远看是连绵土丘近看才知其巍峨万丈。
风吹草低,我们看着牛羊,牛羊看着我们。
黎翘在剧组给他安排的酒店附近另找了一家酒店,用来安置我这个所谓的“新助理”。他每天收工以后就会让我先回自己的酒店,然后趁夜黑风高旁人不备,再悄悄从他的酒店出发来我这儿,颇有点金屋藏娇的意思。出发前我曾幻想过不少香艳的情景在异乡上演,但事实上却无事发生,黎翘拍戏到凌晨两三点是家常便饭,而早上六点他又得赶去剧组化妆,有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干脆就不卸那厚重的假发,只抱着我睡上短短三四个小时。
不得不承认,以前我对明星这行有偏见,尤其是年轻一辈,觉得那些人当中也就顾遥能称得上是演员。我觉得他们驴粪蛋,表面光,一个个明里瞧着光鲜,实则统统男盗女娼。同样我对黎翘也有偏见,我一直认为他的戏路不比顾遥宽,他长得太像个洋货,演古装横竖不是那么回事儿。
摄影棚里没有冷气,女性角色还好,贴的是花钿,抹的是靥黄,戏服虽比现代装厚重些,不至于要人老命。但男演员就苦透了,动辄几十斤的铠甲上身,尤其黎翘的角色是个动亦带咳的病秧子,三伏天里也得身披紫貂大氅。前阵子没白咽下那些苦瓜与芹菜,上妆之后,他便两颊微陷唇色泛青,一生为情所困。
起初黎翘也热,仅是坐着等戏的时候也汗下如雨,不料入戏以后竟完全好了。我也记得刚接下剧本的时候他没少抱怨,抱怨同是一家影视公司出品,为什么顾遥能演年轻时期的鲁迅,他却只能嫖嫖古人,演这种无甚营养、只能靠武指与特效撑场面的片子。
但一旦投入他的工作,投入这个角色,这位爷便一丝不苟得与往常判若两人。
有一回我伏在他的膝盖上,一不留神便睡了过去,然而当我一觉睡醒仰脸一看,却发现黎翘仍一动不动,枯坐出神。
他未卸妆,鬓边发白,病容憔悴,眉头浅浅蹙着,薄唇轻轻抿着。我听见他饶动感情地轻念台词:远出塞外,孤身闯营,便是“十去九不回”……你……你当真……
言罢,一行泪打落脸颊。
这位情深不寿的将军令我感动,也令我敬佩,不管他是大腕还是凡人,能全情投入一件事情都值得敬佩。
“贱妾不敢奢求将军念及昔日恩情发兵营救……只不过将军英雄盖世人间无匹,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易如反掌,而今深入敌营救一个褓中婴孩,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远出塞外,孤身闯营,便是‘十去九不回’……”窗外雪似鹅毛,他止不住周身轻颤,连连轻咳,一双灰色眼眸若隐若现噙有泪光,“你……你当真……”
导演喊“咔”了以后,剧组上下直呼“完美”,唯独黎翘仍未出戏,他眉头紧锁眼眶泛红,靠十分钟的沉默之后,我听见他对导演说,这条有点过了,再来一条。
若在荧幕上看见这样生离死别的场景,你定会觉得特酸,特矫情,但在现场亲眼所见,那种感动无以言表。黎翘演得真好。他一落泪我也想哭,只是我哭不出来。造雪机连着工作了几个小时,可超过四十摄氏度的摄影棚实在热得人够呛,我身体里的水分已被完全蒸干,我流不出泪来,一眨眼就往外掉盐花。
这天拍摄十分顺利,剧组收工得早,剧组里的藏族群演们与几位主演共同完成了一场戏,他们高兴,喊着,唱着,然后就跳了起来。
青海湖的天比北京的宽,夜似一道幕帘扯下来,天地一色之后便显得更宽了。
藏人能歌善舞名不虚传,他们一个个舞姿雄浑又舒展,飘忽又灵动。我被他们的歌声与舞蹈勾得心痒,不待征得黎翘同意,便加入了那几位穿着藏袍的青年当中,与他们一同跳舞。他们的舞蹈我没跳过,但跟着他们的步伐学得很快,学会以后我又技痒,即兴添加了一些我自己擅长的动作。
藏族青年本来与我同围成一个圆,但不知不觉间他们竟变换了队形,开始以我为中心旋转。又不一会儿,几个一直在一旁笑着的藏族女孩也加入到我们当中,她们翩翩甩起长袖,她们以藏语齐声歌唱。
跟了一个多星期的剧组,这却是我入青海湖以来最痛快的时候。摄像机对准的地方,黎翘是众星拱月的绝对主角,我曾在某一刻为自己感到卑怯,但摄像机外,有年轻舞者相佐,有天籁歌声缭绕,我终于相信我如良金在镕,如好玉在璞,我一点也不逊于这位爷。
