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师父还一副浑然不觉的状态,捧着偷来的手札看得如痴如醉。
六儿立马用手肘拐了拐马郎中,急切地小声叮嘱。
“师父,别看了,冤家来了……收起来……”,提醒他赶紧地把手里的赃物藏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还不待马郎中反应过来,何青青同柳烟寒已经一前一后的走到了面前。
待他想把手札藏进衣襟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慌乱之中,一个手抖直接把东西掉在了地上,又急匆匆地弯腰将手札捡了起来,慌忙地揣入怀中,这一举一动被何柳二人尽收眼底。
想来若是没被看见,还能抵死不认,这下子人赃俱获,是赖都赖不掉了。
“哟……马前辈好巧啊!一大清早,你师徒二人就来了这西郊赌坊,这是着急要去试试今儿的手气灵不灵吗?”
明明事情已经败露,可何青青偏偏就是不马上说破,故意臊着他们。
“大家都是赌友,赌钱的事情怎么能不叫上我兄弟一起呢?你看你师徒二人实在是太没义气了。”
这会子见了何青青同柳烟寒出现在面前,马郎中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这两位面前。
可是荒郊野地里实在没地儿可躲藏,他只好硬着头皮,厚着老脸迎了上去。
“嘿、嘿、嘿……”可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前,面对面下,他也无可辩解,只能尴尬地赔着笑脸。
看眼前人脸色难堪地红一阵白一阵,何青青故意无视这师徒二人的狼狈。
继续讥讽说:“马前辈您也太不地道了,一大清早把我和柳公子扔在马氏医馆,清灰冷灶,连个早饭都不供给,你自己倒是先跑了,试问天下哪有您老这样的待客之道?”
想来何大小姐骂起人来是绵里带刺,一点都不含糊。
一旁的柳烟寒有点过意不去了,悄无声息地拽了拽何青青的衣袖,提醒她得饶人处且饶人,免得大家伙弄得太难堪了,不好收场。
挤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马郎中面露羞愧。
他磕磕巴巴地说:“对……对不住二位公子了,实在……实在是老夫不该,老夫迷了心窍……昨儿夜里偷拿了何公子的手札……”
说着,将那本揣在怀里的《何氏赌局见闻录》乖乖掏了出来,双手奉上。
连连解释说:“不过,老夫并未想把它据为己有,也就是借来瞧上两眼,研习一二,日后一定会完璧奉还的。”
瞥了一眼马郎中递过来的手札,何青青并未马上接过手去,只是挑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继而说道:“一本手札而已,不值几个钱,马前辈若是喜欢,尽管拿去看就行了,何必如此大费周折呢?”
何青青这副满不在乎的态度,让马郎中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这……我……”
他又羞又愧地假意推脱:“这……怎么好意思呢!”
就在此时,一旁的小徒弟六儿按奈不住了,他双手一插,怒气冲冲地指着何青青同柳烟寒叫骂。
“哼……你们两个江湖骗子,这本破手札一点都不灵,害我和师父今儿被赌坊里的打手一顿胖揍……好疼啊……”
说着可怜兮兮地捂上自己红彤彤的鼻子尖。
第四十二章 铁甲将军
“夯货,休得无礼……”
六儿还没抱怨完,就挨了自家师父一记爆栗子。
“哎呦……”
六儿委屈吧啦地捂着脑门子,抱怨着:“师父你干嘛又打我?”
马郎中揪着他的耳朵呵斥道。
“赌仙秘籍岂容你这等黄口小儿质疑,你才吃了几年干粮,走过几里路?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上好的乌金都会被你当木炭,还不快快向二位公子道歉。”
说着,自己先陪着笑脸,同何、柳二人说:“对不住啊!二位公子,小徒信口开河,顶撞了二位,老夫在此替他给二位赔不是了。”
其实这点细枝末节的小事她俩并不在意,倒是何青青瞅着马郎中现在一身狼狈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也不怪她没有同情心,实在是马郎中的模样太过怪异。
方才的乱斗中,他顶上的发髻也快散了,乱糟糟地像个鸡窝,脸上尽是尘土,身上沾满了茅草,全然没有一点受人敬仰的医者模样。
更怪异的是他还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戏服,若是给他再抹上点油彩,活像要去赶着登台唱戏的草台班戏子。
于是,何青青憋住笑意,收拾表情。
指着他这一身“金盔铁甲”,明知故问道:“马前辈,您这是唱的哪出戏啊?关公耍大刀、还是黄忠抡大锤?不是我说您,您这年纪也不小了,整天还想着舞刀弄棒的,回头再把您这老腰给闪了,岂不得不偿失?”
