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骑马。”沈李氏说,“这也不说了,好好的房子跑来要推倒跑马,这不是作孽么,大儿他就算有钱,也不是这么个造法。”
“雀鸣人单纯又小孩心性,顾心钺这么纵着她,我怕她以后也会变成自私骄纵的富家小姐,那我以后死了都没脸见她爹。”沈李氏忧心忡忡的说。
“好孩子是惯不坏的。”尹叔说,“再说她现在是富家小姐没错,以后嫁的人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家,你若还按你曾经学的那样去教她,就不合时宜了。”
“我不要她大富大贵,只要她找个可心的人平平稳稳的过日子就行。”沈李氏说。
“你这么想,孩子不一定这么想。”尹叔说。“沈鹤立是个重情的孩子,他自然能管他妹一辈子,但雀鸣她真的想找一个靠她哥才能活的相公吗?当初顾心钺让人带雀鸣去认识更多好人家的姑娘,你也没阻止。现在雀鸣看到别人是怎么做的,她也想迎头赶上,你现在却让她回来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这不是为难孩子吗?见识过外面天空的鸽子,如何还能安心在窝棚里待着。”
“不安分有什么好。”沈李氏叹气道,“从前听说过的富家小姐私奔被拐的事还少了,都是不安分闹得。”
尹叔给沈李氏,给自己满了茶,换个话题问“你现在觉得顾心钺怎么样?”
“顾心钺。”沈李氏端着茶杯喝水,“虽然不好亲近,排场大,规矩多,心里也没有一点做人儿媳妇的认知,但是还不错,谁叫大儿喜欢呢。”
“只是因为大儿喜欢才觉得不错吗?”尹叔问。
“比起我见过的贵族少爷小姐,”沈李氏还是说了,“他虽然不好亲近,但该对人的尊重和礼数一点也没少。处事公正,对下人大度慈爱。排场大,他用的都是自己的钱,明面上也没看不起我们这排场小的。规矩多,也是那句话,他自己规矩也没要求我们跟他一样规矩。这些你还能说是当初他和大儿处的不好。现在他两处的好了,顾心钺就更周到了,就找不到不好的点来。”
“他还身份高贵,长的也俊。一样的劳累一天回家,现在大儿每天都是笑呵呵的,就是因为家里有顾心钺在等着他。”沈李氏说,“这就是娶媳妇的意义。等他生下一男半女,我也能烧香告诉他爹,老沈家娶了个好媳妇。”
“这不就结了。”尹叔拍板说,“你既然觉得顾心钺不错,你觉得他会是看着雀鸣变坏而不说的人吗?”
“纵容容易,管教才难。他也不好做个恶人。”沈李氏担忧说。
“何必对没发生的事耿耿于怀。”尹叔说,“闲暇时就把雀鸣叫来,问问她最近玩些什么,你不反对,孩子还是很多话都愿意跟你说的。孩子说什么你先反对,久而久之,孩子就什么都不愿意跟你说了。”
“你呀,有空的时候多出去走走,老待在家里东想西想,没事也能想出事来。”尹叔说。
沈李氏点头,有人告诉她她心里担忧的事都是杞人忧天,她就舒坦多了。
沈鹤立修路,有个别人无法比拟的好处,他自家有船队,修路用的河沙,三合土,他用自家的船运输上来,没有断层,没有延误,节省很多事。而且船队还能给他带来急需的劳动力,连年征战,军阀横行,就是肥沃的土地上都有不少流民。
沈立堂在当地贴了告示召集了劳动力,修路一天馍管饱,三天一顿肉,每天还有二十个铜板,坐船接着去,等路修好了船又把他们送回来,平常带个信带个钱什么的也不在话下。排队报名的人排了老长。
沈立堂的船一船就送了三百个人上来,分成三班,一天不停顿的开工,陈兴汉打下勾平的捷报才传来,他的路也修了大半。
言孝臣代替蒋承君去实地看了路,不住的对沈鹤立竖大拇指,“做的不错,争取一路修到勾平去,他日大帅凯旋归来也能踏着新马路回来。”
“这么说鲁平到勾平的路也归我了。”沈鹤立笑着说。
“哎,你吃肉也得给别人留点渣,我倒是想把路全给你,可这不是帮你,是害你,这扎别人眼了。”言孝臣说,“不过我也有另外的好事交给你。总理要开经济区,这你知道,那一大片广袤的土地,都归政府开发,不承包给别人,请专门的人来设计,在这我也不怕话先说在前头,经济区所有地面修正都归你,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修路的钱早一点到位,我就完全没问题。”沈鹤立笑说。给政府修路,赚钱是其次,敲门搭线讨巧卖乖才是正理,他要真的把路全部包了也着实不像话,别人也要表现的机会。不过言孝臣说把经济区的地面修整交给他,这算不算代表他进了蒋承君为首的政府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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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完整的一章
