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郝竞先皱着眉头,随后叹了口气说,“其实也可以代孕的。”
老太太听完,好似接受不了他的话,手按着胸口猛吸了口气,好久不见呼出,郝竞先又受了一次惊吓,忙给她拍背顺气,话是不敢再说了。
因为老太太的态度郝竞先也不敢再去找季诗礼,免得让老太太知道了过去为难他,季诗礼没有被老太太知道大概也算是这件倒霉事里最大的幸事了。
回到房间他给季诗礼发了信息说了最近可能都不能过去的事。季诗礼回复告诉他说再过几天就会去剧组,那个恐怖片他已经签了下来。
郝竞先算了下时间,现在进组,年前肯定是拍不完了,他问: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怎么这个时候还进组?
季诗礼回复他说:过年在剧组过比较热闹。
郝竞先不知道过年时自己这边是什么光景,也没敢开口承诺自己会去陪他。
过了几天季诗礼就进了剧组,他走之前他们没有再见面,季诗礼在微信上跟他开玩笑说:“那天的道别酒果然是喝对了。”
郝竞先当时正在办公室看文件回复他说:“道别酒味道不好,还是喝接风酒吧。”
季诗礼那辆车没去提,售车部打电话来联系郝竞先,他犹豫了会还是自己去提了回来。
临近年关季诗礼在微博上晒了张剧照,大概有特意减肥,穿着民国时期的长衫还显得衣衫空荡荡的。他配的文字是:我是行走在这个世间的孤魂。
程遥雪也有转发这条微博,她评论说:哇,看这张照片心脏都受不了了,好帅!突然变成你的粉丝了,下次给我签个名吧,另外,看多了白衣飘飘的女鬼,这次特别期待青衫飘飘的男鬼。另外,你瘦成这个样子也太敬业了,真的只是控制饮食没去打瘦脸针吗?
季诗礼回复她说:遥雪姐,打瘦脸针这种话你都说出口了,你确定是粉丝不是黑吗?
郝竞先仔细看了看照片在微信里问:“怎么感觉你瘦了一圈?你吃饭没有?”
季诗礼回复他说:“我肯定有吃啊,是衣服大了一号。”
☆、第61章
季诗礼不在意地说:“时效也没多久,这部电影演完就过了,到时候多吃点就养回去了。”
“回来要是还这么瘦你给我当心点。”郝竞先是略带威胁的语气,他其实也不知道能拿什么威胁他,只能这样说说而已。
季诗礼问:“那我养不回去是不是就不用回去了?”
“……”郝竞先说,“那你还是回来吧,我想你了。”
季诗礼回了他一串轻笑,没有说话。
话题暂时结束,郝竞先笑着把手机搁置在一旁,等了一会微信提示音又响,郝竞先滑开屏幕,季诗礼问:“你有没有看微博上的热门话题?”
郝竞先从电脑登陆了微博,着重注意了下有关季诗礼的信息,他发了照片之后,热门上刷出了“最勾魂男鬼”这个话题,他回复说:“看到了,最勾魂这个词是谁想出来的?”
“不是说这条。”
郝竞先又浏览了一遍,排在前面的都是最近要上映的电影或者即将开播的电视剧,这些都跟季诗礼没什么关系,他问:“哪条?”
“褚彦的。”
“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他对这个人只是有点印象,所以对于关于他的信息也就从眼前过了一遍没有在意,想起上次醉酒时被季诗礼撞到他们两个在一起,他看了眼那条关于褚彦肛裂的热门跟他解释说,“我真的和他不熟。我们只见过你碰到的那次。”说完又觉得这样说还不够,跟他强调说,“我真的自从认识你后就没跟别人,你不能怀疑我!”
“我也没说怀疑你。”季诗礼说,“我今天或者明天会上热门,为褚彦转移话题,跟你说一声。”
郝竞先敏感地追问:“你要跟谁炒绯闻?沐芸?你跟褚彦又不是一个公司,你替他操什么心!”
季诗礼回复他说:“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再多的解释是没有了。郝竞先很心塞地甩了鼠标,用力过猛把桌上的签字笔打飞,他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说,好歹知道提前告诉自己一声了。
坐了一会弯腰去捡签字笔,笔滚在桌子和地板的缝隙之间,他看了一眼,桌下除了那只笔还有白色的纸页,看上去像是信封,地板上还有层肉眼可见的薄灰。他的办公室因为有重要文件,一般都是助理在打扫,他这会儿心情正不好,直起身给助理拨了内线电话。在对方接起后他说:“你进来一下。”
助理敲门进来,郝竞先沉着脸点了点桌子问她:“桌子下面有东西,你打扫的时候没看到?”