“你的新助理舞跳得不错啊!”我自得其乐同样耳听八方,听见不远处的副导演夸我。
几个跳跃旋转间,我与黎翘四目相视,在小片刻以目光互相肮脏地舔摸啃吮之后,他微笑说,岂止不错,他是最好的。
藏人同样好客,我受邀去一位小伙儿那儿喝酒,黎翘本不屑凑这种热闹,非被我涎着脸皮拽了过去。
有酒有肉有星光万斗,我与那些藏族群演席地而坐,举杯豪饮之后立马成了朋友。
黎翘从头到尾不热情,但不热情归不热情,他也没拂袖就走,不吃肉倒喝酒,偶尔插两句话,也算入乡随俗。
外头人声更寂,一位英俊的藏族青年端起碗来向大伙儿敬酒,他亮开嗓门,以藏语开唱,歌声如一声清啸,起于夜色,又隐于夜色。
“他唱的什么?”黎翘问。
另一青年将这歌词解释给我们听,说,吃最好的肉,喝最好的酒,睡最心爱的姑娘。这是人世间最好的事情。
这个时候我正试图用藏刀割下一块难缠的肉,而黎翘正欲将杯中的青稞酒一饮而尽,于是我们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
我们没那么饥渴,十来天清心寡欲的日子原也过得自在,这下突然饥渴得不得了。狗仔无孔不入,我们不敢以天为盖地为席地“野战”解决,只得忍耐着裆里的胀热,一路火急火燎地往酒店赶。
我们要去干这人世间最好的事情啦。
三十、开悟
刚刚迈入酒店房间,我就被黎翘抱起来,用力摔在了床上。他脱我衣服,扒我裤子,他面容冷厉,一言不发,可他的舌头却很温存,一路向下灵巧游走,只在我肚脐上轻一凿弄,我就湿得不得了。
我被剥得一丝不挂,边吟边笑,毫无廉耻地张腿迎客。
中指与食指已经没轻没重捅了进去,正当我浑身战栗着等他完全侵入,黎翘突然停止动作。
“今天你骑我吧。”他仰面躺下去,皱眉说,“腰不行了。”
“您这腰也……您还说自己不到四十?”袁家老二不满足地跳了跳,我也不乐意。
“滚蛋,谁跟你说是年纪关系。”黎翘一把拽我入他怀里,一只手揉我那一茬子一茬子乱长的头发,一只手在我的腰窝上轻轻掐捏,“旧伤,以前拍戏的时候摔伤的。”
“你不有张大胆么,怎么还会受伤呢?”
“那是现在功成名就了,那时候哪有人管一个刚出道的新人演员。剧组为了节省成本,即使是再有危险性的动作戏,毫无经验的新人也必须亲自出演,结果跳下大桥时保护设施出了错,我腰椎受伤,差点就瘫了。”黎翘在我颈窝吮吻片刻,又拍了拍我的屁股,示意我坐起来,该让他爽了。他捏住我的下巴说,“任何光鲜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苦痛,舞者是这样,演员也是。就是看似最一帆风顺的顾遥,他为了更好地演绎精神病患者曾把自己关进精神病院一个月,险些因为入戏太深真的疯了,直到前阵子才刚刚停止接受心理辅导。”
“顾遥……怎么疯法?”这人极有可能变成我的新老板,我不由自主地多关心了他一下。
“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谈这个人?你得留在我身边,至少也得十米之内。”
这话很有些蛮不讲理,可我一时没琢磨过来,我分腿跨坐在黎翘的腰上,以湿漉漉的性器指着他的脸。我捋了捋黎翘腰下那根早就烫手的东西,扶着它就往自己的身体里送——
肠壁一阵且痛且爽的痉挛,我大叫一声,情不自禁咬他更紧。
“你动吧,”黎翘舒服地闭上眼睛,喉咙深处发出一个低沉声音,“浪一点。”
爷的吩咐怎能不听,我骑姿粗野,卖力地举上坐下,疯甩自己前头那根棍儿。我喊得喉咙半哑,同时生出满屋子肉与肉交撞厮磨的响动,既乐且淫。
我舒服得有些狠了,早已汗流如雨,全身瘫软如泥,但我提醒自己伺候爷要紧,强撑着不愿趴下去,竭力让黎翘快活,也让自己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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