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钺全身燥热的醒来,又到了那个日子。漆黑沉静的屋内,除了自己还有一个平缓的呼吸声,这让他心里徒生一股郁躁。
顾心钺闭上眼,缓缓吸气,缓缓吐气,开始和身体的反应做抗争,全身发热发软,说不出口的部位从里到外发痒,罔顾主人意志的一张一合,吐出清液。这种情形不管经历过多少次,顾心钺都会像胎虫第一次发作时一样觉的备受侮辱和刻骨铭心的恨意。
苏青照,苏家,顾兴邦……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些人为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末朝开国皇帝和将军君臣相得,谱就一段佳话,从源头上男男相恋就不受拘束,大趋势如此,自然就会有人千方百计想解决男男子嗣的问题,末朝中期,一个大夫突发奇利用苗蛊和中药中和出一个名叫胎虫的东西,胎虫植于承受方后方甬道,先以本体血液为食,吐丝在身体四周造巢,这也是后来婴儿生活的地方,胎虫成熟后,就须以男子的青液为食,待他吃饱后就会排出之前以本体血液养出的质粒,这时若和男子的青液相逢,便会受孕,怀孕八月后,就会有娃娃哇哇落地。
胎虫越早种植越好,胎虫五年成熟,若提前种植,成熟期延长,被胎虫啃食血肉的痛苦就会减少,若男子成年后再植入胎虫,胎虫一年内就要成熟,被啃食血肉的痛苦就会翻倍,许多人都受不了那种痛,最后只能喝药灌下胎虫。胎虫在体内成熟后,就会如女子的月信一样,每个月要发作三到五日,发出求食的讯号,这时候本体就会很想和男人交合。
当然也有人种了胎虫却终身守身的,这期间的忍耐就不用说,胎虫成熟后空窗的时间越久,发出讯号时的强度就越大,直接可以让人神志不清。胎虫成熟后,如果始终没有青液为食,最多再活二十年,所以种了胎虫却终生守身的人的寿命最多也就四十岁,他不会在胎虫死亡后直接死亡,而是器官衰竭,慢慢变老而死。
顾心钺死死咬住被子,不想发出声音被身边的沈鹤立听到。他体内的胎虫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就成熟了,他今年已经二十了,从第一年的时不时发作,到现在已经是每月按时按点的报到。从第一次的不知所措,到现在,顾心钺已经很有忍耐的心得。
第一夜是最来势汹汹的,但是第二夜才是最难以忍受的,顾心钺出了满头满身的汗,还有余裕想,明天一定不能让沈鹤立睡在这。
“我听别人说了胎虫发作的事还不敢相信呢?”寂静中本该熟睡的沈鹤立突然出声说,“真要有胎虫发作,怎么也不见太太对我有什么需求?”
顾心钺心头一跳,总算知道沈鹤立这几天一直要赖在他这睡觉是什么意思了,一时间又气又急,不客气的对沈鹤立说,“滚——”
“我滚了,不就是让太太孤枕难眠了吗?”沈鹤立轻轻的笑道,伸手过来碰顾心钺,“我可是被太太热醒的,太太不得负责。”
几乎是才被碰到,顾心钺就抖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身体反应很丢人,顾心钺去推沈鹤立,反而被抓住手,推拉两下,顾心钺知道自己力气不如沈鹤立,何况是在这样特殊的情况,应该离男人远远的才安全。
顾心钺发狠劲甩开沈鹤立的手,翻身下床,你不走我走。
可惜体内的胎虫不如他的意,脚踩在地上还没开始往前走就软软往地下倒,地上铺的厚厚的白毛地毯,沈鹤立把床边的台灯扯亮,从床上往下看坐在地毯上喘粗气的顾心钺,“太太,地上比较舒服吗?”
顾心钺凌厉的瞪他,可惜在沈鹤立看来,瘫坐在地上顾心钺面如桃花,香汗淋漓,眼睛里满是水雾,这一瞪非但没有威慑的意思,反而如勾引人般满是风情。
“太太不要这么看我,看的我心痒痒,都想行禽兽事了。”沈鹤立笑着开玩笑,但他眼睛里的认真连他自己不都知道,他是真的起了心思,今天是势在必得。
“你去找别人。”顾心钺自然看得懂他的眼神,“我现在不想,你若还给我脸面,就马上走,当什么没发生过。”这已然是示弱了。
沈鹤立从床上翻下来,半跪到顾心钺身边,“太太不知道这胎虫若没有青液,不过二十年就会死?太太是不想与人,还是不想与我。”
“活四十岁已然够本。”顾心钺竭力冷淡的说,沈鹤立的味道包围着他,让他觉得体内的胎虫更加活跃,扑上去,扑上去,他是你相公,你们名正言顺的关系,他长的也清清楚楚,不是下不了嘴,扑上去,以后就不用受这样的折磨了。
“可是我却舍不得太太这么早去了。”沈鹤立捏住顾心钺的下巴,想要吻他的嘴,顾心钺勉力把脸偏了偏,只让他吻到嘴角,沈鹤立也不在意,顺着嘴角啄闻下去,最终将顾心钺的耳垂子含在嘴里把玩。
顾心钺不得已被逼发出脆弱的声音,男人的呼吸,男人的体温,男人的气息。让他四肢无力,只能任人摆布。
“你干净吗?”顾心钺听到自己问,心里某根弦断了,他准备要妥协了。
沈鹤立自然也懂他的妥协之意,一把抱起顾心钺,两人交迭躺在床上,“我干不干净,太太最清楚不是吗?”想睡顾心钺的床,每天都得洗的干干净净的才行,从头到脚都要干净。“自太太进门来,我就没碰过别人,这样够干净了吗?”
