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竞先走过去后跟长辈挨个打过招呼,他也不管郝季平怎么想,站在他旁边开口就说:“小叔,你坐了我的位置。”他之前常坐老爷子左手边的位置,时间久了不管桌上几个人他都坐在那个位置。
郝季平还没来得及开口,老太太已经抬头斥责他说:“竞先,你还懂不懂礼貌了?来者是客!”一句话就把郝季平划作了客人,明白着说他不算是郝家人。
餐桌上还有空位,郝季平拿着自己的碗筷起身很勉强地露出个笑容,对老太太说:“阿姨,没关系,都是一家人,说不上是客,位置是竞先的就还给他坐吧。”
郝季平换了位置坐下后,老爷子才抬头扫了一圈发话说:“都安静点吃饭,换个地方坐还能吃不下了?”
郝竞先的早饭已经有人端过来放下,他拿着筷子很老爷子说:“其他地方离爷爷就远了!离爷爷远我连饭吃着都不觉得香。”
老爷子板着脸说了句:“尽扯皮!”随后没忍住,脸上还是带了笑,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饭后郝竞先回自己房间给季诗礼打了电话,响了一会被对方挂断,再打就是已经关机。
郝竞先给他发信息说: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样了,你继续睡吧。
再下楼郝季平他们已经离开,老爷子跟老太太正说着什么,看见郝竞先便跟他说:“竞先,你等下走,我有话跟你说。”
郝竞先走过去在老太太身边坐下问:“怎么了,爷爷?”
“去书房说吧。”老爷子起身。
老太太看着他说:“就在这里说吧,我也想听听。”
老爷子又坐了回去,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我手里本来有郝氏企业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你姑姑出嫁时我给了百分之五,你接手企业时我给了百分之五,现在我手里还有百分之五十。”
郝竞先听他提起股份就猜测老爷子这是不是要分掉股份了,上辈子没发生北城区的事,股份可是老爷子一直抓在手里的,郝季平到底是拿什么话劝得老爷子,这才多久老爷子就能下这样的决心。郝竞先看了看老太太的表情,大概老爷子已经跟她提过,这会儿她也没有表现出吃惊。
郝竞先开口问:“爷爷,好好的干嘛提股份的事?”
老爷子叹了口气说:“我也老了,这些东西还是早些商量清楚吧,本来就是一家人,也免得以后你们为这个事情闹矛盾。”
“爷爷。”郝竞先唤了他一声。
老爷子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他说:“我打算给你和……”他看了眼老太太继续说,“你奶奶两个人各百分之十六,竞杰和竞优各百分之八,还剩下百分之二拿出来补偿其他股东这次北城区项目的损失,你那百分之一已经拿出来了,就还还给你。”
老太太沉默没有发表意见,郝竞先说:“爷爷,这股份真没必要这么早分,你还健朗呢,真分了我也担心企业人心会散了。”
“不是现在就分到你们手里。”老爷子说,“只是跟你们说一声有这样一个计划,那百分之二会提前拿出来,剩下的等我不在了再说。”他说着说着似乎有些火气,对郝竞先说:“你就不该答应补偿其他股东的事,遇到这种刁难应该态度强硬一点,风险本就该是大家担,你倒好最后把风险全落在了郝家。”
郝竞先还没有开口,老太太已经说:“你怎么又怪起竞先来了?那事本来就是郝季平起的头,以为有好处就一个人霸着,你也帮着他!等遇到麻烦了就硬拽着我们竞先下水,现在竞先把事情解决了,你来骂他还有理了?”老太太换了口气又说,“就刚才这股份的事,我不开口别以为我就真觉得你做得对了,郝竞优那小丫头你看着是不是还比自己女儿亲,淑乐才拿了百分之五,她凭什么能拿百分之八?女儿嫁那么远,当初也是你做得主,现在她回来少了,你就干脆当没她这个女儿了?我本来还不想说这种话的,你死了是不是不用她回来给你哭丧了啊,东西也不留她的份!”老太太越说声音越高只差指着老爷子的鼻子骂了,郝竞先四下看了看,家里的帮佣还算有眼色,已经早早躲开,郝竞先劝道:“奶奶,有话好好说,这样让人看笑话,你也别气了,爷爷肯定不会少了姑姑那份的。是吧,爷爷?”
