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孝臣是个好人,至孝至诚,你嫁给他,一定会幸福。”顾心钺说,“不要只看着他身世不显,以他的聪明才干,出人头地不过时间的事,你爷爷给你找了门好亲。”
“他好不好也就那样,就算是嫡亲的孙女儿,也只是家族联姻的棋子。”沈希慕愤恨说,“我六岁就说好要嫁给你的,爷爷也说好,怎么偏偏会这样,悦哥哥,你当初为什么要生病,为什么要被人趁人之危。”
“嘘。”顾心钺制止她再继续说下去,“不能再说了,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十八岁,大姑娘了,你爷爷只是在有限选择里给你找了一个最好的人家,既如此你就要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你说这样的话被言孝臣听到了,日后你再想来找我,他就该不乐意了。”
“我以后还能再找你?”沈希慕原本意志消沉的突然又有了精神,“我以为你又要关上门谁都不见好几年呢。”
“以后就当我是个哥哥,好好的来往吧。”顾心钺说,对这个童年时期总爱黏着他的妹妹,他还是有几分疼爱。
“知道了。悦‘姐姐’——”沈希慕调皮的说。
这时顾心钺发现远处聚集的一群女人,往这边探头探脑,“她们是怎么了?”顾心钺问。
“我说顾家大少出深闺了,让想见识的人都来看看,什么叫风华绝代。”沈希慕挽着他的手说,“悦哥哥长大后愈发好看了,为什么不是我的,沈鹤立呢,我得看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福气,估计祖坟上都冒好大的青烟了。”
顾心钺被她的话逗乐,笑弯了眼睛,更加看花了那些来看他的人的眼。
舞会结束已经夜深,顾心钺和沈鹤立坐车回家,顾心钺动动身子,把头靠在沈鹤立肩上,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待着,“很累吗,要不回去就别赏月了,直接睡吧。”
“一会儿的功夫还能撑得住。”顾心钺合上眼假寐道,“中秋赏月是传统,已经让他们等了这么久,怎么能回去说取消。”
“沈希慕是什么人?”沈鹤立装作不在意的问,“突然跑出来叫我哥,跟他未婚夫介绍我是她本家哥哥,我都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话,他的未婚夫是实干派,和他说些话受益良多。”
“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往上追溯追溯总能有些亲戚关系,就叫你本家哥哥也没事。”顾心钺笑说,“她是沈钰坤沈大人的嫡孙女,比我小两岁,幼时常见面的好友。”
“昌平沈氏啊,我还真不敢应这句本家哥哥。”沈鹤立说。“如果我也是昌平沈氏的出身,你小舅舅就不会对我阴阳怪气说那些话了。”
“嗯,但到那时候你就会知道,比起世家联姻的麻烦来说,只被人不痛不痒说的几句是多么轻松的事。”顾心钺说。
“听说她幼时还想嫁给你?”沈鹤立问。
“不过是幼时的玩笑话。”顾心钺睁眼看他,“言孝臣都能不在意的和你交好,你别说你还在意。心胸这么狭窄的话,我可不喜欢。”
“我的心胸宽广的像海一样,只是所有关于你的事,都在一个小小的心里装着,知道别人喜欢你,会嫉妒,会不安。”沈鹤立说。
“还有两句。”顾心钺笑说,“你今天的恶心话还有两句。”
“如果悦之能和我说这样的话,再多我也不觉得恶心,再多我也不觉的腻,什么时候能做这样的梦呢?”沈鹤立叹气说。
“此刻我在你身边,你还想要什么,才会没有不安?”顾心钺问。
☆、第39章 转变
两人一路上歪缠着顾心钺那句话是不是情话直到回家,沈李氏他们早已在水云间坐了一会,岳青衣吊着嗓子依依呀呀做背景乐,尹叔从前是老街坊,所以沈李氏并不避他,有个故人说说往事,沈李氏很高兴,沈雀鸣和沈雁飞坐在一旁老实当着听众。
见沈鹤立回来大家都挺高兴的,沈李氏看他身后,“顾心钺呢?”
“他回去换身衣服就来。”沈鹤立说,“拿酒杯来,我和尹叔喝一杯。”
“在那啥子舞会上还没喝够?”沈李氏笑问,叫人换了新的茶果点心来。
“灌一肚子洋酒,觉的没醉,又有些头疼,真正是烦人。”沈鹤立笑说,“喝酒么,自然还是咱们自己的酒好喝。”
尹叔和沈鹤立说起他在舞会上见了什么人,有没有什么人可以深入交往,合作的。沈雁飞老实听着,虽然他对这个没一点兴趣,听了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左耳进右耳出。沈雀鸣也不感兴趣,但她不会像沈雁飞一样老实听着,屁股在凳子上扭来扭去的,要不是想等顾心钺来,她早就说先回去了。
“母亲,尹叔。”顾心钺换了一身舒适的大褂过来,微点头叫人。
“大嫂。”沈雀鸣像蝴蝶一样飞到顾心钺身边,挽起他的手臂,“大嫂,我穿这裙子好看吗?”
