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帕子展开,露出里面裹的镯子,拿在手里左右端详了一下,像是突然受了刺激般,举起镯子对围观百姓哭喊起来。
“不……这不是我的镯子……这是假的……我的镯子被他们掉包了……”
“什么?不会搞错了吧!”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群像倒入冷水的油锅般炸开了花。
“决不会错的,这镯子是我的贴身物件,化成灰我都能认得,你们看……”
说着,这女人将镯子用大牙一咬,豁开一道口子,双手用力一掰就断开两截。
“大伙看啊!这哪里是金镯子,只是外面度了一层金水的赝货,这芯子里面乌突突的,分明是个铅疙瘩啊!”
她将镯子的断口举起给围观百姓看。
人们见了无不议论纷纷:“是啊!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变成铅芯子的……”
“啊……”,女人高声哀嚎一声。
哭哭啼啼地喊着:“我可怜的夫君啊!这遭瘟的黑心金铺,害人性命,诓人钱财。”
周掌柜大惊,这金镯子他刚才过手验过,分明是金的,以他多年的行家眼光断不会出错,真是出了古怪啦!这会子怎么突然变成赝品了。
“哎,你这歹妇,不要血口喷人!”,他对女人的耍懒行径甚是无奈:“明明是你男人身子有恙在先,勿要诬赖他人。”
女人咄咄逼人道:“可这镯子作何解释!”
“我以宝兴楼的名誉起誓,绝无诓骗顾客之事,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情急之下,周掌柜恨不得指天对地着发誓。
“好话谁不会讲?事实摆在眼前,金镯子被我夫君拿来你店里清洗了一次,就被掉包了,人也跟着出了意外。岂容你推脱?”
说着,女人又是一阵呼天喊地的恸哭。
“不行,我要替我夫君讨个公道,今儿你若是不赔偿我的损失,我就找根绳子在你店门口吊死,好让你这黑店落个谋财害命之名,遗臭万年永不翻身……呜呜呜……”
“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眼见自己被赖上了,周掌柜向柳太医求援道:“哎呀,柳太医,我周某人真是百口莫辩,这男人的情况您方才瞧过,最为清楚,您一定要为我做证啊!”
“放心周掌柜,你我旧相识一场,我一定力证你的清白,岂能纵容这歹妇信口雌黄。”柳太医安慰周掌柜说。
话叫这女人听了去,又是变了味道,她叫嚣着:“哦!我说你二人怎么如此行为一致,你这庸医原是与这黑店一伙的,各位乡亲父老,你们一定要替我做主哇!呜呜……”
说着,这女人哭得更厉害了,直叫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平日最恃医术精湛,猛地被人叫庸医,柳太医气得脸都绿了。
何青青在旁见了,忙打抱不平:“你这歹妇,不要乱说话,知道这位是谁吗?他可是任职太医院的柳太医,岂容你随意栽赃。”
“哎哟,太医……太医怎么了!”女人翻了个白眼。
不屑一顾地说:“只要谋害我夫君的,管他天皇老子也得找他理论理论,太医好啊!
反正我是个平头百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今日若是不赔偿于我……”
这女人咬了咬嘴唇恶狠狠地说:“我……我就上京城告御状,让皇帝老儿知晓他身边的庸医,心黑手狠,害死人不偿命……”
“谁害人了!你不要含血喷人,你丈夫他水中毒了,刚才我们都在救治于他,是你不讲道理,死活赖住不放的。”何青青护着柳太医,据理力争。
“听听,大伙听听……水中毒了”,女人也不逞虚让:“我夫君肯定是在你们铺子里吃过茶才中毒的,不然怎么会无故水中毒。”
“这人刚才好像是在店里喝茶了,我看见了……还喝了好多呢!跟牛饮一样,是真能喝。”有围观的人附和着说。
何青青恼了,对不明真相,还帮腔的人呛声:“不懂别瞎说行不行?水中毒又不是因为茶水里有毒,是这人自己身体有问题,我们明明在救治他,好不好!”
那女人像泼妇骂街般叉着腰,对何青青叫嚣起来。
“你们说施救谁相信,如果救人怎么还不见他醒来,反而躺在地上像个死人一样,这还不是谋财害命什么是谋财害命,没天理啊!”
