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欢重拾gl 完结+番外 (讨酒的叫花子)
- 类型:GL百合
-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 入库:04.09
“我左右不了别人的打算。”
“但可以做些应对的措施。”
南迦问:“我愿意继续接手你的团队和项目就有用了?”
“远远不够,还差得远。”纪岑安承认,“但以后能用这个拉投资,找到新的合伙人,这些项目可以是你们公司将来的底牌。”
南迦:“过于想当然了。”
“太信科技就是你们公司的竞品,你们的商业模式和基本的业务线高度重合。”纪岑安说,“它成立的时间已经超过十年,各方面都更成熟,孙铭天冲着它去的,等重新发展起来了,很快就会把矛头转向你。可趁他拿下这块市场的时间里,你完全有充分的准备全身而退,起码不至于这么被动。”
南迦脸色木着,语气生硬:“你这是在给我规划后路?”
“不是,算不上。”纪岑安说,抬起眼皮,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主要还是得靠你自己,我做不了什么,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我不接受。”
“考虑一下。”
南迦:“犯不着你操心。”
纪岑安固执,不顾她的意愿,说:“走之前我会把东西留给你,怎么处置是你的自由,我不干涉,随便扔了都行。”
被她无赖的做派堵住,南迦一顿,整张好看的脸都染上一层灰蒙的阴郁。
“邵予白功利心太强,我不能把这些给她。”纪岑安说,“如果给了,她会更疯,首先要做的就是吞并你们。”说着又停了片刻,倏尔抻开了讲,“她不是为了我回国,明面上的借口而已,多半是想要这些才会回来。”
南迦捏紧手,安安静静。
两道同样清瘦窈窕的身形对立,中间仅隔着一小步的距离,半米不到,只要任中一个往前些就能触摸到对方。
可谁都没动,咫尺之远如同万里鸿沟,将各自拉开隔断。
纪岑安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不会一直留在外边……”
南迦别开脸,沉着眸光,良久,面无表情说:“你也没留在这里。”
纪岑安怔了怔,反驳不了。
推开那杯寡淡无味的白开水,南迦久久没动,好半天才退开些,离她更远。
愈发难以沟通,讲不下去。
纪岑安收收胳膊,瞄一眼透明的玻璃杯,余光由雨淋淋的门外扫过,看向外边灯光打中的地方,那些空气里断断续续的白线。
思索了下,吐露心声般,纪岑安说起从前,讲到南迦不知道的真相:“三年前……那些人一开始并不是先找到我要债,他们去了我家的公司,到那边围堵梁姨,要求梁姨负责后续……梁姨找过我,可我没有办法,一点事都做不了,只好求她帮忙顶着。”
梁姨,纪家公司的老员工,纪父的心腹,堪比左膀右臂的重量级手下,亦是纪岑安的长辈,打小就亲近的那种,相当于家人的存在。
“警方调查到她头上,发现她也脱不了干系。”纪岑安低低道,喉头发堵,不知从何讲起,思忖了两秒又继续,“后来我在她家泳池里找到了她……梁姨不想坐牢,承受不了,就自己先走了。”
飘摇的水珠落在地面,沾湿一大块地方,门口那里水嗒嗒一片。
对这人的话无动于衷,南迦仍是绝情:“我不会答应你。”
看着她转身要走,纪岑安不挽留,想了想,提醒道:“阿奇其实可以帮你,他比老蒋靠谱,能力也行,要是没有别的问题,你还是尽量留着他。”
南迦停下,驻足片刻,后一瞬间又再向前走。
纪岑安干杵着,到此才住嘴。
一杯水接得满满当当,放那儿成了摆设,最后一口都没喝过,原本是哪个样,直到放凉了都是那个样。
今晚的北苑格外静谧,下雨天的沉闷笼罩着这里,使得这一片地区莫名就萦绕着怪异的凄清,阴凉凉的,透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厨房里又是一通白忙活,赵启宏指挥一众帮佣瞎折腾,念及她们都在,于是做了一大桌子菜,可临到饭点了一个人都见不着。
房子里静得像是无人入住,没一丝生气。
纪岑安只身待楼道的拐角处,没事干,守在那里,背靠着墙壁抵着,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赵启宏上楼下楼一趟,在二人跟前分别打了个转身,谁都没劝,下来就使唤帮佣撤掉饭菜,招呼一声,让大家赶紧都散了。