“好看。”顾心钺拉开她上下看了一眼后才说好看,就让人觉得特别真诚。
沈雀鸣笑的眉眼弯弯,“我也觉得很好看,明天我得穿这裙子出去找朋友玩,让她们羡慕去。”
“你庄重一点,请几个老师都不管用,这跳脱的性子什么时候能好。”沈李氏不悦的说。“明天不准出去,什么时候规矩学好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娘——”沈雀鸣不依的撒娇道。
“不出去玩叫人到家里玩也行。”顾心钺打圆场说,“你还没请过朋友到家里玩吧,想不想请朋友们到家来玩?”
“可以吗?”沈雀鸣的眼睛都亮了。看看顾心钺又回头去看看她娘。
沈李氏略想了一会就点头。
沈雀鸣高兴的说,“谢谢娘,谢谢大嫂。”
“先别笑的那么早。”顾心钺说,“你请你自己的朋友来玩,别人可不会帮你操持,要你自己操持,你朋友来家里玩觉得好或是不好,都看你自己的。”
沈雀鸣眉眼一下耷拉下来,“啊,可是我都没有办过,需要做些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去问,谁也不是天生就知道。”顾心钺说,拍拍她的手,“不用急,等过几天准备好了再请也行。”
沈雀鸣点点头。喜笑颜开的开始盘算怎么在家玩。
沈李氏闻言看向顾心钺的眼神有些满意,对尹叔说,“也是有天生一家人的缘分,雀鸣第一次见他就跟他亲近,也愿意听他的话。以后我老了,就靠大哥大嫂照应这两个小的。”
“在我面前说什么老,你还很年轻。”尹叔说,“大嫂再周到,娘的心是谁都没办法替代的。”
沈李氏笑,心疼沈鹤立才从外头应酬回来,只让他们略坐了会,说了会话,就让他们去休息。
顾心钺今天是累着了,回去后洗漱躺在床上就熟睡了,这让憋了一晚上醋意,又从昨天晚上就预约要好好办事的沈鹤立哭笑不得,不过看着他恬静的睡颜,沈鹤立到底没舍得闹醒他,睡下后把他搂入怀里,抱着他熟睡了。
好好的休息后,沈鹤立和顾心钺坐在一起吃早饭,“元帅已经打下鲁平附近的小镇,虽然鲁平还没打下来,听言书记官说,已经派人去丈量土地,等打下鲁平,就会有人去规整地方,预计第一次会整出出一万亩空地皮对外出售,我问了能开始买了,就定了两千亩地。空地皮买下来便宜,不过得自己找人拖材料去建厂房。”沈鹤立说,“怎么也得年后去了,咱们就建肥皂厂?”
“年后说快也快,现在就要准备起来了。”顾心钺说,“当初要了我两千亩地,蒋承君也分了四千亩地给我,估计这四千不在对外出售的地中,肯定还有其他的关系户要给地的,这么说,半个鲁平都要划成京都的郊区了。”
“四千亩荒地比不得京都周围的两千亩熟地,不过好歹是个意思。”沈鹤立说,“这么说悦之的地比我多了,怎么觉得有些不得劲,我再去追加两亩好不好?”
“比这个就没意思了。”顾心钺说,“世家和寒门的差距在哪,寒门得从零开始奋斗,而世家,从出生起就站在巨人的肩膀。”
“我开玩笑的。”沈鹤立说,轻松的枕着头靠向后头,“夫人有钱是好事,我可以安心当个小白脸了。”
顾心钺嗤笑。
“那你的那四千亩地准备做什么?”沈鹤立问。
“开肉脯厂。”顾心钺说,“我手下有一个做肉脯的人,四百年的祖传手艺,我喜欢吃他们家做的肉脯。”
“四百年祖传的手艺?应该不是家奴,怎么到你手下去的。”沈鹤立问。
“无路可去呗。”顾心钺说,“有人看中他家的秘方,他爹死活不应,一家老少女人五口都被糟蹋了,他爹跟人拼命也去了性命。他带着生病的五岁的儿子去庙里住躲过一劫,回来后知道情况,就发疯了,拎着把刀冲去那个人家里乱砍乱杀,结果反被乱打一通扔到街上。”
“曾妈去给我买肉脯,看见家里只有那个小孩子在哇哇大哭。问清楚事情起末后回来禀告我,我看他们可怜,就收留他们了。”顾心钺说。“那男人的右手被打断了,怎么养活自己和儿子?”
“手都断了,不是不能做肉脯了?”沈鹤立说。“逼迫的那人是岛国人还是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