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谦礼红着眼圈,吶吶地点点头。
宁昀搓了下他的脑袋以示安抚,接着就打开车门下车,贺谦礼抹抹眼睛,很快调整情绪,也跟着跳了下去。
“爸爸!”伴随着两道清脆的嗓音,一双小小的身影快速飞扑而来,宁昀神色慈爱地蹲下来,一手接住一个,笑容柔和地问:“想不想爸爸?”
“想!”两个小脑袋同时点头。
“啧啧,小家伙们,想不想哥哥我呀?”
话音一落,就见两个长得一摸一样的小家伙同时抬头,看到是贺谦礼,笑容瞬间绽放,笑得灿烂无邪:“想!”
贺谦礼的心一下子被戳软了,若不是大舅在场,他真想抱住狠狠亲几口,简直太可爱了!
“小峥,小嵘。”一道女声,不合时宜的挤进来,打扰了这温馨的天伦。
“妈妈。”很明显,两个小家伙的热情减了不少。
贺谦礼双手环胸,傲慢地斜睨着走过来的孙若芳,连声招呼都懒得打。
“老公,小礼,你们怎么来了?”孙若芳显然没料到宁昀和贺谦礼回来接孩子放学,她从起初见到俩人时的紧张无措,很快恢复到平常的雍容大方。
只是很可惜,这套仿佛像是在模仿大家闺秀那种温婉高雅的举止,搭配着她穿的这一身布料少得出奇的露胸短裙,实在是违和得让人想笑!
当然,从来都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谦少,也非常符合性情地笑出声了,若非顾忌着大舅的面子,他还真想好好“夸夸”他这位美得像妖精的大舅妈。
“呃,小礼,你笑什么?”尽管心里有些忐忑,可孙若芳并未察觉丈夫的情绪有任何不对,放心的同时,竟被贺谦礼的笑声给忽然弄得有些心虚和慌乱。
“没什么,大舅妈今天打扮的真好看!”贺谦礼还是忍不住“夸赞”了句。
果然,下一刻,在大舅妈神情尴尬地看向宁昀时,贺谦礼接收到大舅一枚警告的冷眼。
贺谦礼耸耸肩,微微弯腰,对着两个小表弟咧嘴一笑:“走,今天表哥请客,带你们去玩转游乐园,吃遍麦吉劳!”
“耶!哥哥好棒!”又是很有默契的动作,让贺谦礼无奈,根本分不出来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嘛!
“大舅,我先带小峥嵘去玩了,你就好好陪着大舅妈吧,我们仨就不给你们当电灯泡了。哈哈!”
说完,不管宁昀的脸色如何黑青,贺谦礼成功诱拐两个可爱的小表弟,带上他们上了大舅的专用军车。
嘿嘿,他貌似还没亲自开过大舅的这个挂牌车,今天就好好过把瘾!
或许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让贺谦礼下意识的想要忘掉,更为了屏蔽心中最后那一丝念想,他带着两个小表弟和几名随身士兵保镖,在帝都近郊的大型游乐场内来了个疯狂玩转,直至夜幕降临,这才带着两个意犹未尽的小表弟,返回了惠园。
“小礼,我今晚有事,你先带着小峥嵘回你那里,我明天再去接他们。”
“好。”
挂了电话,贺谦礼低头看着霸占着他左右怀抱的小家伙们,不由得莞尔一笑,由于白天玩得太疯了,这两个小家伙一上车就扑到他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望着他们纯真的睡颜,贺谦礼眼神微敛,车窗外一道道炫目的霓虹灯滑过,让他隐藏在眸底的那些情绪渐渐恍惚起来……
重生之哑巴老公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回到家的时候,宁惠正和穆德在看电视,一见着两个小外甥,宁惠连儿子都不顾了,一手拉着一个亲热得不得了。
小峥嵘刚睡了一觉,精神都很好,只是肚子有些饿,宁惠就赶紧带着他们去吃饭,正好宁婶的晚餐也快做好了。
随便吃了些东西后,贺谦礼就找借口上楼了,途径邵义的房门口时,贺识礼脚步一顿,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往前走,仿佛早就忘掉了他曾经还有个很贴心的哑巴手下。
刚才回来的时候,齐叔就告诉他,邵义已经走了,只不过在走之前,给宁婶留下了许多详细的药膳方子。
贺谦礼不知道齐叔说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想知道!