小雨停歇了一阵,中途很长时间都没动静,似是不会再下了。
十一点那会儿,啪嗒的响声又落下,打在地面,砸窗户玻璃上,来势汹汹,阵仗越来越大。
纪岑安进房间,不开灯,摸黑进去。
坐在床边,摸出挎包里盒子都皱巴了的烟点上,咔哒——火光亮起,到松开拇指才灭掉。
烦躁在空气里蔓延,夹杂着劣质香烟的难闻味道。
点燃了,没抽一口,纪岑安等那儿,将东西夹细长的手指间,任其缓慢烧掉。
烟灰一点点掉地上,火星子快熄灭了,早就在这里的另一个人才有所动静。
南迦站她面前,隐在黑夜中。
纪岑安仰头。
对方说:“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不会放你离开……”
第72章
后一阵的雨又下了半宿, 淅零淅留到天将明时刻。
颓败的尼古丁味弥久不散,残存的气息困在封闭的二楼中,混合着交叠的轻弱呼吸, 过了好久都还能闻到一丝丝无力的萎靡。
屋子里寂然,两个人都没再有多余的动作。
纪岑安未回应,神情晦暗复杂,长久保持着那个坐定不动的姿态。
一个走神间,快燃尽的烟乍然烫到了她白细的手指嫩肉, 灼烧的热意传来, 生疼, 但这人好一会儿没感觉到, 过了半晌才后知后觉松手, 扔掉已经灭掉的烟头。
南迦脸色不清,忽视她的意愿, 过后不予搭理了。
纪岑安低头,下意识摩挲着手指,用拇指指腹在食指的第二个指节上反复磨了磨。
晚上仍是分开,但共处一屋,双方都待在这一层,哪儿也不去。
床留给了纪岑安,这一方区域都是她的。孤零零的沙发归南迦独占,那边能睡人, 拉开以后挺宽敞,也能当床铺使用。
中间剩余的地界就成了不能僭越的雷池, 到天亮以前, 谁都不曾踏足上去一步。
南迦纤细的身形在昏暗中不起眼, 躺下后就不怎么动了, 倏尔一看不像是有人在那里,倒显得空落落的。
纪岑安侧着身子,目光放远,许久都没收回来。
雨声接连不停,一波接一波。
这天持续降温,从近三十度到二十几度,一夜转凉好似进入了清爽的秋季。
八月末的Z城少有如此天气,往年这时期一般都是炎炎烈日,灼热的天儿能晒得地板都发烫,唯独今年不同寻常,偏偏稀稀拉拉个没完没了,豆大的水珠打得窗外的树木枝丫都弯弯下垂,深绿的叶子飘落一地,层叠地铺满整个北苑后院。
天际泛出微光之际,二楼又只剩一人。
沙发上空了,南迦早已出去。
房间门紧闭,沉沉堵在那里。
纪岑安没能睡熟,觉浅,夜里就醒了两次,天亮那会儿又睁了一次眼。
对方起来时,纪岑安听到了声响,但始终没转过去瞅一下,连动一动都不曾。她朝向湿漉漉的外面,沙沙的声音入耳,窸窣的响动一会儿就停止。
清晨的北苑不久就萧条下来,比前一晚还要静谧。
上午,别墅里少了一个人,被支走了一位,接着晚些时候又来了两个。
走的是赵启宏,来的是俩陌生面孔的保镖。
赵启宏离开得突然,也没提前通知,一大早收到自家老板的指令就跟着出门了,都来不及同楼上那位作别。
赵管家短期内不会再过来,不用管这边的琐碎,更无需掺和某些事。
多的那两个保镖自是安排给纪岑安的,不能是别人,只她有这待遇。
加上原来的两位,派到这边的保镖拢共四个。
与早先不同,后面会是全天候陪护,保镖们每时每刻都将轮流值守。
——昨夜的话不是口头威胁,不止说说而已。
南迦是实干派,讲到做到,晚上有了哪样的决定便言出必行。
真不放纪岑安走了。
二楼的门关着,没上锁,但也没多大区别。
保镖一丝不苟守在门口,在纪岑安起来之前,别的闲杂人等都不让进屋。
以往这时杨婶会送饭上来,一般是煎俩蛋配培根牛奶,或者做一份牛肉三明治加热咖啡,可今天没有,楼下厨房内不开火,里面一大早连人影都不见一个。
帮佣们只为老板工作,南迦下达了新的指令,大家便都遵从。谁都不帮纪岑安了,无论是做饭还是别的方面,大大小小的事都留给纪岑安自己做。
纪岑安是九点起的,虽没什么困意,但依然捱到比较晚了下床,随后又收拾洗漱干净,在浴室里泡了二十几分钟出来。
这人到了楼下才察觉不对劲,发现赵启宏不知所踪,新来的保镖亦是从没见过的。
她的挎包被收走,连同包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块儿,一张废纸都没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