“没。”桌子底下比较难打扫,办公条件好,接近无尘,她图省事,会隔段时间才打扫一次,助理苦着脸想,看老板的脸色,这是加薪的美梦还没做完就要被炒了吗?
“这样的小事都不做好,以小见大,可见你平时工作也是如此马虎,如果有重要文件掉在下面也这样很久都不处理吗?”郝竞先本来打算训她一顿,看她一副要哭的样子又觉得这欺负弱小的既视感太强,皱了下眉说:“下次注意,份内工作要做完。之前答应加薪的事我会通知下去……”
助理一脸的难以置信,觉得这比世界末日的传言还要不可能,然而听完老板的后半句话她又觉得还是有可能的。
“……同时我会通知扣掉你三个月的奖金,再有下次我会换个细心的助理,你先出去吧。”
一般都是打一棍子给个甜枣,自家老板这反了常理顺序的话让助理心塞,她还是努力扭转自己给他留下的不细心印象,她说:“那桌下的东西要我弄出来吗?”
郝竞先看了看她的工作裙说:“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办公室有作图用的长尺,郝竞先用长尺连笔带信一起扫了出来,那封信他本以为会是邀请函一类,扫出来看了一眼才发现那大小还真就是一封普通的信,上面还贴了张两块的邮票。
现在这种信息时代竟然还有人真的写信,郝竞先心中讶异,皱着眉用指尖夹着那封信的边角,薄灰在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的阳光里跳舞,郝竞先觉得呼吸进来的空气里都带着微尘的味道,眉头皱得更紧,好似扣掉助理那三个月的奖金完全没能让他消气。
信封上的邮戳是十二月月初的,地址和人名都是手写,字体大气,笔力较重,寄件人的地址写得比较模糊,只有省市,郝竞先打量了会,觉得这字体有几分眼熟,他从封口撕开,掉落出几张照片以及折叠得四四方方的信纸。
照片铺散在打开的文件上,带着信封上没有甩尽的余灰,照片上的人已经表明了寄信人的身份,惊讶惊喜随之而来,十二月月初那会他呕着口气真的就听了季诗礼的没有跟他联系过,没想到他会寄信过来。他用纸巾擦了擦信封放在一旁,起身去洗了手,回来后把照片挨张拿起,这几张照片都是《霸图》的剧照,季诗礼总共寄过来五张,装束各异,桃花树下的翩翩少年、白马银甲的将军,表情或温柔或冰冷或狠戾。
有一张还是他在《霸图》死亡的镜头,这张跟其他的相比,画风明显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记仇被砍戏份的事,特特挑了寄来膈应他。
他把照片看完收起,展开信纸,季诗礼的一手字很漂亮,用的是黑色签字笔写的。
信的开头没有写称呼,直接就是正文,他说:拿给我很多选来做周边的照片,还是第一次有自己的周边,心情很好,选完剩下不少就寄几张给你,顺便说一句,不问自取视为偷。
他果然是知道自己在他家拿过他一张照片。郝竞先边看边想。
我跟郝总不一样,对每个人都可以回头就忘,不管过程怎样,结局又怎样,我不会因为之后发生的事完全否认我之前的人生,我实在是不想让自己觉得那些日子都是白活。
郝总的过去应该也是丰富多彩的,我不追究你的过去,你也不要深挖我的内心,我心里有什么、我在想什么这些都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如果你能不过问,你那天说的我可以答应试试。
《天晴》月底能拍完,打算出去走走。
整封信只有这几百字的内容,郝竞先把信纸翻过来看了看背面,他确实连末尾署名都没有写,这是以为自己不联系他是因为生气,所以写信解释郑旭的事情吗?可他看了似乎更加心堵。不但说不会忘还说不愿意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在这个前提上才能答应尝试的是指两个人的交往吧。
末尾的那段话跟他发的那条微博放一起看很像是在邀请他一起去旅行,想了想信件没有回音,连微博他也没有回复,不知道季诗礼是不是误会过什么。他再次看了看信封上的邮戳,这一次真的是特别想换个助理。
错过了一次旅行的机会,之后心里可以补给他,他怀着迫切解释的心情拿手机给季诗礼打电话,那边很快就有人接,郝竞先没等对面开口就说:“老婆……”
对面接电话的明显受到了惊吓。他问:“什么?你找谁?”
郝竞先听出了是安成若的声音,沉默了会说:“我找季诗礼。”
“他在拍戏。”安成若总算找回自己平静的声音,公事公办地说,“一个小时后再打来,另外,希望你注意言辞,公司年后会给他配助理,活动和拍摄的时候手机会由助理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