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适从衣柜里给她拿衣服,摸黑看不见,又着急抱她去洗澡,她柜子里的睡衣已经告罄,全部搭在阳台上,洗了还没干。
只能随意找裙子穿。
穿上以后,梁适才觉得那裙子短。
可是好看。
有点儿像JK,却也不尽然。
梁适没办法给其归类,只能一概而称之为短裙。
Alpha的小臂线条流畅,是很有力量的那一类,虽瘦削却不会觉得其弱小。
许清竹一直没说话,房间里安静下来。
“宝宝~”梁适咬她耳朵,尽显亲昵。
良久,许清竹才闷声道:“你说老婆才能给你喂糖吃的……”
“所以。”许清竹特有理有据地说:“你不吃我给你喂的糖……”
梁适:“?”
她万万没想到许清竹还会往那儿想,立刻解释:“那是因为刚才有你喂的了。”
许清竹依旧不说话,脑袋埋在她肩窝里。
“老婆。”梁适凑在她耳边说:“我吃。”
“吃什么?”许清竹闷声问。
梁适:“……糖。”
隔了会儿,还不等许清竹有动作,梁适先反悔,趁许清竹没反应过来便将其放在床上。
顿了片刻哑声道:“还有……你。”
说这话时耳朵还红了。
一颗糖也能延伸出许多细节来。
梁适总闹不过许清竹,很多事情脱离当下情景再想起来的时候,也只能用荒唐二字来形容。
可偏生想起那荒唐,让人嘴角上扬。
连带着在大风天去见陈流萤也不觉得是令人厌烦的事儿。
可能是知道陈流萤是原书中无法改变的不可抗力,所以对她的行为能多几分理解。
却并不会苟同。
都是成年人,错了就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梁适开车去公安局的路上打开车载音乐,车子在车流中自如地穿梭,不断和其他车辆穿梭而过。
车里刚好放了一首《荒唐》。
不过是首暗恋的苦情歌。
梁适换了一首轻快的,还能跟着轻哼几句。
等到了歌曲高潮时,梁适才听出来,这歌是前两天听过的。
是许清竹的手机铃声。
那天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梁适正和许清竹坐在飘窗上看楼下来往车流,看不远处的俞江。
俞江桥上车流如梭,桥两侧灯光亮起,水流在光照下晃动出光影。
许清竹的眼泪也在房间灯光下照得明亮。
她的鼻尖儿渗出了汗,抱着梁适的脖子不撒手。
正是发情期,长夜漫漫。
到后来竟是连飘窗垫也作废了。
放在洗衣机里洗过,却因为操作不当弄得皱巴巴的,只好像沙发垫一样换了新的。
甚至还弄脏了一个放在飘窗上的玩偶。
不得不说,许清竹窝在那一大堆玩偶当中的时候,显得她整个人瘦削又明艳。
俞江里的水流动着掠过月光,房间里的风景比外头还要靓丽几分。
那日是梁适信息素释放最浓郁的一天。
可能因为外头的景色很美。
许清竹的漂亮一直都是介于清纯和美艳之间的,在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攻击力,可她生气的时候,那双清澈的鹿眼看得让人胆战心惊,不敢得罪她。
可在那种时候,她那眼神柔得比俞江夏夜的水还要漫散。
让人流连。
梁适的信息素缠绕着许清竹的信息素在房内弥散,充斥着整个房间,让两人都有些失了理智。
后来洗澡的时候,梁适的腰上有几道抓痕,竟是破了皮。
热水冲上去的时候,梁适还有点儿刺痛。
许清竹攀在她身上根本站不稳,在梁适控诉她手指的抓痕时,许清竹抬起那双氤氲着水雾的眼睛看过来,带着几分委屈。
软弱无力的手落在她自己的肩膀上,连嗔带怨道:“你的力气比我的大多了。”
肩膀上是指腹摁压出来的红痕,看上去也疼。
在洗完澡后,梁适才取了活血化瘀的药膏来给许清竹涂。
涂得时候还把许清竹给弄哭了。
那几日的许清竹眼泪格外多,哭到第二天去上班前,梁适还得给她冰敷一下眼睛。
打过抑制剂之后,Omega对Alpha的依赖会减弱。
但要在没有Alpha靠近的情况,可是梁适心疼她,除了没喂饭以外,恨不得其他事儿都给做了,连她出门时穿鞋,梁适都会蹲下帮她把鞋从鞋柜里拿出来。
许清竹觉得不好意思,想自己穿。
结果还没弯腰就扶着腰,在床上躺久了,做了太多事儿,连弯腰都变成了让人酸痛的高难度动作。
梁适便在她脚背上拍一下,“别逞强。”
许清竹瞪她一眼,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梁适便看着她宠溺地笑。
“感觉自己成了废人。”许清竹挣扎不过便不挣扎,任由梁适给她穿鞋,只是语气略丧。
梁适却道:“发情期是身体特性,怎么是废人?”
