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喜欢。”
凌烟心内生出一丝雀跃,将那萦绕心尖的阴影一扫而空。
“那妾身稍后送些与阁主。”
顾重凑近她耳边,俯身轻言。
“如此,多谢···”
凌烟本侧身欲躲,然而肩膀被顾重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得僵硬地挺直身子,刻意忽略耳边那异样的感觉。
“阁主还在忧心何事?”
许是闹够了,顾重总算放过了浑身不自在的阁主大人,走到她面前坐下。
“没什么。”也不是所有思虑都能说与她听的。
“若是讨伐魔教之事,阁主不过是需要操劳一阵罢了,也不必忧虑至此。”
说着话,顾重毫不客气地端起凌烟所用茶盏,贴着她唇印之处啜饮了一口。
“此事事关重大—”
闻言,凌烟一时错愕,没能反应过来顾重此言何意。
“正道结盟讨伐魔教,自是天经地义,阁主振臂一呼,必有响应。何必筹谋过多?”
顾重放下茶盏,挑眉笑看着她。
“也是,是我过于瞻前顾后了。”
这次凌烟听懂了,无需做戏,也不知顾重是想到了何等对策,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不过既然有了她的首肯,凌烟倒也不必畏首畏尾,盟主令当日便发向武林各派,邀其上孤山,共商讨伐魔教一事。
随之而来,便是诸多事端。由着二十年前顾氏被灭门而失传的顾氏剑法重现江湖,引发武林众人争相抢夺。
除此之外,还伴随着一个传言,数十年闹得天下皆知却又突然销声匿迹的前王朝藏宝图,就在当年幸存的顾氏传人身上!
比起武功秘籍,财帛更是动人心。一时之间,江湖人人化为神探,欲要探查顾氏灭门旧事,找寻那幸存之人。
散布这两条消息的幕后之人,目的十分明确,找到顾重,再借刀杀之,其心可诛!
一片风雨飘摇之中,顾重托凌烟查的几件事也有了眉目。
燕罗刹最后的踪迹现于南疆,之后再无人得见;成云确非成家亲生,当年有一摇篮顺流而下,恰巧遇上了成夫人前去烧香求子,便视作佛意抚作亲子,而那江河上游,便有顾氏旧址;至于凌波门,不复往常超凡脱俗之态,似颇有野心。
眼看着众门派陆续往天机阁而来,顾重思索再三,终是决定往南疆亲探一番。
“为何亲自前往?”
知晓她的决定,凌烟颇为惊讶。
“有些事情,要亲眼确认,方才能辨真伪。”
“注意安全,还有,万万不可搅入顾氏剑谱一事中。”
默然片刻,深知顾重心里挂念之事甚重,她不便多加劝说,只得多添几句嘱咐。
“阁主大人,你啊…总想得太多,我可非那拘泥之人,没那藏私之心。何况这剑法我又不是不会,何必多此一举,跳了那幕后之人的局。”
顾重抛来一个白眼,直言她过于多虑。
也是,顾重这几年到处偷秘籍,甚是起劲,本身也非那古旧之人,为着一套剑法搭上自身安危,着实不值。
“你心中有数便好…”
话说至一半,凌烟只觉喉头一阵瘙痒,腥甜之气从肺腑涌上,来不及压住,竟是吐出一口黑血来。
“你中毒了?!”
见此情形,顾重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厉声问道,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无事。”
拾起桌上的白色湖宣,毫不在意纸张矜贵,凌烟将之扔到那滩血迹上,全当抹布擦拭。
“天机阁也算人才济济,药理毒学精通之人甚多,还毒深至此…你怎可不当回事?”
顾重气急,迈步上前捉住凌烟手腕,却发觉阁主大人不自觉瑟缩了一下,似是疼痛难忍。
她将凌烟的衣袖猛然掀起,发现当日在天武门与那凌波门人交手时受针刺破的伤口至今未曾愈合,还形成一片黑红的孔洞。
“此毒,唯有凌波门方有解。恰巧,今日我收到了他们的拜帖,不日应当就会上山。所以,无须…”
凌烟拉下顾重抓着她衣袖的手,正宽慰着,未曾想还未言毕,眼前便一阵发黑,径直晕了过去,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待凌烟再睁眼,窗外天色已暗,少了白日喧嚣,显得寂寥万分,只有一人正坐于窗前烛火下,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泛旧的书籍,该又是她不知从何处顺来的秘籍。
“醒了?”
