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眼眶又湿润了,但这次没有掉下来。
他用手背狠狠地擦脸,抿紧嘴唇哽咽。
“想哭就哭吧,哭完心里就痛快了。”方严把椅子挪到他身边,温柔地抚摸他的头:“母亲去世时,父亲制止了我的眼泪,强迫我把痛苦藏在心里,即使在葬礼上也不允许落下一地眼泪。他认为这才是坚强的表现,可是,如果不大声哭出来,冲淡心中的悲伤,伤口就永远无法愈合,一生都无法走出那段阴影。”
“那你后来哭了吗?”克劳德吸吸鼻子,趴在桌上看他。
方严摇摇头,说:“但我为另一个人哭了。”
“谁?”他眨眨眼,然后忽然笑了:“一定是你深爱的人,我猜得没错吧。你说他的时候眼睛都在闪光,有你这样专情的恋人,她一定很幸福。”
“我很爱他,但他心里没有我,只想着别人。”方严说这句话时,表情很悲伤,这种绝望深深感染了克劳德,他举起杯子:“不,不要说这些了,我们今天把不愉快的事情都忘记,没什么大不了的,酒才是好东西!”
“好,不醉不归。”方严也举起酒杯,两人轻轻碰了一下。
这天,克劳德喝到烂醉,滑到桌子下面胡闹,像孩子一样又叫又笑折腾到半夜。方严去扶他,他也不肯起来,就赖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捂着脸,急促地喘气,喉咙里发出一些古怪艰涩的声音。方严不知所措地跪在旁边,一下一下抚摸他的额头。
“方严,我这里好痛,明明没有受伤,为什么会这么痛,为什么!”他抓着衣服,心脏的位置。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看见他这么痛苦,方严比如何时候都后悔、自责,他咬紧嘴唇,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说出真相的冲动。他把克劳德的头揽在怀里,用两只胳膊护住:“痛哭吧,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
克劳德梗咽了一会,看得出他正在努力克制,他紧紧抱住方严的后背,肩膀轻轻地抽动,终于失声痛哭……
“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我会陪着你,一直陪在你身边,哪也不去。”像母亲安抚熟睡的孩子一般,方严抚摸他头,轻轻摇晃身体,在他耳边温柔地鼓励:“很快,你会遇到一个全身心爱你的人,给你幸福,对你好,让你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他不会背叛,不会让你难过,永远不会……”
他不知道克劳德有没有听进去,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诚的告白,绝不掺一句假话!
再后来,克劳德哭累了,在他怀里昏昏沉沉地睡去,脸上还挂着泪痕。方严细心地擦掉那些水迹,一遍遍亲吻他的额头和脸颊,最后把他抱上柔软的大床。
“我不能等了,你会是我的,对吗?”他脱掉彼此的衣服,跨坐在克劳德身上,昏睡中的小狮子只是轻微地哼了两声,没有醒来。
方严低下头,用近乎虔诚的表情,顺着他的脖子往下吻……
☆、一夜
方严不是拘泥上下的人,但他不太喜欢主动,所以一直处于被动方,图个享乐。或者说,十年后的克劳德更有男人味、有魅力、具有征服性,令人神魂颠倒,所以他并不排斥在他身下喘息。
但现在克劳德还是个爱哭的大男孩,有点软弱,容易受伤,让方严生出一些怜惜。
用怜惜这个词,似乎不太恰当,因为他没有脆弱到需要像对待女人一样小心翼翼,但方严还是产生了一种难以言状的感情。他不想顺从,不愿像过去那样等待着接受一切,这一次,他要主动权,一点点吃掉他的小狮子。
这是从骨髓深处蔓延出来的独占欲,他想要他,想狠狠地占有他,让他只看自己。
方严舔舔嘴唇,看着因为醉酒而双颊泛红的克劳德躺在身下,就产生了强烈的冲动。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像这样渴望得到谁,他的心脏怦怦直跳,血压至少升到150,头晕目眩。更重要的是,那玩意涨得发痛,青筋暴涨,恨不得立刻要了他!