“呜呜呜……”,女人哭喊着瘫倒在地上,叫旁人看了觉得可怜。
柳太医最注重清誉,被这女人扰攘得无奈,急急解释说:“你……你怎可凭空污人清白,方才老夫施针封住你丈夫周身大穴,又为他行了导引术,堪堪保住了性命,但是他中毒太深,引发脑疝症,一时半会不会清醒的。”
女人仰天呐喊,如有天大委屈般:“你们都是一伙的,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夫君现在半死不活,跟个死人没两样了,我的金镯子也被掉包了,反正这事儿就发生在这店铺里,你们一个也逃不了干系,我要你们这帮人赔偿到底。”
“这女人也怪可怜的,丢了金镯子,丈夫还成了个活死人,以后可怎么活啊……”
“我刚才的确看到她男人拿了金镯子,进铺子里清洗的,难道真有猫腻?”
“怎么回事儿啊!”
“该不会真是家黑店吧!”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事情一下子变得真假难辨,双方陷入焦灼状态。
第一百二十章 对簿公堂
对于这些刁民的腌臜心思,柳太医不是没见过,无外乎就是耍些手段赖上要钱罢了。
身为太医院太医,算是官职在身,最重清誉,若是强行与这么个悍妇纠缠,只怕传出去坏了自己名声。
他便在心里盘算,不如私下给点银子打发走得了,免得事情闹大了不体面。
正琢磨着,没想到何青青大呵一声道:“不行,人命关天的事儿,岂容你这妇人信口雌黄,大不了我等一道对簿公堂,是非曲直,倒是要好好同你掰扯清楚。”
“这……”,柳太医尚有些犹豫。
“对啊,没错,咱们去衙门,一定要把事情闹清楚了。”在何青青的力建下,周掌柜也站了出来说。
如此,倒是让那女人愣了一下,她掩面哭泣着说:“上衙门就上衙门,还怕了你们不成,就是告到圣上面前,老娘也不怕,只是各位父老乡亲一定要替我妇道人家做主啊!”
并且甚是担忧地向围观人群诉苦:“到了公堂之上,谁知道他们这样的有钱有势之辈会不会仗势欺人,呜呜……”说着,这女人又哭得稀里哗啦。
“不会,县令是个爱民如子的清官,一定不会冤枉好人的。”
“是啊,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呢,青天白日的,他们不敢冤枉你。”
“一定要让他们赔偿,不能便宜了这黑心店。”
围观百姓自然同情弱者,都是一边倒地替这孤身女人打抱不平。
随后,热心肠的围观百姓寻了块门板,将这半死不活的中年男人抬上,架起这位哭得死去活来的女人,浩浩汤汤自宝兴楼出发,朝镇子东面的衙门里赶去了。
如此一来二闹,本不想对簿公堂的柳太医,万般无奈之下,被裹挟着一道去了衙门。
须臾,一行人着来到了县衙门地界上。
黑漆漆的大门上钉有一个狰狞的兽头,锃光发亮,大门两边也分立了两只同样可怖的貔貅石兽。
只叫这县衙门在这小镇上显得独一份的高大威武。
一行人等越过百米甬道来到大门前。
只见东梢间的前半间置喊冤鼓一架,供百姓击鼓鸣冤之用。
西梢间的前半间立有两通石碑,上面刻着:“诬告加三等,越诉笞五十。”
何青青见衙门前没人,也顾不了那许多,连忙挺身而出击鼓鸣冤。
“咚咚咚”的鼓声一霎那划破了衙门前的清净,再加上门外围观的百姓人多嘈杂,不大一会儿漆黑大门里就探出个须眉虬髯的彪形大汉。
他操着刮锅底灰般的粗糙嗓音叫嚷道:“何人于衙门前喧哗?”
“这位衙役大哥,劳烦您禀告县令一声,现下有桩事关人命的纠纷,需要立即升堂审理。”,何青青放下手中鼓锤,连忙和面前这位大汉解释说。
这虬髯大汉,看了看周围的势态,一对儿精明的小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三圈,在心中权衡着利弊。
眼看衙门前百姓众多,怕真的有什么急事儿被自己耽搁了,落下责任来吃不了兜着走。
连忙应承说:“你们稍微等会,我先进去通报。”
须臾,这虬髯大汉又出来了,开了旁边的便门,对何青青和围观百姓说:“你们进来吧,县老爷即刻升堂,入内谨言慎行,不得喧哗。”
于是,一行人抬着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从便门鱼贯而进了衙门。
穿过仪门,便是县衙大堂,大堂中正悬挂"县衙正堂"金字大匾,匾额下为知县审案暖阁,阁正面立一海水潮屏风,上挂“明镜高悬”金字匾额。
三尺法桌放在暖阁内木制的高台上,后有“肃静”
“回避”牌分树两边,桌上置文房四宝和令箭筒,桌后放一把太师椅,其左为令箭架,右有黑折扇。
二堂左右罗列着椿木凳和各种刑具,看起来着实令人胆战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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