既然家中要大修土木,沈李氏就说了,她一个人住在小白楼里并不习惯,还是让沈鹤立和顾心钺住到白楼去,沈雀鸣的小院子腾出来给顾心钺放地方,她和沈雀鸣住到江海河去,沈雁飞的地方不动,这样大家都住到一条线上了。
沈李氏突然这么说,布局又要改变,男人住的院子和女人住的院子完全不一样。不过沈李氏既然开口了,顾心钺头一点,那就这么办吧。花园也不用围起来,就做个大的中央花园,再把江海河的房间改一下,还让曾妈去自家当铺的仓库里拿些精品过来做摆设。
一个月改造,搬家也搬了五天才彻底搬清楚,一切尘埃落定后一家人在改名后的延寿院吃了一顿饭。第二天上午,顾心钺就叫了沈雀鸣和沈雁飞去马场,一条两边都摆着矮松盆栽路的宽敞的石板路,经过原来的锦绣园改名的迎客亭后一个野趣的小闸门后就是遛马的地方了。
两个院子间的围墙被拆掉,多余的房子也被拆掉,这么一看,地方还很宽敞,跑马的地方是一个圆圈,中间是种植的低矮的牧草,围绕着的跑道则是结实的沙土地。
顾心钺一行人才走到跑马场附近,就有人牵着两匹马走近,一匹矮的通体枣红的马和一匹稍高一些的土黄色的马。
“马——”沈雀鸣高兴的眼睛都亮了,欢快的朝马奔去。
“矮的那匹是母马,是雀鸣的。高的那匹是公马,是雁飞的。”顾心钺笑说,“牵马的那个人叫窦三,教你们马术的人。”
“谢谢大嫂。”沈雀鸣转回头对顾心钺说,“这马真漂亮,我能给它取名字吗?”沈雀鸣有好多问题要问,围着窦三就叽叽喳喳的没个停歇的时候。
顾心钺看着除了开始说了谢谢大嫂后就一直安静的沈雁飞,“怎么,不喜欢吗?”
“喜欢的。”沈雁飞说。少年的眉目和沈鹤立有七分相似,却更稚嫩,眼睛清澈有神,却笼罩着一丝忧郁。顾心钺私心里比起沈雀鸣,更喜欢沉默的沈雁飞一点。就因为他酷似沈鹤立的长相。
“不去摸摸它,给它取个名字。”顾心钺笑说,“等你们和它们熟悉了,也能骑马上跑几圈了,到时候我带你们去城外跑马。”
沈雁飞点点头,抿紧唇好像在考虑什么严重的事情。
“有什么事想不通的话不妨和我说说。”顾心钺很有耐心的说,“你大哥忙修路的事连睡觉的时间都少,这些日子关心你们的时间是少了。”
“大哥也是为了赚钱养家辛苦,我们安坐在家享受,如果还有怨言的话那就是猪狗不如。”沈雁飞说。“我恨不得马上就能长大成人,也能帮大哥分担,不让他如此辛苦。”
“你现在还小呢,有心就好。”顾心钺笑说,“要不我跟你大哥说,让你去跟着他体验一下生活。”
沈雁飞又抿紧了唇。
顾心钺笑着看前面,沈雀鸣是个胆大的,现在已经在窦三的帮助下上马了,顾心钺看着她在马背上笑的跟花似的,“比起跟你大哥干,你更想自己单干是吗?你一个人想做的到底是什么?”顾心钺看着沈雁飞问道。
沈雁飞看着他,半响后下定决心说,“大嫂能帮助雀鸣做她想做的事,应该也可以帮我。大嫂,你帮帮我,我想去从军。”
是夜,顾心钺洗漱完躺在床上看书,只这书半天也没翻过一页,显然是在做样子,直到裹着水汽的沈鹤立上床后他才惊醒醒来。“嗯,你回来了。”顾心钺问。
“嗯,”沈鹤立匆匆应一句,钻进被窝里趴到顾心钺身上东摸摸西摸摸。
“累的站着都能睡着了,还有这样的心思。”顾心钺啐道。
“这个和那个用的不是一样的力气。放心,再累也要喂饱你。”沈鹤立不正经的说。
两人都许久没做了,真心还是有些想了,仓促潦草的前戏过后,沈鹤立把自己陷入顾心钺里面,满足的喟叹一句,“你送了两匹马给雀鸣和雁飞骑,也得送什么给我骑一骑才是。”
顾心钺正被顶的难受呢,闻言扇他,“浑说什么?”
沈鹤立怕顾心钺挣扎,马上就着两人相接的姿势翻身躺平,让顾心钺在上面,“你骑我,你骑我。”
显然这匹马太有主见又不太听话,顾心钺不能自持的起起伏伏,仰着头唇齿间溢出难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