许清竹:“……”
梁适怕她难受,半蹲在那儿自嘲道:“要说废人也应该是我这样吧,都多久没工作了。许老师打着抑制剂还要去上班的,当真是……”
她顿了顿,刚好把鞋给许清竹穿上,把许清竹的脚松松垮垮地放下去,抬眼一字一顿道:“吾辈楷模。”
许清竹:“……”
许清竹伸脚踹她,却被梁适摁住。
梁适的手掠过她脚腕,制止道:“许老师,穿着鞋呢。”
许清竹斜睨她一眼。
只好作罢。
还记得那天晚上在飘窗上,两人只是想看下风景。
看路上化了的积雪,看俞江水景,谁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往别的地方偏移。
偏移到两人不可控的方向。
中途分明有太多次可以停下或转弯,可两人都放任自己沉溺。
梁适的汗浸湿了鬓角,她问许清竹:“外边好看吗?”
许清竹的手指插在她发间,声音哽咽,“没你好看。”
从夜半到清晨,远处天空泛起鱼肚白,两人齐齐被冻醒,这才回到床上。
许清竹那些在发情期时的情话。
哪怕知道不全是真的,可当下听见,就是会让人心花怒放。
梁适从未跟许清竹冷过脸或是生气,哪怕有那么一点点觉得许清竹是真的在无理取闹。
下一秒看到她的脸和眼,什么气都消了。
若是她再说一句哄人的话,无须多。
梁适必然是很快缴械投降的。
面对许清竹,怎么可能生得起气来?
而那日铃声响起的时候已是深夜,许清竹的哭已经变成了小声啜泣,梁适的声音也喑哑。
那铃声打破了房间里平和的宁静,响了一次又一次。
梁适要下地去给许清竹拿手机,许清竹却不让。
她还没走,许清竹便委屈地看着她,“姐姐~”
带着她独特断句的独特音调把这两个字缠绵地喊出来,喊得人心尖儿打颤,腿肚子都发软。
几乎是不带犹豫地,梁适转身回了飘窗上。
任由铃声在房间里响着。
那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清醒了,许清竹才看手机,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她回拨过去,原来是对方打错了。
弄得梁适虚惊一场,还当是因为荒唐耽误了许清竹的正事儿。
梁适说这话的时候,许清竹眉头轻蹙,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湿着垂在背上,遮住了漂亮的蝴蝶骨。
而她肩侧的红痕很明显。
梁适轻叹:“就是啊,我当时还想可能是公司里的什么人找你。”
许清竹:“……”
片刻后,许清竹幽幽道:“你竟然想了那么多?”
梁适:“……昂?”
那错愕的语气似是在说——不然呢?
许清竹啧了声:“姐姐~”
她那湿漉漉的头发像是风一样轻抚过梁适的腿,梁适正想说给她拿个毛巾擦一擦,结果许清竹慢悠悠道:“看来是我魅力不够,让姐姐在那种时候都分得出精力来。”
梁适:“?”
梁适被她逗笑,“你有没有魅力自己还不知道?”
许清竹摇头,眼神清澈,倒真有那么几分茫然。
可仔细看是能看到她眼底狡黠的。
梁适低头在她耳边说:“这几日都快跟你一起死在床上了,你还没魅力吗?”
许清竹闻言笑了,嘴角勾起灿烂的弧度,抬手遮住满是笑意的眼睛。
许清竹转身抱住她的腰,脑袋在她怀里蹭蹭。
跟只撒娇的猫似的。
“那你不喜欢吗?”许清竹问。
梁适:“……”
良久,久到在发情期喜怒无常的许清竹都生气,气到隔着衣服去咬她的马甲线。
梁适才摸着她的头发道:“喜欢的。”
那几日,梁适光是给她擦头发就擦了很多次。
一日不知要洗多少次澡。
等把许清竹送去公司后,她也没多少自己的时间,要把家里的东西重新归置,收拾妥当。
然后去跟知道她昏迷的人打个招呼,很快就会到许清竹下班的时间。
在去接许清竹下班的路上梁适总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