“那你再去洗一个澡。”顾心钺气喘的厉害。
沈鹤立被他逗笑,用身体去撞他,“我这样的情况太太让我去洗澡,这不是存心思废了我吗?”
顾心钺压住到嘴边的轻呼,身体被撞的非常有感觉,他能感受到他,那么热,那么硬,顾心“等完事了再擦。”沈鹤立此刻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你去,要不然,我就叫人进来了。”顾心钺说。
沈鹤立看他眼神,知道他说叫人是认真的,这讲究劲,总有一天要把他掰过来,沈鹤立愤愤想,飞速的下床,随便扯了架子上的帕子擦一下,然后又飞速的跳上床。
“小的洗干净来伺候太太了。”沈鹤立说。
顾心钺如今衣襟大敞躺在床上,裤子挂在半个屁股蛋上,全身泛着粉红色,用手挡着脸,听到他的声音,身体还轻颤,也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害怕,整个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沈鹤立只觉得自己的心软的像刚出锅的米糕,他看了下四周,把顾心钺的里衣撕了一块下来,盖住他的脸,“别怕——”
顾心钺挡住脸原本就是想躲羞,脸上盖了块布,看不见了倒可以自欺欺人。心想着他还算体贴,就听见他肆无忌惮的声音绵延不绝的传来。
“太太,你这都发大水了,早知道我还擦什么,就这些水都能洗的干干净净。”
“太太,我总算发现这床的妙用了,你看,我这把你按下去,它还得把你送回来,真真是好极了。”
“太太……”
敢情他看不到自己,什么话都说出的口,顾心钺暗恨,可惜他现在正人如波浪被按在床上翻腾,为了压下声音,牙都咬碎了,更不要说还能开口让他闭嘴。
少说话,多干事。
昏昏沉沉不知道多久,沈鹤立总算鸣鼓收兵,心满意足的搂着顾心钺,准备在早起之前再眯一会,顾心钺眼皮子都睁不开了,还是推沈鹤立说,“去打水来清洗。”
“消停会吧太太。”沈鹤立说,“为了伺候你,小的现在腰都有点酸了,等小的休息好了再来伺候你。”
顾心钺孜孜不倦的用手指戳着他,“洗澡,我要洗澡。”
沈鹤立凑近了看他,“太太说梦话呢,你已经洗完了。现在香喷喷的。”
顾心钺抬起一线眼皮,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洗澡,换床单。”
“啧,小的就去。”沈鹤立偏头在掌心里一吻,被满足了的男人总是很好说话的。
沈鹤立起身,也不穿衣,随意拿着浴袍在身上一系,就推门出去,他睡在这时,偏间不会睡伺候起夜的。扯亮灯,自会有人到门口来问有什么吩咐。
“去烧热水,太太要沐浴,还有,换一套寝具。”沈鹤立站在门口对站在门外的黛眉说,“让厨房焖一点软滑好入口的东西,让太太吃点再睡。”
黛眉福一福身,去执行命令。姑爷是得偿所愿了,少爷这几天肯定心情不会太好。
厨房里总有热水,先去叫醒丁香,让她给少爷炖点燕窝,她则和当值的石青,挑着热水往浴室里送去,浴室有两个门,一个是从卧室进,一个就是供下人送热水搞卫生进出的门。
等沈鹤立抱住顾心钺去浴室了,黛眉才从正门进卧室换寝具,室内的麝香还未完全消散,黛眉神色未变,开窗,换香,再来换寝具,这换下来的床单上湿漉漉的,黛眉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垫被也全都要换了。一切妥当后关窗,出去。
沈鹤立给顾心钺清洗,洗着洗着又有点蠢蠢欲动,顾心钺一巴掌把他的脸拍开,“别亲了,沾了你的口水,这个澡又白洗了。”
“我很困,很想睡觉。”难得说大白话的顾心钺闭着眼睛说,“你适可而止。”
沈鹤立老实的给他清洗给他穿上睡衣,再抱着他去收拾妥当的床铺上睡觉,盖着盖子的食盅已经摆在桌子上了,哄着他吃了半碗燕窝,总算齐活能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