老爷子来回看了两人还在沉吟,老太太刚才说的激动,情绪上来了,正开始抹眼泪,老爷子无奈地说:“行了,我再想想。”他说完就起身去了书房。
郝竞先留下来安抚老太太,过了一会老太太也就止了眼泪说:“哎,本来不打算说的,可还是没忍住。”
“说了就算了吧。”郝竞先问,“姑姑最近没跟家里联系吗?昨天中秋,我还看到有人给捎东西回来了啊。”
“嗯,联系是有联系,就是她不肯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把她嫁了那么远。”老太太叹气,郝竞先忙说,“姑姑现在也有家事要忙,可能走不开。”
老太太不说话,眼泪又要往下掉的样子,郝竞先忙给她擦眼泪问:“奶奶,你又怎么了啊?”
“她以前有自己喜欢的人,我和你爷爷都看不上那人……”
后面的话不用说郝竞先也明白了,只能顺着安抚老太太说:“奶奶,你别想太多,姑姑她不会怪你们的。”他一边说这句话一边在想这句话算不算在给自己挖坑。
“怎么会不怪呢?”老太太叹息,郝竞先只好转移话题跟她聊其他的,问她有没有喜欢的明星,带她去听歌会看电影不然请回来陪她聊聊天。
“没有特别喜欢的呢,你投资的电视剧是不是要播了啊?叫什么名字?播的时候奶奶帮你提高收视率啊。”
“下个月可能就能播了,电视剧叫《霸图》。”郝竞先又陪老太太聊了会,看她情绪好了起来才起身离开去上班。
下午两点多收到季诗礼的信息,他问:昨天门开着,怎么没进来?
郝竞先一只手拿着手机看信息,另一只手正握着签字笔,虽然一直知道他放得开,还是被他这句直白的问话惊到了,签字笔在合同上划了长长的一道。
他回复问:刚起?吃过没有?
刚起,还没吃。问你话呢,回答都不敢?
你这是酒后的后遗症?我现在去来得及吗?
季诗礼说:自然是过时不候!别转移话题!
郝竞先说:我小腿还疼着呢,我进去怕你再踹我,你喝那么多,万一踹错地方怎么办?倒是你,让我进去又是什么意思呢?不是连接个吻都说要去吐的吗?
他发完信息放下手机拨通内线让助理把合同拿出去重新复印。
季诗礼回复说:那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我只是刚好觉得寂寞啊
他没有点标点,好似应该把“寂寞啊”这几个字拖长了说出来带上无限感慨。
郝竞先觉得他真是直白到豁达了,把新打印好的合同签好才回复他说:我以前跟你说过那是我想要的又不是我想要的。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我不会让你再感觉到寂寞。
季诗礼简洁地回复了两个字:呵呵。
郝竞先给他打了电话过去,刚响就被对方挂断,几秒后收到季诗礼的信息,他说:我现在不想说话。
郝竞先的信息还没有编辑好,季诗礼的信息又发了过来,他说:我也不想跟你谈恋爱。
郝竞先问:为什么?
因为那比寂寞还伤人。别回了,我去吃东西。
☆、第46章
郝竞先这次没有听他的,回了信息说:昨天说好一起过中秋的,结果话都没说上几句,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
隔了大半个小时,季诗礼回复说:今天不想喝酒了。
可以,去哪吃也听你的。
季诗礼这次是两条信息前后发过来,前面一条内容是:吃火锅去不去?后面一条是问:你平时注意检查身体吗?吃火锅我有点担心得传染病。
郝竞先有种快要被气笑的感觉,他说:要得病你昨天就该得了。
季诗礼回复得很一本正经,他说:应该不会,我后来有吐得很干净。
你是不是还没吃完?能不能别把我当下饭的小菜一样消遣?
明明是大菜。
郝竞先表现出略无语的状态,隔了会才给他回过去说:这会儿适量吃点就行,马上可以吃晚饭了,我去你家接你吗?
昨天看见程遥雪了吗?她正在找新闻为《霸图》炒作,你有兴趣献身吗?没兴趣的话就别来了。
为你献身我倒是愿意。
还是别了吧,我昨天是想不开,万一你有病我还得陪你一起死。
郝竞先看过信息都不知道该有怎样的表情,干脆转移话题问:去哪里的火锅店?
平安东路上的川味。
郝竞先下班后直接开车去了平安东路,平安东路和步行街平行,路面不广,人流车流量却不低,他开车的车速也快不了,在路上挤牙膏似得往前,好久才到了季诗礼说的川味,川味是幢两层的小楼,这个点吃饭的人多,车位拥挤,有人引着他去空车位停车,一路开过去,出出进进的人里不少都会回头看他的车两眼,等他下车后进门,隔着火锅店的玻璃窗看到有人过去跟他的车合影,他很纠结地在想要不要去遮一遮他的车牌号,免得明天那车突然从微博和朋友圈红起来,上楼去季诗礼订的包厢,边走楼梯边在想要是火到上新闻,标题可以是某老板开豪车吃平价火锅,连带着川味都能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