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徐不缓地驾驶者车子的齐勇鑫,默默地看了眼后车镜中的凝眉闭目的人,一边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路况,一边轻轻地调整车内温度并顺手点击了一首节奏轻缓的音乐。
平稳的车速,柔婉的乐曲,让贺谦礼有些昏昏欲睡,从宁宅回到小别墅的车程并不近,齐勇鑫为了让贺谦礼更舒服些,特意挑选了一条市内环形高速行驶,当车子即将绕出这一大片守卫森严的别墅区域时,齐勇鑫不经意间透过外面昏黄的灯光,看到了马路上一个熟悉的人影。
“怎么了?”
本来闭着眼睛想要眯一会儿,可贺谦礼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司机有些异样,他蓦地睁开眼,恰巧看到了前方车窗外正纠缠在一起的青年男女。
顿时,贺谦礼眉头微蹙。
那女的他不认识,但是那男的……
“少爷?”齐勇鑫木讷,但并不傻,他忙抬眼看向后车镜,询问贺谦礼是否停车。
“走吧,当做没看到就行。”冰冷的声线,透着一股让人意味不明的寒霜。
齐勇鑫闻言,并未多说什么,直接加速绕行驶离。
线条流畅的黑色车身在路灯下划过一道银亮的刺芒,邵义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只当做是附近别墅区里居住的有钱人并未作他想,此刻令他头疼不已的是软倒在自己怀中意识不清的人。
“唔……”
年轻女子柔软单薄的身躯因夜色寒冷而透着一股凉气,但一张姣好的面容却透着一抹不自然的酡红,一双眼睛半眯半睁呈现着泫然欲泣的水雾,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急切不安地在邵义的怀中挣扎扭动,涂抹着淡色口红的唇轻轻咬住,发出一声声难耐焦躁的呻吟。
若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见到此投怀送抱的艳遇情景,恐怕早已狼性大发,而且又是在这偏远幽静空寂无人的地方,任谁都会把持不住。
但年轻女子好运的碰到了正直仁义的邵侠士,偏偏不止如此,邵义恰巧还认识怀中的女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邵义的同事方丽。
且不说这么晚了,一个年轻女孩子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干什么,而且还穿的这么暴露性感,就是这片区域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轻易到来的地方,就能够令人无限遐想和脑补了。
可邵义并未在这方面细想,他只是片刻的疑惑之后,便手足无措地抱住了方丽,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妥善安置对方,他比较担心的是,方丽的样子看起来很不正常,就像是被人下了药。
这个地方距离市区很远,想要打到车很困难,邵义想了想,决定将人打横抱起,亲自送她回去。
正当他要付诸行动之际,突然一道刺白的亮光打在脸上,伴随着车子引擎的声响,邵义单手扶着软弱无骨依靠在身上的方丽,扭头一看,是刚才那辆经过的黑色车子折返了回来。
邵义站在那里,等着车子走远就准备离开,却没想到,那辆车居然停在了他跟前。当车子停稳,灯光闪弱,邵义诧异地看到了驾驶座上的人,正是见过一面的贵少爷的司机。
嘭地一声,车门打开又迅速甩上。
贺谦礼冷着一张俊美的五官,在昏暗微凉的夜色中,一双狭长的凤眸折射出锐利冷厉的寒光,面无表情地紧盯着神色惊讶的邵义。
贺谦礼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干嘛无缘无故要去管闲事,况且对方还是个敌友不明的家伙!
但他一想起这个哑巴抱着一个女人在大马路上卿卿我我,不知为何,他心里就憋着一股气,愤恨地想着:怪不得要拒绝外公和大舅派车送他的好意,原来急着跟女人约会啊!
哼!
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也有女人喜欢?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没眼光竟会对一个哑巴感兴趣!
于是,怀着这样一个自我说服又极度郁闷的心理,贺谦礼就让齐勇鑫调头拐了回来。
贺谦礼一言不发地抿着唇,透过车头灯的光亮打量了一眼邵义正搂抱着的女人。
嗯,模样倒是白净秀丽,就是身材不怎么样,跟他见过的那些清纯可人娇美艳丽的女人差得远了,而且,这大晚上气温极低又穿的这么少,足以可见,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谦少挑剔地对邵义怀中的女人进行了一番苛刻的评价,心里对邵义又是一番鄙视和不屑,看来不止这个女人的眼光不好,这个哑巴也是个肤浅之辈!
