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了,孙氏好奇,颜珞说道:“搬西瓜去了。”
片刻后,顾阙端着一盘子切片西瓜回来了,孙氏目瞪口呆,颜珞热情地招呼她:“你真好哦。”
孙氏吃着西瓜,一面说道:“我不想走了。”
“阿婆,霍老说不找你了,你回药房去济世救民。”颜珞故意说道。
孙氏不理她,只问顾阙:“你养我吗?”
顾阙就是一烂好人,忙不迭点头:“那是自然,我活着就会养您。”
孙氏狠狠剜了颜珞一眼,“白救你的命了。”
颜珞低笑:“没有我,顾阙会高看你一眼吗?”
顾阙笑了,孙氏落得不自在。
吃过午饭,侯府来传话,霍家小子得了几日假期,想见一见二姑娘。
顾阙看向颜珞:“你怎么给他假期了?”
颜珞推卸责任:“我又不是他上司,再说过年放假也在常理中,你去见一面不就好了。霍成儒心里有白月光,见你也是家里逼迫的,你应下就是了,我想办法让他来不了。”
“随你,我明天去田里看看,就不陪你赴宴了。”顾阙想起自己的小麦,好多时日没去看了。
颜珞看她:“我给你一万顷良田,好不好?”
顾阙想了想,应下了,道:“我要做粮食大户,做大魏第一米商。”
“好赖话听不出来吗?我养你,不成吗?”颜珞感觉无奈,“你就不能安分待在家里,出去开间酒肆也成,你日日惦记着水稻干甚。”
“颜相,你想想啊,若是遇到灾荒年,粮食多值钱啊。民以食为天,多好啊。”顾阙努力解释,“你看我的种子可以翻三倍,万顷就相当于旁人的三万顷粮食,不好吗?”
颜珞沉吟,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颔首道:“我来种,我买些良田,三万顷良田,还缺些银子,你有吗?”
“那么多,是不是多了?”顾阙心里嘀咕,不会又不干好事吧。她对颜珞着实是没什么信任了,无关情爱的信任。
午后阳光温暖,两人在屋里腻歪,吱吱偷了一块蛋糕,听澜眼瞎,装作没有看见。
颜珞大度地与顾阙说起自己的想法,简而言之,垄断大魏的粮食。
顾阙:“……”就知晓没好事,垄断?
笑话,这是好人干出来事情吗?
颜珞却很认真地分析:“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到最大。”
顾阙气笑了,“那你怎么不做皇帝呢?”
“想做呢,不如我们造反吧?”颜珞好整以暇,索性歪在顾阙的肩膀上,贴着她开始胡言乱语,“我们弄死陛下,我做皇帝,你做皇夫。或者你做皇帝,我做皇后,好不自在。”
顾阙没吭声,自己对谋朝篡位没什么兴趣,还不如自己在家玩,吃喝不愁。
颜珞继续唠叨,“你想想,要是做了皇帝,想什么有什么,多自在。”
顾阙打断她:“现在这个时候,我也想什么要什么。”
“你怎么那么没出息。”颜珞叹气,她就知晓顾阙不愿沾染血腥,一瞬间,想起无情的话:丞相,您会为了世子放弃自己的计划吗?
她蓦地顿住,顾阙转首看她。
靠得太近,顾阙看进她的眼睛里,忽而发现颜珞长了一双某江小说里的女主眼:桃花眼。
书里说:眼长,眼尾略弯,眼形酷似桃花而得名。
桃花眼招人喜欢啊,眼神似醉非醉,温柔极了。
顾阙笑说:“颜相,你可知晓你拿的可是妥妥大女主的剧本呢,大女主应该配丹凤眼,你竟是一双桃花眼。”
第64章 美人图、我喜欢你的脸。
书里对桃花眼赞美词颇多。
颜珞也有几分记忆, 然而书中多不切实,她凝望着顾阙的眼睛,远山眉, 杏眼。
凑近了去看, 能在顾阙的眼睛里看见自己。颜珞对着那双眼睛整理鬓发,语重心长道:“你若是错过我,可就找不到了。”
顾阙也回她:“你能找到第二个顾阙吗?”
