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总,假如是平等的两个人,一方追求另外一方,另外一方可以拒绝,可你知道吗?因为你的身份,你开口说追求我,我连说不都不敢。”
郝竞先斟酌地问:“干嘛不给我一个机会呢?”
季诗礼无奈地强调说:“郝总,我是有男朋友的!”他就知道郝竞先这种人已经自负到可以忽略其他人。
郝竞先没有回答他,而是喊服务员点了菜,另外又要了一瓶红酒,季诗礼之前看过菜价,听到他点了红酒,略无语地想,郝竞先想怎么他还真是简单,一顿饭就能让他倾家荡产,他这部《流年》30集扣除经纪人的分成总共才拿了五万出头,订金已经用完了,现在卡上不过才四万多,他本来还想着买两只现在流行的品牌手机,送一只给郑旭道个歉,现在付完饭钱就完全没这个奢侈的预算了。
郝竞先在他对面敲了敲桌子跟他说:“我买单。”
季诗礼拒绝说:“说好我请的……”
郝竞先抬手打断他的话说:“就让我再请你一顿吧,你跟郑旭分手前我不会再找你。”郝竞先虽然笃定他们应该很快会分手,可说出这句承诺还是整个胃里泛苦水。
季诗礼似乎不敢相信郝竞先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竟没有开口。
“高兴傻了?”郝竞先看着他说,“看你这样我又有点后悔了。”
“谢谢郝总。”季诗礼立马露出笑容道谢,这次的笑容尽显真诚,郝竞先还是第一次看他笑得这么不参假,只觉得胃里的苦水都泛出了喉咙,整个味蕾都感觉到了苦味。
季诗礼的心情却很好,郝竞先看着他开心反倒憋闷,最后只能安慰自己这人早晚是属于自己的,他也不是等不起,有的时候退让不过是为了更好的进一步。
两个人聊了这一会,红酒也省得差不多,郝竞先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季诗礼之前喝红酒都是在乱七八糟的聚会上跟其他酒凑在一起喝,还没有真正品过,郝竞先看他直接喝了一口,简单地跟他说起了红酒的年份、红酒的判别、红酒的品法。
季诗礼安静地听完,姿态优雅旋转杯子,随后将酒杯凑至唇边抿了口酒问:“是这样?”他大概是嫌品酒的步骤太过繁琐,还微皱了下眉。这在郝竞先看来却觉得他挺……让人动心的,他品了口酒在想,不知道上辈子是谁教会他这些的,不过这辈子是自己教的也就够了,自己的情史太多实在是没有立场去要求别人,何况季诗礼这辈子的情史大概还只有郑旭。
两个人边品酒边吃东西,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中间聊了不少话题,季诗礼也都很捧场。
季诗礼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郝竞先喊服务员过来结账,伸手在外衣里却摸了个空,因为来见季诗礼,他出门前特意换了身衣服,过来得比较急,没有拿钱包,他的手顿了顿,想要改口让服务员记账时,季诗礼已经拿出了他的卡递给了服务员说:“刷我的吧,密码x。”
服务员双手接过卡走了出去,郝竞先这才解释说:“抱歉,换衣服后忘记拿钱包了。”
“反正本来也说好是我请的。”季诗礼这才注意到郝竞先的穿着是用心搭配过的,他对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个淡笑,却没有再开口说其他。
郝竞先认真地跟他说:“改天把钱还你。”他知道季诗礼的经济情况,一瓶红酒两万多,他刚拍这部剧一半都是白拍了。
季诗礼笑着说:“都说了不用。你倔什么?”自郝竞先说过不再找他的话,两个人相处起来也熟稔了许多,季诗礼说话也不再刻意。
☆、第13章
季诗礼不过才二十一岁,最后那句话怎么听都有种故作老成的感觉,郝竞先嗤笑一声,说:“行啊,刚好给我个理由再还你一顿饭。”
服务员这时拿单子给季诗礼签字并归还银行卡,季诗礼边签字边提醒他说:“郝总,跟一顿饭比,我更希望的是你能言而有信。”他签完单子服务员没有在包厢多留,而是退出去等候。
“自然,那顿饭我可以等你分手后再请。”
季诗礼从未想过自己跟郑旭分手的事,现在听他这么说也懒得再去强调,当下打算起身离开,郝竞先问:“你怎么来的?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会有朋友来接。”
“郑旭?”郝竞先玩味地说,“真是佩服他的胸襟。”能容忍得了自己的男朋友单独跟情敌出来吃饭,还能接送。
季诗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前两次他说朋友来接确实是郑旭来的,这几天两个人正吵架,他想要自己把郝竞先这个麻烦解决,压根没有告诉他自己跟郝竞先出来吃饭的事,等下也只能走一段路然后打车回去。
郝竞先在前季诗礼在后,郝竞先见他默认,不知哪来的一股气,顿了步子转身。季诗礼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仓促间停步才没有撞上去,两人已经到了门前,郝竞先伸手放上他的肩膀将人压在了门旁的墙壁上,季诗礼还没有开始健身,身形力气都差郝竞先一截,很轻易地就被对方困在身躯与墙壁之间,远远看去像个强势至极的拥抱。
季诗礼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语气尽量平静地质问:“郝总什么意思?”