邵义不解地看着贺谦礼,不明白贵公子那道轻蔑愠怒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但出于礼貌,邵义挂着微笑对贵公子微微颔首,打了声招呼:你好。
邵义猜想着,可能是方才贵公子看到了他才会返回,正在他思考着要不要求助搭个便车送方丽去医院之际,谁知,贵公子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拉车门,摔车门,动作一气呵成,紧接着,车子立刻发动,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邵义愣住了,随后无奈苦笑,暗想着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贵公子……
重生之哑巴老公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新下属
贺谦礼回到家后,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一直不好,连宁婶精心准备的夜宵都没吃几口,便直接上楼洗澡睡觉了,却是辗转一夜噩梦难眠……
另一边,邵义等车子走远,见四下无人后,这才打横抱起昏迷发烫的方丽,用轻功快速抵达了市区边缘,并在一处僻静的小街道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附近的一家医院。
安置好了被推进急救室的方丽,又缴纳了入院手续费,邵义这才松口气,等到医生宣布病人无碍之后,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邵义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家一趟,明天上班之前要替方丽请假,还得问问店里经理方丽是否有家人朋友,必须要通知他们。
出门去了便利店买了一些水果日用品等东西后,邵义将袋子交给了值班的护士,他不能说话,就只能找来一张纸告诉护士帮他看着方丽,并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有急事可以随时打来。
护士惊讶邵义是个哑巴,一边羡慕那个被送来的女孩子,一边同情有哑疾的邵义,便很热情的满口答应。
邵义离开医院,趁着夜色直接使用轻功快速返回了住所,快速洗了个澡,邵义坐在床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盘腿修炼,等到再睁开眼时,窗外透来了一抹微白的晨曦。
一番洗漱,邵义拿着钱包出门,来到了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些排骨和蔬菜,然后快速回家。
当邵义提着一个保温桶来到医院的时候,交接班的护士早已从同事口中得知邵义的情况,很热心地告知邵义昨晚他送来的那个年轻女孩已经醒来了。
邵义感谢地微笑点头,拎着保温桶和一袋从同事那里拿来的衣物,推门走进了方丽所在的病房。
病房中有四张病床,其他病人都陆续醒来,正跟陪床的家人说话吃饭,唯独挨着窗边的病床上的女子,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地望着窗户外的天空发呆。
有人走近,方丽不为所动,直到病床边的柜子上摆上了一个不锈钢保温桶和一袋熟悉的衣物,她才蓦然回神,毫无焦距的目光直接撞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瞳眸。
“邵义!你、你怎么来了?”方丽惊慌失措地瞪大眼眸,忽然回想起护士跟他讲述昨晚送她来医院的人,她心中猛然一跳,紧接着又是一沉。
邵义看了她一眼,确定她身体无恙之后,熟练地打开保温桶,顿时,一股参杂着药香的肉汤味飘散开来,邵义拿着勺子盛了一碗,然后地递到了方丽的手中。
方丽怔怔地望着邵义,顿时,眼泪夺眶而出,她赶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哭声,可始终却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这个高大沉默的男人,眸中闪烁着痛苦、羞愧、悔恨等各种矛盾交织的情绪,最后,她擦干眼泪,双手颤抖地捧住邵义亲手为她烹饪的补汤,眼神化为了一抹决然的坚定……
贺谦礼起床的时候太阳早已高照,幸好昨晚交代齐叔今天为他请一天假,不用去学校,可以在床上赖一会儿,毕竟昨晚一直没睡好,害得他起床气更加严重了。
泡了个热水澡,贺谦礼披着浴袍下楼,宁婶已经为他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营养早餐,但贺谦礼气压很低,一直冷着脸不说话,宁婶本来还想询问一声少爷为啥请假不去学校,见此情形,也只能咽下了欲将脱口的话语。
齐叔微微皱眉,静静地退出餐厅,叫来了儿子仔细盘问了昨天在宁宅发生了什么事,齐勇鑫一一回答,齐叔猜不明白为何少爷不高兴,谁知父子俩正说话间,小别墅的大门传来了门铃声。
“少爷,外面有两位先生求见,说是武先生派来的人。”
贺谦礼跟武斌要人手,这件事齐叔并不知晓,但武斌是什么人,宁家的人都知道,所以,齐叔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请他们进来吧。”贺谦礼放下手中的报纸,将剩下的半杯牛奶一口喝完,整理了下浴袍后,这才慢吞吞地来到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怎么是两个人?小舅婶儿难道就派来了两个人吗?贺谦礼拧着眉沉思,听到门口传来声响,他抬头看去,齐叔领着一高一矮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贺谦礼打量了下那两个人,一个高大威猛,一个清瘦俊秀,虽然外表一眼并未看出有任何出色之处,但那两人身上隐隐透露出来的血腥气息和同样凛冽锐利的眼神,却让贺谦礼眼神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