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衣拿着这个不知名的东西一脸迷茫,书蝶却以为她太久没有使用所以忘记了步骤。
书蝶掩嘴一笑:“小姐,您忘啦?这个奴婢可帮不了您,需要您自己插进去,不然我们待会就会被万箭穿心了。”
书蝶的语气轻松,但连衣却听出了一身冷汗。
妈呀!这里面果然有机关,还好刚才书蝶拉住她,否则再晚一点,她试探性地踏上去就会秒变马蜂窝了。
连衣“噔噔噔”连退了好几步,生怕自己不小心踩到什么就直接挂了,她清了下嗓子掩饰尴尬:“那个额......这个插哪里来着,我我太久没用,忘记了......”
“这里呢小姐。”书蝶指着右边墙上一个标记的地方,仿佛是一个手掌的印记,“您把您的手放在这个位置上面,等它打开了,您再将这个锁扣放到里面就可以了。”
她说完还喃喃道:“小姐,奴婢发现您最近记忆力有问题,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怎么总是忘记事情呢?要不要叫张神医来看看?”
“不用不用,我就是确认一下,哈哈,可能最近睡太久了,脑袋有点乱,就不用麻烦张神医了......”连衣连忙打着哈哈,看着墙上模糊不清的标记,后背沁出一层薄汗。
她哆哆嗦嗦地把手掌靠在墙壁的印记上,别着脑袋不忍直视:“是这样对吧小蝶?是不?是不是这样?我可......可按下去了啊?”
书蝶不厌其烦:“是的小姐,您可快点吧,晚一点老爷回来了,该说您了。”
其实连衣想过不按的,直接打道回府,可书蝶就在旁边,她前面已经质疑自己的记忆了,如果现在没有把手掌按下去,这小丫头会不会更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不管了,书碟都不怕她怕什么,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连衣紧张的闭上眼睛,牙齿咬着下唇,手掌颤抖着蓦地用力按了下去。
预想的万箭穿心没有发生,只听到“咔嚓”一声,她刚才手掌按住的地方突然一分为二,像窗户一样直接向外打开。
窗户里面有一个暗格,发着绿色的光,暗格底下有个圆形的小凹槽,应该就是放她手上的那颗锁扣。
连衣偷偷松了口气,假装自然地把手里那个已经捏湿了的锁扣放到小凹槽里面,锁扣进去之后,只听到一个机械的声音,仿佛什么东西钳住锁扣。接着就是一阵各种机械移动的声音,听得连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了小姐,我们上去吧。”书蝶说着,往前两步把阁楼的大门给关上,“走吧小姐,阁楼最顶层还可以看到前面皇城呢。”
小姑娘也许也是在府里闷的太久,竟然比连衣还要开心,她蹦蹦跳跳地已经率先上了楼梯:“小姐,您快点呀,咱们要趁老爷回来之前下来呢,否则老爷又该罚我们了。”
“知道了。”连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松了一口气,“你这都是谁教你的啊,来这种地方看风景。”
丫头,你这是拿命看风景啊哈,要是稍有差池,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书蝶不疑有他,在前面欢快地爬着楼梯:“小姐您又忘啦,咱们以前在府里那么多年都不能出门,您闷的慌,所以总是趁老爷出门的时候,带奴婢来这里透透气呀,您忘了呀?”
是了,之前五年时间,阮连儿都没有机会出门,整天呆在府里模仿阮林一,可不是闷的慌吗?
一个青春期少女的五年,不能肆意徜徉,只能呆在这个小小的四阁院,摸索着不属于自己的人生,确实为难她了。
不稍一会,两人就爬到了楼顶。
因为爬楼过程中出了一点薄汗,此时被高处的风一吹,整个人顿时清爽起来。
这个高度不仅可以俯瞰整个阮府,连阮府外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可以看到一些,甚至放远眺望,都可以依稀看到远处的皇城。
此处确实是一个看风景的好地方。
连衣看了一会皇城,心里满是惆怅,被徐徐微风吹着,很快就神游天外。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书蝶拽了拽她的袖子,提醒道:“小姐,咱们差不多该下去了,我听书诚说老爷申时会回来,现在差不多时辰了。”
申时也就是差不多下午四点,那确实时间是差不多了。
连衣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余光却看到远处阮府东院的门口站着一个女子,穿着白色女式便装,梳着一个简单利落的发髻,背对着她们,看不清面容,但连衣却觉得这背影好像有点熟悉。
连衣用手肘撞了下书蝶:“小蝶,你看那个是谁?就那个站东院门口那个。”
书蝶探头一看,声线顿时忧伤起来:“小姐,那个是舒小姐。”
“谁?舒小姐是谁?”连衣一脸空白,“哪一个舒小姐?”