郝竞先看着近在迟尺的那张脸,说:“那个郑旭真是让我嫉妒。少让他碰你,你也少碰他。我等着……”随后侧了头凑在他耳边低声且不容拒绝地宣告说,“你属于我的那一天。”
他说完就退开转身,利落地走出了包厢,季诗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着他离开才松了口气,心里默默地想,好在郝竞先虽然难缠却还是个君子,同时他也决定开始健身,要是时间和条件都允许还要去学点武术,毫无还手之力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
郝竞先出了雅致就打电话让司机开车过来,等他离开的时候季诗礼还没有从里面出来,他想或许是对方可以避开与他碰到,就没有再犹豫,直接上车离开。
闵家的新玉石品种是属于观赏类的,每一件都是最原始经由大自然的风霜雨露雕刻而成,当然个别的也会适当的辅以人工给它一个合适的造型,贴合喜庆吉祥的寓意。
这种东西初次进入市场,闵家往几个有影响力的人身边一送,慢慢得带动起了流行,郝竞先也拿了三件,一件托人送去了之前想投资《鸿图》的那位女人背后的人,一件送给了俞丞,还一件自然是放在了郝家,这东西早晚会在圈子里火起来,提前放一件也好过之后花更高的价格去买。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送礼的事,就这么稍微一搭线,几经转折程遥雪就联系上了郝竞先。
郝竞先本来的意思也就是打个招呼,没想到对方会找上自己,程遥雪约了他在家咖啡馆见面,郝竞先准时赴约,过了约定时间五分钟,程遥雪才踩着双高跟鞋“咚咚咚”很有节奏得靠近。
郝竞先扫了她一眼,直接忽视了她的妆容打扮,只留下了一个“保养不错”的印象,程遥雪已经三十好几了。
“出门前换了个更搭衣服颜色的包,晚了几分钟。”程遥雪只是单纯地解释了句,半点道歉的意思也没有。
郝竞先也没有跟她计较,笑着替她喊了服务员让她点咖啡。
“来杯果汁吧。”
等果汁的空档,程遥雪摘了脸上的墨镜,单刀直入地说:“约郝总来是因为听说郝总投资了《鸿图》,不知道郝总介不介意我分一杯羹?”
对方的爽快让郝竞先欣赏。只不过语气却不那么让人愉快,他仍旧笑着说:“我对《鸿图》的剧本很满意,不知道程小姐有没有其他看法?”
服务员端了果汁过来,程遥雪侧抬了头微笑着对服务员说了句:“谢谢。”就算是三十多也不可否认她的魅力,端果汁的是个男服务员,被她这两个字就说红了脸。
郝竞先看着对面的女人在服务员离开后又恢复到近乎冷漠的脸也没有觉得不适,而是静静等待对方的下文,他不会因为怕麻烦就去冒剧本被毁的风险。
“我只是想改对配角的结局而已,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程遥雪摆弄着吸管说,“两千万的投资对《鸿图》来说有点勉强,我再投资两千万,导演的心思全都用在拍摄上更有利于作品,郝总觉得呢?”
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娇宠惯了,说话的语气也还是盛气凌人。郝竞先不合时宜地想,以后不能把季诗礼宠出这种脾气来,免得最后还要自己来消受。嘴角不自觉地挂上笑容,对面等答案的程遥雪虽然语气自信满满,但还是有几分担心他不买账,这会看见他走神,伸手敲了敲桌面说:“郝总是想起了谁?笑容可真是温柔。”
“有吗?”郝竞先轻笑,端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试图掩饰刚才的失态。
“怎么没有?气场刹那从严冬到暖春。”程遥雪说,“郝总要是不答应也没关系,我想在《鸿图》出演个角色。”
这脾气真是直白地太过了,同样也沉不住气,郝竞先说:“我不干涉选角。”在程遥雪再要开口前他说,“但是我同意程小姐的看法,在不需要再修改剧本的前提下,导演的心思确实应该全部放在拍摄上而不是去考虑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