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欢重拾gl 完结+番外 (讨酒的叫花子)
- 类型:GL百合
-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 入库:04.09
纪岑安答应。
“嗯。”
躺浴缸里,合上眼仰着脑袋,南迦双手搭在缸体边缘。
不关门,任纪岑安跟着进,还当面脱掉浴袍躺进去。
纪岑安看着,瞧见白皙的背和腰间的文身没进水中,又将眸光放在南迦锁骨那一片,一会儿,往下走了走。
水是透明无色的,起不了遮挡作用。
凸凹有致的身形显露无遗,由这边的角度看去,有些扭曲,但也全都清晰可见。
南迦的曲线弧度很漂亮,比雕刻出来的艺术品还好看,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她白细的脖子是拉着的,颈侧淡青色的筋脉隐在薄薄的清瘦皮肉里,下巴微扬,胸口饱满,随着匀称的呼吸而起落。
纪岑安低眼,思忖着,余光扫过南迦锁骨上挂着的水珠,以及她沾湿的头发。
南迦旁若无人,仿若这里只有自己,泡了几分钟,缓过劲来了,才睁开眼,眸子转动,低低说:“过来站边上,不然就出去等。”
纪岑安过去,半蹲身子。
“没事做就帮我按按肩。”南迦说,开口就使唤。
纪岑安也听从,伸手就搭其肩上,帮忙按一按。
心安理得享受这份服务,南迦沉沉靠着浴缸,不多时再曲起一条腿,左手放进温水里又拿开,搅弄了下,带出些许湿润。
“孙铭天会处理后面的那些,黄延年他们跟他一起,假使不出意外,后一周就能定下西盛。”南迦讲起今晚的商议。
纪岑安说:“我知道。”
“之后可能还要过来一次,孙铭天也许会带你见人。”
“再看。”
按摩的力道轻了点,没什么感觉,南迦不舒服:“重些,再按按肩胛骨上方那里。”
纪岑安应声,顺着问及后续的行程。
南迦都回答,把她需要知道的部分摊开弄明白,末了,忽然说:“还有什么想问的,都趁现在讲了。”
纪岑安顿了顿,没声儿。
“邵予白说过了,你之前也在查,哪里不清楚,可以再理一遍。”南迦红唇轻启,拆穿那层蒙上的窗户纸。
纪岑安停住动作,指尖还泡在水里,一时沉默。老半天,这人干巴张嘴:“阿奇他们……”
打断她,南迦坦荡如砥,直言承认,慢慢道:“全是我做的,所有的都是。”
第60章 chapter 60
浴缸里的水太满, 一晃荡,便往外溢出,溅落在地。纪岑安脚边湿漉漉一片, 踩在水渍中。
无需纪岑安开口, 南迦率先坦白,托出实际的原委。不避重就轻,也不辩解,一是一, 二是二, 怎么做的就怎么叙述,有头有尾地挑明。
“我找上的蒋书林, 付了他一大笔钱, 开出条件, 让他负责说服其余成员,愿意加入的就留下继续,待遇保持不变, 接受不了的就踢走,换成我信得过的上位。
蒋书林起初没答应, 坚信你会回去,连你派过去的代理律师都不信, 带着一帮员工不肯签字领遣散赔偿款,前前后后一共耗了将近半个月。
等到艾加快成一盘散沙了,他才点的头。
不过伍奕铭一直反对, 另外有几个也不同意。
别的公司要挖他, 他没去。
他们报过两次警, 僵持了一阵子。”
把搭在边上的毛巾拽进水里浸泡, 南迦半靠着, 不看纪岑安一眼。
艾加,纪岑安那个公司的名字。
“伍奕铭对你挺忠心,比其他那些要强点,很有坚持。”南迦说,“他到我这儿闹了一回,有天下午拎一把刀子上来,到办公室门口堵着不走。”
小五愤青性子,过于冲动要强,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
纪岑安嘴巴翕张,怔忡半晌:“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南迦说,“只是要挟所有人,不准我接手艾加。”
纪岑安问:“他伤你了?”
“没有,”南迦轻飘飘回道,无关痛痒似的,“他是想自杀,用这个当威胁。蒋书林送他去的医院,手腕上割了两道,没死成,救回来了。”
纪岑安错愕,不知道小五会那么极端。
南迦说:“打电话让他家里人过去了一趟,把他带走看着。”
纪岑安喉咙发紧:“伤得很重?”
“不清楚,交给蒋书林处理的,详细情况他没告诉公司一方。”南迦轻声说,并不在乎一个小角色的死活,回忆了下,“大概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后面就没再见到过。”
纪岑安说:“小五出国了。”
南迦问:“邵予白告诉你的?”