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换上浴衣,贺谦礼躺在床上,闭着眼强迫自己入睡,明天就是他正式第一天上班的时间,他不能有任何差池,更不能分心……
另一头,邵义提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正坐在武斌和宁君家里的客厅沙发上。
“你不用拘谨,待会吃过饭,斌子就会带你去隔壁的住所,那里也是我们的房子,可以借给你暂住一段时间。”宁君复杂地看着对面静默的男人,若不是有个不会说话的缺陷,这个人说不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可惜了。
邵义点点头,打了个道谢的手势。
“不用谢,若不是大哥打电话有交代,我或许也不会多管闲事。”毕竟,是被自己外甥赶出来的人,他做小舅的就算再是非分明,也不便插手外甥的事,以免惹得小礼不高兴。
邵义再次点头,表示明白。若不是他接到宁承的电话,当时被贵公子那种冰冷失望的眼神而挫败得心灰意冷的他,说不定早就踏上返回老家的列车了。
不是邵侠士懦弱,而是……
在今天这种特殊的情况下竟无意发现了自己的某种心思,邵侠士受到打击的同时,更是受到了不小的感情冲撃。
他在逃避!
想到此,邵义不禁暗自苦笑:原来,他并非简单的想要贵公子当做义弟来保护,而是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那个高傲漂亮的贵公子,他为了掩饰自己这种龌龊的心思,不惜对自己说谎,让自己认为自己的用意是单纯的、是义气的、是应当的。
可笑的是,在这些自我催眠的理由中,却夹杂了太多的是私心和欺瞒。
邵义不禁后悔地想:若他一开始就正视自己的感情,是不是,他就不会惹贵公子生气了?
不,这些假设都不成立。
因为,邵侠士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
哪怕是上辈子他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可一旦喜欢上了,邵侠士就绝不会退缩!
但这辈子,让邵侠士不得不止步的最大阻碍,不仅是他身体上残疾的缺陷,和贵公子那高贵而又不可及的身份,更重要的,是贵公子自始至终都不会喜欢男人。
他自嘲地问自己:邵义,你觉得你和他有可能在一起吗?
当然不可能!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自己。
所以,邵义,不要再痴心妄想了,那个人不是你能够拥有的。
“邵义,你的身份特殊,宁少将交代让你暂时住在我这里。其他的事情,宁少将过后会替你安排的。”面瘫脸难得说了一句长话。
邵义看了眼武斌,淡淡地点头。
也许察觉出邵义的情绪不对,宁君对爱人使了个眼色,武斌会意,然后他站起身,走到邵义面前,拍了下他的肩膀:“跟我走吧。待会晚饭我再给你送去。”
邵义还是点头,比一般的哑巴都要沉默,就像是个空有一副躯壳的木偶,拎着行李跟在武斌身后,一步一步的沉沉行走。
宁君蹙着眉,担忧地目送邵义离去的背影,直到人走了,他才拿起电话,拨通了贺谦礼的手机,却不想,对方关机。无奈之下,又拨通了大哥的电话,奇怪的是,一向习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大哥,也关机了!
宁君吐口气,宁恩因为有特殊任务在身不方便联系,他只能拨通了宁承的电话。
彼时,宁承正穿着一身浴袍,摘掉眼镜,趴在床上,斯文全无,手心里撺着一个小小的金色虫子,玩得不亦乐乎。
“二少,您有事?”宁承立刻恢复平常严肃的表情,颇有些装逼的范儿。
与此同时,在帝都另一个灯火辉煌的奢侈酒店内,顶层露天的旋转大厅中正举办着一场盛大的酒会。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随处可见那些上流社会中鼎鼎大名的商界大佬和军政高层。无论哪种场合和宴会,华国几千年以来形成的宴会默契,总少不了各种风情的美人来陪衬,以此来彰显地位和身价。
今晚这场宴会的举办方身份很特殊,他不是商人,也不是军政出身,更不是来自书香门第或艺术世家,而是一个在百姓耳朵里闻所未闻,可在上流社会中如雷贯耳的武学宗师。
这位武学宗师是华国一支历史非常悠远的古武世家,姓氏从唐,名讳唐儒,是一位学识渊博、深不可测的一代高手大师。
至于他特殊的身份从何而来,这在上流社会中众说纷纭,传言他专门为华国高层服务,也有人说他能做一些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还有人也笑谈说,华国有个很神秘的特殊组织就是属于唐大师管的。不论外人如何猜测,却丝毫不影响唐儒在上流社会中的影响力,没人敢对他不敬,更没人敢得罪他。
“我怎么不知道你接到了这个邀请?”宁昀收回环顾四周的视线,看向亲昵挽着他胳膊的妻子,眼神冷淡地问。
“是你回来之前接到的。”孙若芳眼神闪烁地回答,低下头,不敢去看宁昀。
“呵,我们家什么时候由孙大小姐来做主了?我不过是离开几天,这种宁家从来不接的邀请,你倒是满口答应了。”讽刺冰冷的话语就像根本对方不是自己的枕边人,尽管俩人表面仍维持着琴瑟和鸣的恩爱样子,可内心早己相隔万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