书蝶有些急了,她跺了一下脚:“舒小姐呀,您忘记了吗?您之前在裴公子家落水,还是她来通知奴婢和书诚的,您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把别人忘记了呢?”
连衣满眼诧异:“你说她是舒清晚?不是吧?”
书蝶重重地点了下头:“嗯,就是舒小姐。”
连衣有些怀疑:“你怎么知道她是舒清晚,我都看不见,你怎么看的见,这么远。”
书蝶轻叹了一口气:“小姐,她确实就是舒小姐,因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站在那里了,自从公子走了以后,这几年来,舒小姐每次来咱们府里,走之前都会到东院门口站一会呢。”
连衣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网剧里女主不是不喜欢男二吗?怎么看着这模样感情好像还挺深?
连衣抓了抓额头,实在想不通:“不是.....我有个疑问哈,她站在那里干什么?是缅怀我兄长吗?你不要告诉我舒清晚喜欢我兄长?我是不相信的。”
书蝶仿佛被连衣气到了,她又跺了下脚:“小姐!咱们家公子和舒小姐是清白的,您可别乱说呀。”
她欲言又止了一会,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您是不是忘了呀,咱们家......咱们家公子只是卧病在床呢,咱们家小姐才......才......东院的西阁以前是您的房间呢。”
连衣震惊地下巴都要合不上了。
她差点忘记了,五年前名义上死的是阮连儿,并不是阮林一。
也就是说,在外人眼里,五年前那场“病痛”,死的是未及及笄之年的阮连儿。
连衣震惊地结结巴巴:“你你你你是说她站在东院外面缅怀的人是我?我我我我跟她以前,以前关系很好?”
书蝶想了一会,老实回答:“这个您自己要是不清楚的话,奴婢就更不清楚了呀,不过据奴婢所知,您还是小姐的时候,舒小姐并没有上咱们家来过,倒是您成为公子以后,和她熟悉一些。”
书蝶这一番话说得连衣更懵了。
如果这两兄妹对舒清晚而言,阮林一才是更熟悉的那个,那么她这几年来时不时的在东院的门口站一会的意思是......她在缅怀阮林一?
难道她知道死的人是阮林一,而并非阮连儿?
所以.....舒清晚知道自己其实是冒充的?
哦天!搞半天,不会已经穿帮了吧?
第8章
连衣和书蝶从百凤阁里出来时,回去的路上刚好遇到书城。
书城今天是和阮老爷一起出门的,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就说明阮老爷果然已经在申时的时候准时回来。
连衣在家休息的这段时间里,阮老爷只来过一次,总共也就互相说了两句话,然后就离开了。
但父爱总是深沉的,应该是阮老爷私底下将生意的事情又揽过去处理,总之连衣这一个多月里,家里生意的事情实际管的并不多,大部分都是直接送到书房来和她面议,不需要她外出。
自从连衣上次在品花大会上露脸之后,后面在公共场合已经极少会带帷帽。
她这一段时间的出现,已经将所有人记忆里的阮林一面貌从新刷新了一遍,她现在的样子应该就是所有人记忆里新的阮林一,也不需要再避讳什么。
原主对阮林一的动作以及说话方式已经深入骨髓,再加上连衣刻意去模仿网剧里的阮林一,到目前为止,倒还没出什么岔子。
而她所有关于生意场上的想法,都是这一个月在家休息的时间里,研究阮连儿之前处理事情的经验累积而成的。再加上她脑袋里原主留下的那些经商细胞,总能让她在面对生意的事情时茅塞顿开。
当然,阮家自有一个完善的管理团队,就算她什么都不管,短时间内也不会出太大问题,倒也不用她太过关心。
书城走到连衣面前,垂着眉眼微弯身子道:“公子,老爷回来了,让您过去一趟。”
连衣上次在男主家落水到目前一个多月时间里,总共就再见过书城两回。
第一回 是她掉到自家池塘那天晚上,书城和刺客打的难舍难分。
第二回 是她又回到这个世界的半个月后,书城领着自家布庄的掌柜来书房见她,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这两次因为有旁人在,她的注意力都在别人身上,故而就没有再想起之前的事情,现在突然单独看到书城,脑袋里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之前差点漏的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