“是。”
“她消息倒是灵通。”
心里莫名揪住了一个真相的尾巴,纪岑安又问:“为什么?”
南迦转过头,眸子微动,望向她。
纪岑安说:“他为什么选择出国?”
使打湿水的毛巾沉到腿上盖着,南迦懒得费口舌解释,反问:“你觉得呢?”
答案一目了然。
就是纪岑安猜测的那样,与这边的公司有关,有外力从中作梗,逼走小五以绝后患。
南迦轻声道:“他是不稳定因子,不能留着。”
“老蒋呢,他又哪里不对?”
“公司要设立分部,他带头不支持,认为决策有问题,打算带着手下的成员离开,我就成全他了。”
“只是这样?”
未有半分愧疚之情,南迦语气淡漠:“还要怎样才可以?”
纪岑安对答不上来,给不出具体的指正,没那资格。一番话冲击力挺大,和听到邵予白讲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她好看的脸渐渐变得凝重,不似听到邵予白离间时那样能可观地对待,沾湿的手悬在浴缸上,往下滴着水。
她前阵子查过,隐约知道其中的一些,可了解得较少,猜到很多事都是南迦做的,结合邵予白的话也有了底,但没料到对方会这么绝。
南迦的做法相当于过河拆桥,把团队全体员工都视作棋子,没用了就果断扔掉。
以前的纪岑安很看重团队里的众人,一向加以绝对的信任,南迦则是纯粹的商人,不同于她大冤种式的资助方式,一上任就动用强硬手段,以赚钱为最终目的,只追求利益最大化。
这三年以来,南迦干了许多卸磨杀驴的事,数次违背曾经的承诺,曾经答应老蒋,说是待到大局稳定下来了,可以像纪岑安对团队那样提供支持,但真到了那时候,她却出尔反尔,非但没履行承诺,还数次安插、培养自己的亲信,不断分化团队内部,几乎是死死压制住全体成员,没给大家分毫能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每次只要团队有那么点希望,南迦就果断掐掉苗头,极其强势狠决。
南迦统统认下,一齐抻开了铺在纪岑安眼前,打破这人还抱有的一丝侥幸。
老蒋离开前,这边的公司还反告了老蒋,因为他在工作上犯的错误,致使这边蒙受了一定的损失。
变相的杀鸡儆猴,拿刺头开刀,以此震慑其他员工。
这其中也有积怨已久的成分在,老蒋不怎么服从上级指示,太有自己的主意,早前向南迦低头是不得已而为之,近两年稍微过渡得平稳了,他又有了二心,始终不认这个老板。
和邵予白告诉纪岑安的相差无二,大致过程一致,基本都能对上。
似是从未真正认识南迦,纪岑安好一会儿低声细语:“他最开始也帮了你很多。”
南迦说:“公司有比他更合适的人员。”
浴缸里的水不烫,水温已经降了些,凉了下来。
没再碰到南迦,退开了,纪岑安轻语:“老蒋不是你的威胁。”
感受到她的远离,南迦敏锐,径自说:“离开公司以后,他去找了邵予白。”
纪岑安说:“他是去找我,到那边问消息。”
“你相信她。”
“没有。”
唇角扯了扯,南迦洞悉地打量起纪岑安:“所以邵予白也不算威胁?”
纪岑安起身:“她想拉拢我。”
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南迦讥道:“那她挺念旧。”
抓起另一张干毛巾,纪岑安回答:“不是一回事。”
边擦手上的水,边要转身。
感觉到南迦的问话愈发尖锐,不愿揭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旧怨从而争吵,下意识又要稀里糊涂地搪塞过去。
然而南迦看出了她的退缩,本来还算平静的神色瞬间就维持不下去,拉住她的左手,不让再走。
许是今夜压了太久,纪岑安的表现又不是很令人合意,南迦拆穿她的内心想法:“你觉得自己该对他们负责。”
站着,纪岑安垂头。
南迦直直道:“今天才心软,会不会太晚了?”
纪岑安:“你先起来,出去了再聊。”
“前几年撇下他们一走了之,现在又算是什么?”
眉头微蹙,知晓这是在介意哪方面,一会儿,纪岑安正面回道:“我没答应邵予白。”
南迦不松开:“没问这个。”
“回Z城了还是依照这边的计划。”
南迦很有准则:“回答前一句。”
酝酿两秒钟,纪岑安动动唇:“……什么也不算,都不是。”
瞄见她白皙面庞上的细微变化,南迦一再拆解:“你不满意我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