听闻床帐之中传来的细微动静,顾重侧首而视,似笑非笑地望着凌烟,轻易让人察觉其中所带怒意。
“嗯。”
面对这般作态的顾重,凌烟不免心虚,语调都弱了几分。
她起身抬手按了按眼睛,正准备掀开帘帐准备出去,却蓦然惊觉到不对劲,复又慌忙伸手往脸上探去。
那终年常戴在脸上的银白面具,已然不在。
“这面具甚是碍事,妾身便自作主张替阁主掀开了去,还望阁主勿要怪罪。况且,如此容颜,被遮挡实在是可惜了。”
顾重立于床边笑道,她半掀着帘子,探进身来,脸上带着一抹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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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睡得早,没有来得及更。今天补上,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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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正道盟主与魔教教主(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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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知晓凌烟必然不会怪罪于她,顾重还显得有几分理直气壮。
见她如此作态,凌烟反倒是坦然,心中一直栓紧的枷锁蓦然落下。
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不过是将遮掩其上的面纱彻底掀开,彼此坦诚,言谈间也不必再百般试探。
“现在,阿重可能将我的名字还我了?”
一反往日强装的刻板严肃,凌烟如此打趣道。
“这个好名字,妾身可颇是舍不得呢—”
顾重坐到床边,轻握住她的手,用着极尽缠绵的语气凑近说道,宛如正对着情人。
“休要胡闹!”
伸手抵住这渐渐靠近的登徒子的肩膀,凌烟轻声喝了一句,却仿若娇嗔,丝毫没有往日挥斥方遒的气势。
“这便是,阁主常戴着那面具的原因吗?”那人轻笑一声道,“甚是没有威严呢~”
“···”
一时之间凌烟也不知如何反驳,这确实是她初始的考量。极其妍丽的女子,在江湖之中,纵万人追捧,却总归是难以令人信服,更别说统率武林。
“阁主,我有一事迷惑至今,不知今日可否求一个答案?”
顾重回撤些许,给两人间留下足够的空隙,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问道。
“何事?”
那股紧张拘谨的感觉消失,随之而来却是寂寥空落。
“为何阁主,待我如此好?”
顾重心中无时无刻不充满着这个疑惑,从甫一见面,凌烟便始终护着她,却又从不贪求什么。素昧平生之人,当真可以托付至此么?
“…”
这个问题,却是让凌烟有些耻于回答,她从不是多主动的人,又如何在不知此世顾重真实想法的情况下,言说情爱。
“阁主可是,心悦于我?”
见她转过脸,闭口不言。顾重也随之侧过身,偏要紧盯住凌烟的眼睛,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若是,你当如何?”
随着顾重话音落下,凌烟心脏似乎也随之停顿。过了许久,她才正视顾重,带着无尽忐忑回道。
关于这个问题,顾重却是未即刻回应,她愣了一瞬,似乎也未曾想到凌烟如此作答。
“阁主,当真知晓我是何人吗?”
似是想要确定什么,顾重再次向她询问了一遍曾问过的问题。
“我曾有言,你是何身份,于我并不重要。”
凌烟的回答未曾更改。
“就算是魔教…”
“有何关系?”
“阁主可要想好了,这风雨欲来,卷入其中便再难脱身。”
“自然,落子无悔,我一向如此。”
纵然前方路途千难万险或是血雨腥风,从一开始,凌烟便站在了顾重这边。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顾虑全消,顾重起先发出一声轻笑,而后越来越大,直笑得趴在凌烟身上直不起身来,好像要将这数十年的开心喜悦,尽数抒发。
“不知为何,我也心悦你啊,阁主…”
那柔软薄唇终是落下姗姗来迟的一吻,带着诉不尽的温柔与心定的安稳。
唇齿纠缠之间,床帐中的气氛愈发浓烈,混合着那萦绕四周的燃香,轻易勾起深藏体内的欲望。
芙蓉帐暖,藕臂相缠,人生苦短,不若及时行乐。
“万没想到,寡言冷淡的阁主大人,会是这般热情多话···”
顾重指尖轻轻上挑,看着身下人因难耐而紧蹙起眉头,不由得俯身轻啄其间,嘴中说着挑逗的羞耻话语。
“闭嘴!”
直扰得凌烟恨不得伸手捂住她的嘴,奈何方才一时不察,让这人将她双手系在了床边,被百般折腾下也无力挣脱。
“阁主想要我怎样闭嘴呢?毕竟啊,您的表现可当真令我惊喜···”
坏心眼的人却不如她所愿,反而愈加放肆。
实在不想继续听她说话,凌烟仰起身,用唯一还能自主操控的唇舌,狠狠堵住了这张喋喋不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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