这话问得马郎中脸上是臊得不行,他难为情地低下头嘿嘿笑了两声,以缓解现下尴尬的情绪。
“何公子啊!老夫自知理亏在先无话可说,你……你就不要拿老夫调笑了。”
一边说着,一边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揪住自己的衣服角,在何青青同柳烟寒两人目光注视下,浑身不得自在。
“即是如此,您老如实说来听听,把自己弄成这副打扮,是何用意啊?”何青青正色问。
“嘿、嘿、嘿……”,马郎中先是腆着老脸嘿嘿地笑了笑。
随后,如实招来。
“我……我这不是久仰赌仙威名,对何氏赌技更是求知若渴,昨儿夜里“借”了何公子的手札一阅,看着看着就技痒难耐,于是到赌坊实践一番……”
要不说这马郎中怎么也是个肚子里有墨水的人,明明是偷窃之事,经他嘴里这么一说,也变得斯文体面起来。
说着,马郎中忙不迭地打开手中的《何氏赌局见闻录》,急慌慌地左右翻阅查找,终于锁定一页。
用手点着其中一段小字,展示给何青青同柳烟寒看。
“就……就是这一段,这儿明明记录着赌局之上、得铁甲将军者,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嗯,手札上确实是这么记录的,可是和您老打扮成这幅样子有关系吗?”何青青追问。
此时,他明知道自己错了,还要把自己的愚蠢挖出来再给众人展示一遍的。
说这话时,他自己都有点底气不足。
“老夫……老夫寻思这段话是让人打扮成个武将、将军之类的样子,身披铁甲就能增进运势,进赌坊便能十拿九稳,于是……于是就把自己扮成了这个样子……”
说着,他低头扯了扯自己身上笨重又廉价的“铁甲”,红着一张老脸继续说:“也不知老夫是学艺不精,还是哪儿出了纰漏,就……就……”。
见他难为情地说不出口,何青青替他说道:“就又输了个底朝天是吧?”
这样衰的结果虽是让人不想面对,可事实摆在眼前。
马郎中只得垂头丧气地哼了一鼻子:“嗯……”
见他这幅落魄又可怜的样子,身边还带着六儿这么个半大少年,何青青是又生气又想笑。
她叹了口气,正色道:“马前辈,您这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昨儿刚刚帮您翻盘的,那么些银两,你做点什么不好,就……就这么点功夫又没了?唉……”
语毕,怒其不争地摔了把袖子,背过身去不想再看他。
“哎呦……何公子,你可怜可怜老夫吧,老夫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谁……谁知道会输光了呢?”
见何青青面有愠怒,马郎中整个人都慌乱起来,他心知此刻能帮他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位赌仙后裔了。
“何公子,你一定要帮我啊!呜、呜、呜……”说着说着,就不禁老泪纵横。
他一哭小徒弟六儿见势也跟着一道儿哭,这一老一小就像是锣鼓配唢呐,“咚咚锵锵”、“滴滴哒哒”地哭个没完了。
声音是一浪高过一浪,像八百只马蜂围着脑袋“嗡嗡”地叫人晕头转向。
从来没见过一个老男人能哭得这么伤心,让人是听得焦心不已。
何青青只得耐下心来,好生说道:“哎呀……别哭了,马前辈今日输了,并非是您学艺不精,而是这《何氏赌局见闻录》所记述的东西并非人人都看着懂、学得会。”
听到这儿,马郎中才倏然收了老泪,泪眼朦胧地问:“啊!这么玄乎吗?难道只有你们何家后裔才学得?”
“玄乎,那倒也是不至于……”,何青青直言。
“这手札里的东西都是何家老祖的信手杂记,并不是很详尽,常常都是只言片语,常人很容易理解错误……”
“其中有许多精妙之处都为何家族人口耳相传,并不完全记录其中,譬如你看的这段……”何青青接过马郎中手中的手札。
将那句话指点出来,复述给他听:“得铁甲将军者、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一听何青青讲赌籍秘术的事情,马郎中倒是全然没了伤心之态,像个谦虚学子一般,凑上来仔细凝听。
“这种跟先前的“避煞旺胜符篆”不是一个类型,此类属于请运法,并不像符篆一样让你戴在或者穿在身上,而是请回家宅安放,你一开始就理解错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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