他轻轻地喘息,强忍住冲动,决定先满足他可爱的小狮子。
他的手指在克劳德结实的胸膛游移,指腹轻轻按压还没有反应的两颗小肉粒,用指尖捏住反复搓揉。小狮子在昏睡中嘀咕了几句,不断扭动身体,还迷迷糊糊地打掉让他发痒的手。这孩子气的反应让方严觉得很有趣,按说这样强壮的身体很难用可爱来形容,但他就是觉得现在的克劳德非常可爱。
他发自内心地笑了,低下头含住其中一颗软粒,用牙齿时轻时重地磨。
方严越来越激动,他贪婪地呼吸他的气息,抚摸他的每一寸肌肤。这比用他的内衣自渎更刺激,让人血脉喷张!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缺氧和头晕的症状更加明显,他爱的人就在身下,乖巧地任他摆布,不会拒绝和反抗,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发疯。
“克劳德,我好想你……”他疯狂地抚摸他的身体,小狮子的胸肌练得很好,线条分明,又不会像健美先生那样过于结实,而且敏感度很好。只是刺激小肉粒也会发出好听的闷哼,方严喜欢这声音,于是更加卖力地吮吸。嘴里的肉粒渐渐充血发硬,他用牙齿咬住,舌尖不停地舔,手也不闲着,很快握住克劳德的东西,技巧地抚弄。
在强烈的刺激下,他又扭动了一下,似乎是醒了,但还没有完全清醒,依然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嘴里乱七八糟地说着什么,语气含糊,听不真切,却用力抱住方严的头,手指插到他的头发里,似乎很喜欢这种爱抚。
这很奇妙,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能让人产生这么大的反差。比如,过去的方严从来没想过,克劳德作为承受方时无论反应还是表情都如此勾魂,让他欲罢不能!
“小东西,马上让你成为我的人。”他难得激动,沙哑的声音全因饱受情·欲的煎熬。
方严抽了一个枕头,垫在克劳德身下,温柔地打开他的双腿,仔细观察那个地方。那里的颜色不太深,有细细的褶皱,不是很漂亮,但很干净。入口处长着一些的绒毛,紧紧地闭合着,看样子杰森没有好好地开发这份宝藏。
这让他很兴奋!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只护手霜,挤了很多在手上,俯下身去低语:“乖孩子,你会喜欢的,我保证。”
他把冰冷的乳液握在手心,直到温热才涂上去,为了减轻小狮子的不适感。他尽量放轻动作,但异样的触感还是让克劳德抖了一下。
他皱着眉头晃动,试图推开身上的人,并疑惑地问:“杰森?”
就算没开灯,也应该感觉得出身上的人是谁,但他喝得太多,酒精麻痹了神经,错把方严当成了杰森。他开始口齿不清地抱怨,嘀嘀咕咕地说了许多,语气有些怨恨,但最终还是紧紧抱住身上的人,用双腿环住他的腰。
他在求欢,这很好,但方严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不愿意被当成任何人!
方严僵硬地愣在原地,痛苦和绝望席卷而来,让他措手不及。他脑海中不断回放过去的片段,那些他没有好好珍惜的点点滴滴。
记得某一个仲夏的夜晚,天很热,空调坏了……
方严在烦躁中无法入睡,而刚集训完的克劳德活生生忍了二十天的分离,刚回家就黏上来要做那事。
他像大狗一样凑上来,把浑身的热气带到床上,不老实地动来动去,闹得方严很烦,于是毫无回应地躺着。他的冷淡让克劳德感到很不满意,他开始抱怨,甚至有点生气。
“都说小别胜新婚,为什么我们分开这么久却没有一点重逢的喜悦?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到底爱不爱我,我想你在乎沙发垫的时间都比我多!拜托,看我一眼就这么难吗?”他絮絮叨叨地抱怨了半夜,定力再好的人,也受不了这种持续的碎碎念。于是方严爆发了,他冲他大吼:“你没看见空调坏了吗,这么热的天不动都出汗,你还想怎么样?”
他很少这样发怒,吼完之后两人都有点尴尬,缄默持续了很久。
“睡吧。”最后是克劳德打破了沉默,翻身下床。
他要去哪?
心烦意乱的方严蜷在大床的一侧,忽然感觉一阵凉风从背后吹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个笨蛋正在给他扇风。
“蠢货!”他的语气冰冷,但心是热的。
“那喜欢天下第一大蠢货的人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克劳德总是不正经,一边扇风,一边把邪恶的爪子伸过来,上下其手摸个不停:“严,你舒服了,我还难受呢……”
那天,我们似乎是做到天亮,汗水把床单都湿透了。
那也是方严重生前,唯一一次没有控制住情绪,为之疯狂的一夜……
从回忆中清醒,他痛苦地看着克劳德,把额头贴在他滚烫的肌肤上:“对不起,我不应该总说你是蠢货,因为最蠢最笨的那个人是我才对。没有好好珍惜你,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误。上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你也会重新接纳我,再爱我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