自然是找不到的, 就连顾阙都觉得骄傲, 她有淘宝啦。
两人坐了片刻,颜珞自然要去忙的, 顾阙不必急着去铺子里,过年都是要放假的, 整条街都会关门, 待十五后再开门。
顾阙惯爱偷懒,躺在床上追剧吃零食。
平静度过几日,正月里天气晴朗, 各家宴饮,正是热闹的事情。
平地一声震动, 地面都跟着震动了一番。羽林卫当值的住在宫门一侧的一长排的屋子里,整排屋子都炸了, 靠近的墙壁炸出十米远。
屋子里都是空的,白日里都在当值, 故而无人受伤。
然后一长排几十间屋子都没有了, 湘王急急赶过去, 彻底懵了, 炸完城墙, 又来炸他的老巢。
湘王没忍住骂人:“他娘的, 本王若是捉到了,定要将他剥皮抽筋。”
无人回应他,风吹起一地灰尘。
顾宅里的顾阙在与颜珞对弈,正是抓耳挠腮,听到这件事后愣住了,吱吱强调:“没有人伤亡的。”
顾阙看向颜珞。颜珞垂眸凝着棋局,并未看她,只道:“下回,今晚再炸了刑部大牢。”
吱吱狠狠点头:“我都已去办好了,可好看,轰隆一声,都塌了。听闻配方是世子给的,世子您真厉害。”
顾阙:“……”谢谢你的夸赞哦。
“颜相,您的目的的什么?”
颜珞执起一枚黑子,唇角微扬:“天下大乱。”
“有一句话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不该劝你善,然而我希望你可以手下留情。”顾阙心虚,她不知道过往发生了什么,不会去随便定论,天下大乱,百姓太苦了。
颜珞道:“既然你不知,就莫要说了,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吱吱说道:“百姓好得很,与他们无关的,他们还会看热闹的,您去酒肆看看,大家都不慌。”
顾阙沉默,吱吱继续说:“现在百姓都知晓这是多年前的冤案造成的,针对皇室针对朝廷,因此,他们只会等着后面。”
颜珞暗叹小顾世子耳目闭塞,她淡然落下一子,说道:“眼下行事虽说有些蛮横,并未动摇根基,未伤百姓性命。眼下,前朝冤案会一再扩大,到时,赵家的事情露出水面,浑水摸鱼。”
顾阙懵懂,立即给颜珞斟茶,虚心受教。
颜珞继续说道:“赵出错在口舌之过,是酒醉之言,然而酒醉的时候说过的话,自己不记得,旁人记得,那么,是谁告状的,事情都会掀出来,言论之上,就看朝堂如何处置了。”
顾阙不解:“这是在挑战皇权了。”
颜珞颔首,“有底气,就可。”
“你是想让赵出的儿子献出火.药吗?以功抵过吗?从大局上来算,朝廷惜才,会容忍吗?”顾阙疑惑,这么做来,就算皇帝这个时候接受了,对赵家人怀恨在心,日后再行谋害,岂非是自寻死路吗?
颜珞微笑:“陛下不会接受赵家的人,在京城南北二地有两座大营,护卫京畿。”
“两营调动?”顾阙问。
颜珞摇首:“通州归我,南平归太后。就看陛下调动哪座大营护卫京畿。”
顾阙道:“陛下信你,自然会调动通州的人,于你有利?”
吱吱叹气:“你怎么那么傻呢,太后不会让通州的人来,她会让自己的人过来,到时,整座京城都在她的掌控中了。”
颜珞摇首:“或许各调一半兵力,接下来,就会有好戏看了。”
后防空虚,才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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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珞又被召进宫了,女帝气得砸了好多奏疏,湘王在一侧敢怒不敢言,就连太后此时都保持沉默。
见到她的第一面,女帝便已说狠话:“朕要将赵出满门都灭了。”
颜珞波澜不惊,微微一笑,“赵出的满门早就被先帝灭了,轮不到您了。”
“颜珞,你不要说风凉话,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湘王焦急,直呼颜相其名。
颜珞淡淡地看向他:“那是谁的营地?”
湘王没好气:“本王。”
颜珞又问:“宫门布防,谁管?”
湘王气息渐弱:“本王。”
颜珞道:“都是王爷的,您找我作何用,我能替您布防,还是能替您去修屋子。您万幸,只炸了你的屋子,未曾伤及陛下。”
一句话让人后背生凉,都已到了这个地步了,再进一步,可就是陛下的殿宇了。
女帝脸色发白,太后更是捏紧了袖口,湘王更是说不出来话了,愣愣地看着颜珞。
颜珞保持微笑,温柔端庄。
殿内诸人都着倒吸一口冷气,太后先反应过来,怒拍龙案,“猖獗,我大魏竟到此地步,今夜入睡,明日还能醒得过来吗?”
颜珞轻笑:“臣看、难呢。宫中各处布防,由各路指挥使掌管,贼人怎么进宫,怎么放炸.药,湘王,你查出什么了吗?”
“本王、本王让人去查了。”湘王外强中干。
女帝看着湘王的神色就变了,“小叔父,朕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中,你办事不利,朕怎么放心交给你管。”
“陛下、臣冤枉的。”湘王跪地请罪,“这回,是臣疏忽了,定不会有下回。臣立即回去严加布防,护住宫廷,保护陛下与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